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诺拉的挣扎还是失败了。
虽然躲开了可怕的粉红裙,但在占据了一整面墙的衣柜里,竟然真的没能找到一条除了小裤裤以外的裤子,这实在是太令人绝望了。
最后,被女仆脱光光的奥诺拉,含着屈辱的泪水(夸张),穿上了套衫和长裙,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在她毅然决然地拒绝了白丝和小皮鞋后,罗茜茜把它们换成了精致的鹿皮靴。
虽然感觉好像忘记了什么,但是已经无所谓了。
梳洗过后。
直到彻底认命,奥诺拉才有机会好好打量穿越后的自己。
奥诺拉不是典型的西式美女,除了触及肩头的银白长发和深邃如渊的墨蓝瞳仁,柔和的五官和鹅蛋脸都有几分温婉贤淑的气质,笑起来双眉弯弯,眼睛眯成一条线,甜美可爱,充满治愈能量,虽然年龄即将掉出萝莉保质期,但身材和身高似乎都没能达到及格线。
对此奥诺拉还是乐见其成,平胸利于活动,但令她沮丧的是这具身体晚发育,不用两年就会向罗茜茜看齐。
只是,不到一米四的小小身躯,看上去竟然是这么纤细柔弱,仿佛一场风雨过后就会零落的花朵,这样的身体,能抗住狂风暴雨吗?
“小小姐,我们走吧!”
罗茜茜拉着奥诺拉的手,向餐厅出发,她走得有些急,奥诺拉只能小跑起来才能跟上她的脚步。在走廊的尽头,她转过身,给奥诺拉一个元气满满的笑脸,“打起精神来,小小姐,罗茜茜和罗娜娜会一直陪在您的身边。”
“茜茜,你……”
罗茜茜没有给奥诺拉说完的机会,她推开门,俯身行礼:“艾莉奥诺拉大小姐,您的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奥诺拉深深地看了一眼一脸恭顺的女仆,她现在倒是像模像样了。
“艾莉奥诺拉大小姐,这边请。”
不需要罗茜茜带路,奥诺拉也知道自己的位置,事先准备的儿童椅很显眼,倒是朴素的早餐让她有些惊讶。
奶酪、烤面包、热牛奶,还有蜂蜜冰梨蘸酱,换作平时应该是奶油浓汤和果蔬沙拉。
“尼娅准备的?”
奥诺拉用叉子**面包,戳进放蘸酱的碟子里,金黄的蜂蜜包裹着一颗颗冰晶小球,轻轻一咬,冰壳破碎,淡雅的梨汁冲入蜂蜜清新的甜味中,唇齿留香。
“正是,卡缪管家正在红叶馆。”
尼娅是被福格斯公爵认可,允许进入别馆的另一位女仆,她负责家务,有时候也会兼顾餐饮,但手艺比起卡缪大管家就差了许多,唯有这酱料深得奥诺拉的心意。
“大夫人倒是挺关心我的,想必早就准备好了几个优秀的夫婿……”
妮娅·沃里森是福格斯仆族出身,是土生土长的北地人,打扮也十分传统,灰金的长发挽了一个下马尾,性格温和,还有点胆小。她原本在红叶馆工作,奥诺拉的母亲离世后,才被大管家卡缪调到别馆负责清扫和杂务。妮娅在赫里斯领的福格斯老宅做了将近十五年仆从,她对于家族的忠心也是毋庸置疑的。
但是,妮娅的忠诚也只是对于家族而言,和艾莉奥诺拉没有半点关系。她是公爵夫人的拥趸,而夫人眼下和奥诺拉之间可不算融洽。
正如一个正常贵族家族那样,福格斯家族难免有着各种勾心斗角,阴谋暗算。公爵夫人海伦娜是希尔德林子爵的独女,二夫人弗利坦则是卡洛斯工会长老次女,论出身,公爵夫人地位本应比二夫人更高,但随着年老色衰,公爵的宠爱不再,加上膝下无子,所以海伦娜在公爵面前总被二夫人压下一头。
公爵的第三位夫人卡维纳·贝格,也就是艾莉奥诺拉的生母,原来是公爵在外的情人。她不是天职者,生下奥诺拉之后不久就因病亡故。当时公爵正迷恋着这位薄命红颜,所以在卡维纳死后给了她一个名分。
现在的福格斯家族,大部分产业都是二位夫人打理,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公爵夫人自然而然地把主意打到了生母亡故的奥诺拉身上,无论是联姻还是利益交换的人质,奥诺拉都是不错的选择。
“想让我在洗礼之后到神圣帝国的斯歌林城上贵族学校,这种无耻的话竟然也能说得出口。”
斯歌林城是神圣帝国中部枢纽城市,是帝国权臣的地盘,而公爵是封疆大吏,两者分属两个派系,要进行利益交换,没有质子很难取得相互的信任,海伦娜八成是想通过主持新的贸易通道来增加自己在家族的话语权。
大夫人的算盘打得很响,可惜只是她一厢情愿,福格斯公爵根本没把心思放在金德尔和魔晶上,府上的积蓄足够他随意花销,所以他宁可花大把的时间在帝都找几支野花放松一下心情。
“艾莉奥诺拉”也没把这位大夫人放在心上。由于自身天赋杰出,经过洗礼后,她受辉光圣堂大主教,库恩·格雷沙姆举荐,被女皇召见去了帝国都城,走上了风傲天的道路,说一句前途似锦也不为过。
当然,要是奥诺拉天赋平平,那就是另一种发展了。拒绝海伦娜的“好心”,以后要倚靠家族的时候,难保对方不会在背后捣乱;而一旦拒绝了大夫人,在面对二夫人的时候就没了退路,免不了被压榨。何况还有旁系和远亲凑热闹,这又是一群削尖了脑袋也想挤进贵族圈的蠢货。
奥诺拉不想和教会扯上关系,也不愿意和一群脑子里装算计的女人过家家。
灭族大难就在两年后,奥诺拉只觉得时间不够用,哪有心思窝在家里争权夺势,但不处理好又会给她带来一系列麻烦。毕竟,现在的奥诺拉在主家没什么地位,就从身边只有罗茜茜和罗娜娜这对姐妹,就不难看出她表面上的处境了。
“呵,目光短浅的女人。”
就算能够打开帝国中部的贸易通道,北地能输出的也就只有皮草、魔法植物、矿石宝石等原材料,与其千里迢迢卖到帝国中部,不如供给邻国,自由联合庞大的市场需求完全能够消化掉北地的产出,而且自由联合不需要三成的好处费。但是想要说服一个固执守旧且排外的贵族,让她去和“愚蠢肮脏的贱民”合作……奥诺拉选择放弃。
不管是公爵夫人,还是二夫人,奥诺拉都懒得搭理,与其见面后虚与委蛇,不如干脆不见好了,她还有很多事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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