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聲方落，冰淇淋僅僅是點了點頭。
「還有其他需要補充的嗎？」
她的臉上仍就是那張能面般的模樣，淡定到令人詭異的程度。
彷彿早就知道我要講甚麼話的樣子。
「……沒有了。我只要得到力量當作回報就滿足了。」
「你確定我們現在都還活著嗎？」
突然跳出一句驚人的假設問題。
我捏了一把臉頰。啊……好痛……
這樣子好像不能當作是活著的證明。
「難、難不成……這裡……是最後的晚餐？我真的死了嗎？」
「請你回想一下。」
「？」
「你醒來之前，所見到的最後一幕是甚麼，能夠描述當時發生甚麼事嗎？」
伊莉雅德的騎兵槍刺穿我的胸膛。
之前是，我突然感受到背後有股殺氣，想都沒想就撞向女惡魔。
更前面是，我們前方出現安德烈的帥哥隨從。
……
等等……心臟部位整個被打穿，確定是當場死亡。
講到這裡，我的背部涼了半截。
死亡的話，根本就不可能替莉娜報仇……
而且最後一餐還是西餐，不能選擇中餐嗎……？
「我們確實還活著。」
冰淇淋的一句話，直接將我拉回現實。
剛才是在開玩笑嗎？
「帶著幾乎死亡的你，加上面對伊莉雅德與安德烈的隨從，我都有辦法全身而退。現在我們能夠坐在這裡，安穩地吃著晚餐。你認為這些都是有你在的功勞嗎？」
……
「你的致命傷，當然是靠我來處理的。依照人類的醫療技術，你是必死無疑的。把你剛才講的話全數奉還，如果沒有我出手治療的話，黃毛，你是沒有機會在這裡提出要求的。所以誰欠誰人情，當然是你欠我的人情比較多。」
雖然在意那句「黃毛」的稱呼，但是現在沒有時間考慮這種細節了。
「我明天就會從這座島上消失，不會再回來了。做這頓晚餐，主要是讚賞你的勇氣，憑著人類的身軀與欺騙他人的智慧……」
……怎麼會變成這樣子……
「簡單來說，有沒有你的出現，到最後我都有辦法靠自己逃走。你的出現，完全是多此一舉。」
只是……多此一舉。
「最後奉送你一句話，想要借他人力量來報仇，總有一天會被不屬於自己的力量所吞噬，等待你的只有自我毀滅的悲慘結局。」
冰淇淋的發言到此告一段落，接著舉起裝了咖啡的杯子，啜飲一口。
這番說詞真的是讓我徹底啞口無言。
結果這一切是自作多情，有沒有我的出現，似乎真的不會有所改變。我的突然出現，只是增加冰淇淋的麻煩而已。
冰淇淋明天就會離開這裡，接下來我就會開始自食惡果。
安德烈與伊莉雅德是不會放過我的。
欺騙他們，說自己是勇二代的朋友，最後搶走本來屬於他們的功勞。
該怎麼辦呢……現在必須想出一個辦法，讓冰淇淋留下來才行。
給我思考的時間，只有她喝一杯咖啡的時間。
糟糕！
她已經喝到剩下一半了。
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不能全盤接受冰淇淋的說法。
冰淇淋講的是謊言。
我昏迷的這三天，她有足夠的時間來隱瞞事實，以及推演我可能會提出的要求，並模擬出最佳的應對策略。
遭受伊莉雅德致命一擊的我，最後被冰淇淋治療。
有沒有我的出現，她都有辦法安然無羔嗎？
如果按照她的說法，幾乎找不到破綻。
現在我們在這裡安然吃一頓美味的西餐，間接證明冰淇淋的說法完全正確，毫無漏洞。
現在退縮的話，等於白白挨了伊莉雅德的三次攻擊，而且一次比一次更加致命。我猜下一次真的會見的到閻羅王。
我是為了莉娜。
絕對不是為了自己。
我一定要克服它。
冰淇淋的嘴邊露出淺淺的微笑。
「你好像有話要說的樣子喔。」
當然要說啦。
「有沒有其他飲料，可以的話，我想要喝香檳。」
我說了這句開場白，令冰淇淋意外地眨了眨眼。我接著說道。
「慶祝我們虎口險生，當然要喝香檳才行。」
「……」
「我這裡有香檳，我去拿一下。」
「等一下。」
冰淇淋出聲阻止我準備離席，銳利目光直射而來。
「我泡的咖啡不喝喝看嗎？」
香檳比較好喝啦。
「喝完，順便把想說的話講完，再慶祝也不遲吧。」
淺嚐一口咖啡，哇……沒有加糖，好苦好酸。
「說吧。」
我從口袋掏出來，將手機展現在她的面前。
「偷錄對話來當作威脅嗎？看來我是太高估你了……」
「等一下就會消失的人，就算使用錄音也沒有用處吧。」
「難不成你想要拍照留個紀念嗎？」
冰淇淋撥了撥長及腰間的黑色柔順長髮。
「我是不反對。但是，兩人合照不行。」
害怕誤會是男女朋友嗎？
「這台手機會幫助我來拆穿妳的謊言的。」
「我的謊言？」
「沒錯！」
「想不到你竟然將救命恩人當作是騙子，真是一個不知感恩的男人。」
「的確是妳醫治我的傷口沒錯，我當然是相當地感謝妳啦。」
「是嗎。我這個人相當討厭被當成騙子喔。」
冰淇淋雙目露出好戰的眼神。
「沒有給我一個滿意的回答，你知道會有甚麼下場吧。」
「先問一下，那是甚麼下場，讓我先做好心理準備。」
「這世界上有許多比死還要痛苦的處罰，我好心帶你體驗整套好了。」
敬謝不敏！
清了清嗓子，得冷靜下來，不要被冰淇淋給震攝住。雖然她真的是一名惡魔，也不能退縮半步了。
「我不相信妳是靠自己逃出來的。」
我直接大膽地說出結論。
「你到現在還不相信嗎？」
「沒錯！我很難相信連伊莉雅德的偷襲都沒有注意到的人，能夠靠自己的力量逃走。」
冰淇淋冷然的表情沒有出現破綻，看來這句話在她的預料範圍之內。
「……」
「我承認自己無法解釋妳到底是如何帶著我一起安全離開的。不過，我有辦法確認當時的情況。」
「……」
「我只要打電話給伊莉雅德，就可以知道當天的真相了！」
就算絞盡腦汁思考，加上唯一的線索只有我倒下之前的記憶，根本無法解答出來，在我昏迷之後到我重新醒來之間，這段空白到底發生甚麼事情。
我想到的唯一辦法就是請同樣在場的伊莉雅德，由她來替我解答。
「你要找勇二代的未婚妻……！」
「對！我跟她是同班同學，剛好又坐在隔壁座。我當然會有她的電話號碼。」
《牛頭人攻略》固定每周一發文，下回連載日期2021/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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