张清扬不是什么木桩子，曾经也爱而不得过的他，几乎一瞬间明白了。
蝉鸣嘹亮，他虚咳两声，回头张望了一下。楼道里寂静，时间仿佛静止了。他看向江御迟的侧脸，那恰到好处的下颚线，似乎无时无刻不是紧绷着的。他小心翼翼地开口：“……清时吗？”
江御迟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沉吟半刻，转过头来，一双黑曜石般透亮的眼睛盯着他，似笑非笑道：“你又看出来了。”
他随即又收回目光，把烟掐灭丢出窗外，关上缝隙。
转过身，拍了拍他的肩道：“不早了，睡吧。”
一行人已经到了餐厅门口，张清扬才回过神来。
很多东西，总是似乎到了，又似乎没到。
***
饭吃到一半，江母微信打来视频电话。出于礼貌，江御迟想要断了电话，等吃好饭回宿舍再说。
现在毕竟是在公共场所。
结果旁边的小胖听到铃声，立马把头凑过来，看他就要点“叉”，伸出手制止他：“诶，别啊，阿姨打来电话为什么不接。”
江御迟皱了皱眉要驳斥，对面的金晴笑嘻嘻地开口：“是呀，御迟你就接吧。别让阿姨久等了。不用考虑我的。”
谁考虑你了。
他心里腹诽一句，可是人家都这么说了，哪里好意思继续“我行我素”？
他无奈按下“同意”键，喂了一声，对面闪了两秒，才出现人像。
沈清时白净的小脸顿时出现在江御迟的手机屏幕上。
他几不可见的眼睛一亮，瞬时又恢复日常。
脆亮亮的一声“喂，哥哥！”传入四个人的耳朵。
“怎么是你接的？我妈呢？”
声音传过去有些延迟，那边没能及时回复。
江御迟一问完，金晴就接着他的话：“御迟，你还有一个妹妹呢？怎么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
话说了一半，沈清时娇柔的声音从那头传过来：“阿姨嫌你接的慢，让我先……”
她显然是听到这边有女人说话的声音了。顿了一秒，又收拾了一些额外的情绪，如常说道：“就让我先守着，看看你会不会接。”
结果不等他说什么，对面的金晴又自顾自拿起了茶杯，轻抿了一口，含义不详地插嘴：“哦，原来不是亲的呀。”
局面一时很尴尬。江御迟蹙了眉，手机里头那张小脸上，没发克制的失落起来。其实，他也没发准确说出，那是什么表情。
可他知道，自己也无数次的摆出这样的落寞神色。
落寞的，不解的，难堪的，委屈的。
总归，好像什么都在里头。
看着她张了嘴，发不出一个音节，又闭上缄默着，突然心里就懊糟的不得了。
连小胖都觉得，金晴这女的，不是什么善茬。这样太过没有礼貌。本来就是非亲非故，两个院系的同学罢了。你别有所图，但对我客客气气，我自然也会同样的对你。
可这不代表你有了什么可以掺和人家家里头事情的资本了。
说得难听的，这就是拎不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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