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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第二幕:干涸

第十三章 第二幕:干涸

姚璃在回家的路上,义正辞严地怒斥了宁晏一番。

林澪走在她旁边,一边轻抚后背安慰,一边一字一句地反驳。

姚璃:“···”

“不是,林澪,到底我是你青梅还是她是你青梅啊!再这样下去我就要生气了!”姚璃看上去非常愤怒。

但熟悉姚璃的林澪知道,她只是有些难言之隐罢了。

“别害怕,我在这,我还在这。”林澪抱了抱她的好友。

姚璃叹了口气,“真是的,我不就痛击了她二三四次嘛,至于那么记仇吗?”

“嗯嗯。”

“虽说她的确救了你,对我有恩···”

“嗯嗯。”

“但我真的是一个侦探,不是什么笨蛋啊!”

“嗯嗯。”

两个女孩走在灯光与月色衬托的人行道上。夜色渐深,人皮蜘蛛的又一小个体隐藏在路旁的树木草丛之中。它耐心等候着艾丽莎的指示,今晚注定又是一个无眠之夜——而这对于被艾丽莎压迫了差不多半个月的魔族们来说已经是习以为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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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力研究员三下五除二地处理完他的夜宵,带着艾丽莎进入了他的实验室。

他没有问艾丽莎是怎么进来的,这个女人,她想怎样一般就能怎样。

“我只是好奇,你怎么突然想起了我们?要知道在你的安排下,我们实验室里的那些研究成果根本就排不上号——充其量算个土偶。”古力研究员打开了实验室的灯。作为致力于凡世的科(mo)学(fa)研究的秘密组织,像古力这样的疯批终究还是少数,因此夜半的实验室里一个人都没有。

艾丽莎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想必古力研究员自己也有一番结论。

外来的魔法少女像是逛街一样在凡人的实验室里漫步,别有兴致地触摸着或空或有的培养罐,看着里面成型或不成型的魔兽胚胎。

“我要的蝗虫和黄蜂,它们在哪?”艾丽莎转过头来,嫣然一笑。

古力叹了口气:“一上来就要我们现阶段最引以为豪的两件作品,不愧是你。”

艾丽莎耸了耸肩,走到了古力面前:“等到时候了,你不经意间的一点‘发现’,就会让整个实验室天翻地覆——现在这两只魔兽就是垃圾,我这是在帮你们垃圾分类。”

骄横的艾丽莎不容置疑,她说的的确也没错。但古力研究员仍然感到很不舒服:她终究还是一个人类,不是神明,她何德何能以上位者的姿态,将他们斥为蝼蚁?

古力调整了一下情绪,有些干涩地开口:“好吧,你跟我来,走这边。”他迈开了脚步。

艾丽莎满意地看着研究员的后背,心想也许不该让他屈身在这种地方:凡世那么多国际化大都市对科(mo)学(fa)的探究更加超前,他们的研究成果也更鼓舞凡人的野心,古力研究员属于那里——而不是这个穷乡僻壤。

——————

一天清晨,薄雾未散。宁静的森林公园小道上,起早晨跑的人们三三两两、复数成群。

作为锻炼圣地的森林公园有许多地带近乎原生态,因此穿行其中的林间小道也岔路丛生、弯弯曲曲、七拐八拐。

晨跑的男人气喘吁吁,不断地用毛巾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

今天是他减肥的第二十八天,成效还不错:身形已经不怎么走样,甚至有些结实显瘦。男人拿起挂在腰间的水壶,准备打开来喝一口。不承想一个没拿稳,让它掉到了地上。

他轻啧了一声,俯下身去准备把它捡起来:对现在的他而言,弯腰这种小事已经毫不费力了。

再过不久,她就会回来吧?喜欢上改变后的我···男人是这么想的,但他的手却突然僵住了。

“额···我的水壶,有那么冰凉吗?”

他舔了舔嘴唇,拨开了草丛。

三十分钟后,警察赶到了现场。

报案的晨跑男人吓得直接尿了裤子,连水壶都不要了,一路小跑躲进了护林人的小屋之中。

警察无奈地看了眼还在发哆嗦的报案人,轻声说了句:“有那么恐怖吗?”

然后这位已经吃了早餐的警察在三分五十秒后趴在水池边一阵呕吐。

富有经验的老民警皱着眉调开了包裹在“女人”身上的丝茧,他能感受到胃里的天翻地覆,但职责还是要求他坚守岗位。

“太恶心了,这真的是人可以做出来的吗?”一旁的法医穿戴完毕,走上前来。

“女人”几乎只剩下一具皮囊,而皮囊之下则是不明的液体和细碎的骨头,就连这具完整的皮囊也皱皱巴巴、腐臭不堪。

很难想象,凶手究竟是怎么做到这些的。

法医难以置信地摇摇头,这让他联想到了不久前才暂告一段落的那两起惨案——天知道他们是怎么抓获真凶的。

“算了,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才是第一位。”法医蹲下身去,准备查看“女人”的遗骸。

然而他的手才刚刚触碰到“女人”的皮囊,无数漆黑如墨的八腿小蜘蛛从皮囊下鱼贯而出,将地面染成了黑色。

——————

何叶侧耳偷听,凭借着魔法少女的超人感官,几乎将她父亲的谈话内容尽数拿下。

“啧,第一个受害人已经出现了吗?”何叶轻轻用拳头敲打着墙壁。

正义感,这是艾丽莎早就注意到并且乐于反复利用的要素之一。绝大多数成为魔法少女的女孩都是富有正义感的少女。不然她们也不会为了抵御之前一无所知的东西(指魔法界的牛鬼蛇神),不惜向神明许愿、祈求力量,化身为注定孤军奋战的魔法少女。

而何叶更是正义魔法少女中的佼佼者。作为公安局局长的女儿,同时又受过曾经维护秩序的前辈的熏陶,为此向神明许愿,护一方水土安康。这样的一位魔法少女面对肆虐城市的魔兽,自然会毫不吝惜地奉献出自己的一份力。

“昨天我遇见了宁清,她似乎也注意到了这起原本并不起眼的失踪案。虽然好久没见过她了,我们之间的感情因此好像淡了些——但如果我诚挚地发出邀请,她一定还会接受的吧?”何叶坐在床上轻声自言自语道。

说干就干,何叶是一个行动力很强的魔法少女。她立即拿出手机翻看着通讯录,准备联系宁清。

然后她翻了三分钟,停住了划动屏幕的手指。

“奇怪,我怎么没有她的号码呢?”正义的魔法少女歪了歪头,有些不可思议。

另一边,姚璃和林澪也在密切关注着今天的头条新闻。

“我记得,一般那种语焉不详、字数稀少的新闻,往往代表着是有大事发生对吧?”姚璃一脸担忧地看向林澪。

林澪赞同地点点头:“我有预感,即将到来的暑假,我们不会过得太安稳了。”

“还想等着暑假才开始忙起来吗?”熟悉的声音响起,两人下意识看向课室的窗户:不出二人所料,护士魔法少女翻窗而入。

宁晏看了看四周,没有第四个人在场。

“你们···是特意在这里等我?”她惊讶地问道。

“那肯定啊,大姐姐!”姚璃生气地叉腰,“你看我们多了解你啊,知道今天有事发生后你就一定会来找我们。所以我们连社团活动都不去了,特意在教室里等你。”

林澪扯了扯姚璃的衣袖,然后正色问道:“今天我们该怎么做?”

宁晏抿了抿嘴,她当然是很想去发现第一个受害人的现场啦。但是她没得选——她有且只有一个方向。

“我们去第二个失踪案现场。昨晚和你们告别后,我去了那里。额,怎么说呢···”今天的宁晏还是很不会说谎。

当然二人小组还是很有默契地没有拆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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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安娜和艾丽莎站在森林公园的林间小道上,两人一时相顾无言。

“你真的断定今晚,何叶和宁清会来这里吗?”打破沉默的是突然出现的蓝毛。

“在还没到来的暑假之前,她们只能是夜猫子。”艾丽莎对此不想多说。

乔安娜的身边,垃圾桶魔女的身影若隐若现。虚无的魔法少女轻轻抚摸着垃圾桶魔女的身躯,轻声说道:“何叶来了。”

与此同时,宁清也走在了林间小道上,绮礼和玉琴学姐跟在她身边。

“谢谢你们来陪我调查。”宁清侧过头去,轻声说道。

两人皆摇了摇头,对于一些事情,她们都已不想多说。

于是三人一路无言,直到诡异的虫翅扇动声于三人的上方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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