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饭,在兔耳女仆亚纪的热情祝福中,邹莲伏很狼狈地离开了女仆餐厅。
坐在摩托车上,正当邹莲伏打算戴上头盔时,脑中忽然想起亚菲的声音,那家伙总是毫无预兆地在脑子里开口。
“英雄难过美人关我今天算是真的见识到了……”亚菲啧啧赞叹。
“这充其量只能算是女流氓纠缠傻白甜小男生好吧!”
“傻白甜……你这人占其中哪样?”
“你这家伙也啥时候也对这种无厘头事那么上心了?”
邹莲伏服了亚菲的八卦心,对方依旧操着过来人的口吻说:
“但不惜牺牲色相做到这种地步……怎么办?麻烦找上门来了。”
“你怎么确定这两件事是联系在一起的?”
邹莲伏戴好头盔并发动摩托引擎。
“那你觉得这么巧合的事能同时发生?”
“这个嘛……还真的说不通,但我在意的是为什么这么做?”
“窃取情报还是追踪位置?但……总之不破坏这玩意?”
“不,如果是的话倒可以稍稍利用一下。”
邹莲伏一摸自己背后皮带的内侧,抠出个比芝麻粒大上些许的陌生黑色颗粒物体。他双眼盯了一会儿又将这个小颗粒放到了自己上衣口袋。
“现在我真的开始对这些事产生了兴趣……”邹莲伏打了个哈欠,“但是呢今朝有酒今朝醉,必须得在午夜前解决……不然睡不了安稳觉啊。”
“一直是个夜猫子的人难得也会不想熬夜呢。”亚菲揶揄。
他跟亚菲的交谈一直都是在脑中进行,谁都不会注意到。
拨落头盔上的挡风面罩,邹莲伏一踢摩托的脚撑,扣住前轮的刹车,右手猛地拧油门,后轮疾驰飞旋与地面摩擦生起一阵白烟,接着才松开刹车,“天谴之矛”犹如黑夜中的箭矢,飞驰而出消失在夜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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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2日星期五,洛邑标准时间13时37分。
35º49′4.13″N,121º44′21.33″E,距离世界上仅存的人类庇护所五大域之一的【洛邑】超过一千公里的一个坐标点。
这个在地球上的坐标点的位置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大海,至少曾经是。不过在2275年后,这片名为“黄海”的海洋从这颗星球上消失后,取而代之的就只剩下荒芜的土地与暴露在空气中成片的珊瑚礁。
先后经历过数次人力所无法达到的地壳变动后,其中的大部分土地隆起,达到了与曾经黄海的海岸线相同的高度,其形象就像块巨树被砍到后残留在土地里的超巨大木桩,与大陆间有着一道巨大的“沟壑”阻隔。
桩子平原——现在人们用这个名字称呼这块海洋消失后残留的土地,虽被称作平原但它那起伏不平的地表依照地理学应该称之为丘陵更加合适。
而现在位于这个坐标点上,正有一架失事坠毁的运输机,机头扎进土地中,机身完全断裂成两截,黑烟滚滚。
是空难现场。
一个身穿防护服,将自己包裹严严实实的男人依照着事先得到的资料,借助头顶探照灯的光亮摸索着走进成为残骸的机身中。
不一会儿他就来到了某个仓库前。因为飞机坠毁导致仓库的门早已变成损毁状态,并没有上锁,只需要简单的人力就能将这扇铁门打开。
他双手按在门上,使劲全身力气,变形的铁门被推开,一股寒气从房间里涌出。里面黑漆漆的,唯有男人头顶的探照灯仓库内部照亮。
光束在房间内扫过,很快就找到了目标。冰冷房间的中央有着一张方桌,上面拘束着一个人。
隆起的胸部彰示了拘束者的性别。少女身上裹着称不上衣服的白布,背后则是奇怪地有着洁白的两对羽翼。
她的皮肤很白,同羽翼相融的白色,好似冬雪。
“谢天谢地原来您还活着……让您受苦了,我的主人,我们来迎接您了……”
在见到这个少女后,防护服中的男人惊讶地感叹,虔诚的语气如同一个教徒。
“哦吼,原来是在这儿啊!”一个女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枪声响起,子弹贯穿男人的身体,他倒在了地上。
还有一个身穿防护服的女人跟在这个男人身后,她的右手拿着挺机枪。女人身穿的防护服制式与男人的完全不同,用全副武装来形容毫不为过,俨然一个征战沙场的士兵。
“总之辛苦啦!你们这些信奉神明的‘教徒’真是帮大忙了,晚安。”
女人又朝男人的身体开了几枪,确定男人已经真正死亡,紧接着她开启通讯器。
“好了库罗斯,东西找到了,沿着我留下的路标来。”
“我已经快到你那里了。”
“咦?这么快就把控制器弄到手了?”女人吃惊。
“不,是矢芳前辈你太磨蹭了,办事效率实在是不敢恭维。”
“啰,啰嗦!我只不过是稍微……唔……稍微……”女人习惯性地给自己找个借口,但仔细一想常用的借口在现在情况下又似乎不太实用。
“总之少啰嗦你快点过来!”
“好的,我已经到了。”
身后传来男孩的声音,这让女人一惊,回头看见没有穿防护服的男孩站在身后,对方那日常见惯了的死鱼眼表情很欠揍。
“你这家伙……”
女人还想唠叨两句,但是男孩很灵活地从她举起的手臂下钻过进入房间。
“还有我希望你杀死这人时能靠边点,妨碍走路了。”没注意脚下有具尸体的男孩差点被绊倒。
“是是是,我知道你人心细……我就是个毛毛躁躁的未进化完全的原始人。”女人挖苦。
“其实只要让他自杀不就行了,洗脑中的他们会乖乖照做。”男孩试着将尸体移动到旁边,“另外的几个我就是这么做,很省力。”
“试试新调试好的‘捣蛋君’的性能嘛!许久不见,这孩子不也在说‘主人快将你的手指搭在我的那里,我好想再次射穿人的脑袋’,完全是迫不及待的心情啊!”女人拥抱着机枪宛如拥抱着恋人般的炽热。
女人习惯将自己的武器取上各种昵称来代指,就像自己养育的宠物一般,“捣蛋君”指的就是手中的机枪。
熟知这点的男孩目无表情地吐槽:
“不,我没有能跟无机物交谈的机能除非它搭载了AI,另外你的言论听着像个杀人狂。”
“有必要那么现实主义吗!浪漫啊浪漫!拆穿少女们童话般的幻想是要天打五雷轰的!”女人呵斥。她也没有这种能力,她的这种行本质上就是小女孩搂着洋娃娃说悄悄话一般。
“是唯物主义。”男孩冷静纠正。
就当女人还想再跟他扯上几句时,男孩却自顾自地走到房间中央的方桌旁,女人只好作罢。
实话实说男孩并不是一个优秀的聊天对象,因为跟他聊天总是聊不到一个频道上,而且还总是有意无意地将话题掐断,是实实在在的话题和气氛的终结者。这种人是绝对不会有人邀请去参加对方的各种派对聚会,免得扫了兴致。
但是女人却很喜欢跟他聊上几句,因为很喜欢捉弄这个年纪比她小上好多的男孩。换做其他人还要掂量一下聊天的话题内容的适宜问题,但对于男孩就无所谓了,聊啥都行,就算聊些女孩子的私密问题,男孩也能冷静地回上几句。
也就是所谓的无所不谈,女人就像把男孩当成了聊天的收纳盒和垃圾桶,无论好坏都往里装,而男孩还偏偏来者不拒乖乖做个好的倾听者。
男孩审视了一遍躺在方桌上的有翼少女,对方也睁着眼睛看着他,两双眼睛四只眼珠子看着都挺没精神。
“启动了吗?”
“可能是坠机时影响到了吧?话说‘世界树’的审美真不咋地,她的身材也太穷酸了吧,不凸也不凹,绝对连个A都没有!啧啧啧!”女人也掂量了一下少女,作为女性的关注点自然是与众不同的。
“希望别有损坏就成,需要我就地进行下调试吗?”
尽管男孩的说话老成,办事更加严谨,但他还是听命于女人,女人他们这二人组的头儿。
“这个嘛……”
“你们……能杀……死我吗?”被拘束的少女开口说,声音飘渺地好似来自另一个时代。
两人对视了一样,女人穿着防护服戴着面罩男孩从中看不清啥表情,但女人从男孩一成不变的平静表情中看见了些许惊愕。
“这个……人偶还会说话吗?”男孩手臂投射出全息屏,他在翻阅资料。
“难道摔坏了?”女人猜测。
“你说资料出错倒也算了,摔坏了怎么可能会追加不存在的机能!”
“OK!那就资料出错了!”
可是男孩却摇摇头,资料查阅的结果是并没有标注少女有说话机能。
“没提及就没提及嘛!会说话有啥大不了呢!虽说她开口说话时吓我一跳……”女人表现得很大度。
“但这不合逻辑啊!装载AI可以理解,但几乎作为侦查用途的人偶有必要搭载会说话这一无用的机能吗,她要潜入的可是‘世界树神域’啊!”男孩想不明白。
“没准儿是研究员那难以启齿的私人嗜好呢!”女人表现得深知这方面的内幕一般,其实她啥也不清楚。
“矢芳姐你能认真一点吗?”
“我一直都很认真啊!”女人盯着护罩上的显示屏,上面正弹出警报的讯息,“无论会不会说话都无所谓了,盗‘盘子’还需要这人偶帮忙……快点打包走人啦,之后就跟老大知会一声,让他这个头儿来抉择吧,除非你想继续呆在这种死亡之地里悠哉悠哉。”
“怎么了?”
“贪吃的家伙们逼近咯!”女人笑着说,她干净利落地拆除少女身上的拘束器。
与此同时机身外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女人事先在失事飞机外围所设下的炸弹正在被因空难而吸引过来的异兽群逐步引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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