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情于理都讲不通。
但对于“北方大公”这个陌生的说法，哈雷倒还算是有所收获：
在【卡鲁7年】，人类和兽人的战争再次进入僵持期，而【北方狼骑兵】的规模已经膨胀到了前所未有的46万，占据整个帝国军力的三分之二，当时的皇帝卡鲁（旧王朝皇帝）曾经任命过宰相奥赫仑斯·伦杰卡担任“北方大公”……但那家伙根本就是皇帝养的哈巴狗，单纯用于加强对北方控制的道具而已。
伴随着北方军的裁剪顺利完成，奥赫伦斯的爵位也被收回，甚至是连在皇都的宰相位置都丢了，卡鲁皇帝不光把他踢到了北方，还顺势把他留在帝都培养的党羽一并剪除，最后只能搬出帝都去了某个地方做了城主，总归算是落了个善终。
从这段历史看——“北方大公”其实就只是个无关紧要的称号，皇帝手里单纯的棋子。
没有实权，也控制不了北方。
“我这边倒是收到了有意思的消息。”
布莱尔代为抽出了纸袋中的文件，递过去。
作为情报官，他可不光是收集兽人帝国那边的情报，连同帝都的情报也要一并收集。
堡垒总是从内部攻克的，从帝都那些贵族手里捅出的毒匕首，有时可能会比被成千上万的兽人军团发起的冲锋还要疼……谁也不知道【安戈雷亚】的背面，是不是早就潜伏了一只吐着信子的恶蛇。
“……预言者。”
眼睛一行行地扫过情报，哈雷越来越感到有些滑稽。
“陛下召见了一个预言者？”
“没错。”
果然越老越怕死了，竟然会是【预言者】……
但就是问出了什么，日后又因此活得心惊胆战究竟有什么意思？
【大预言术】
是个可能很准，也可能偏靶偏到没影的技能……
当然“不准”才是大概率事件。
似乎在《魔法预言学》中对之有非常“魔法”的解释，但对于哈雷·安戈雷亚这样无法使用魔法的人而言，实在是没有翻开那种拳头厚的板砖书的兴趣。
而像帝国皇帝这样的人物会召见“预言者”无非是想知道两件事：
我还能活多久？
我是怎么死的？
然后大动干戈把“我是怎么死的？”的答案完全祛除，好让自己能再活得久一点……
但哈雷觉得这种事真的没啥意思——“命运”这种邪门的东西并不是单纯用言语就能描述的，也不是可以随随便便就可以改写的，为了几个欺诈师编造的谎话就去杀死自己的亲生孩子……好吧，是帝国皇帝的话确实干得出来。
一把年纪就别瞎折腾了……
“预言的内容有打听到吗？”
可是翻到最后也没有找到最想知道的东西。
“陛下似乎是单独和预言者在密室谈的，当时没有第三人在场，自然也不会有预言的内容流出来。”
布莱尔·巴萨卡利站在那里苦着脸，似乎是表示自己已经尽力。
“那个预言者……”
“还在找，而且不只是我们在找，帝都的各个派系都快要把帝都刨下一层皮了。”
那个不知道内容的“预言”，有可能会变成皇位继承权的最大变量。
局势会越来越混乱……
“那，现在莫妮卡殿下身上就汇聚着两种可能性。”
哈雷·安戈雷亚站起身，走到壁炉边把情报连同刚刚的纸袋都丢了进去，看着那些文字在火焰中被焦黑遮盖，然后龟裂开来，终于化为灰烬。
他们已经被卷进去了，不管陛下出于什么缘由，在和【预言者】会面后就给了莫妮卡爵位这件事总归是确切的，所有人也都察觉到了突破口就在莫妮卡公主身上。
“一是作为‘杀死皇帝的可能罪人’而流放。”
“二是作为‘继承皇位的可能人选’而保护。”
“也有可能都不是，伯爵……”
哈雷的两个猜测都是基于“皇位继承”作为预言中心的。
“嗯……？”
“我还收到了一条不确切的情报，可信度比较低，是陛下那天离开密室之后，在晚上特意让厨师准备了最好牛排和红酒，然后和骑士长聊天时突然说出的一句话——”
“有时候……终焉，即是救赎。”
救赎？
那老家伙偶尔也会说些挺哲学的话啊，可是……
“终焉……”
嘴角不觉间重复这个词。
这句话，总觉得在哪里听过……
安戈雷亚藏在绷带中的右手，恍惚间又有了被火焰烧灼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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