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要不……让我给主人洗洗身子吧。”
她还是没有从浴池里出来。柠檬双手平在浴池边上，脸微微趴在手上，还摇晃着她的金发。
此时这里面已经多了一个人。
“用不着。”
声音的主人是莱进·威奇奥，柠檬的双眼正透过那不同于外面那样冰冷的温暖雾气看向她的主人，此时的威奇奥正背对着柠檬冲洗着头发。
“没想到主人真的进来了呢。”
“你不介意的话。”
“完全不会哦！”
柠檬虽然想要离开，但在准备迎接主人时却萌生了一个想法，和主人共浴。因此她便请求和主人呆在一块。
她确实没有介意。也许作为自动人偶的她来说并没有太大的羞耻心。
“倒不如说很开心呢。”
“像个小孩子一样呢，洗澡也要人陪着。”
“啊，或许我的内心真的是小孩子吧。说起来，我和主人在一起多久了？”
“……”
“1月26日开始，到今天……已经15天了！”
不过要说起来柠檬的年纪也就是行动时间也确实符合婴儿，可能作为婴儿的她来说羞耻心什么的还没有出现。可一个自动人偶也会随年龄的变化而从婴儿状态成长为成年人吗。
反正柠檬是允许威奇奥看向沐浴的自己。
倒是威奇奥这边，一如既往的淡定。
当然，莱进·威奇奥是裹着浴巾的。
“这十五天过得可真久。”
“是啊，毕竟发生了各种各样的事情。不过过得久也是件好事！”
意思大概是想和主人多待得久一些吧。
“主人。能不能讲一讲主人以前的事情？”
“我的事情吗。”
“嗯！”
柠檬的样子十分期待，脸上洋溢着笑容。
“我……没什么好说的，该说的也都说了。”
威奇奥现在并不反感她的提问，柠檬也看得出来，于是她接着。
“我想听。”
“……”
注意柠檬那放光的大眼睛，感觉她是越来越大胆了。
不过莱进·威奇奥也随着她，边冲掉头上的泡沫边思考了一番。在这样温暖的氛围下，不由得会让心变得轻松、开敞，尤其是在过度劳累之后，酸痛身体在如此温柔的温度下得到舒畅。
好像想到了什么，威奇奥停下了手头的工作。
“艾上季和我的事，柠檬想听吗。柠檬貌似挺喜欢艾老的。”
“想！”
记得之前柠檬还剑的时候，与艾上季的对话是被威奇奥偷听的。
等到威奇奥把身子用水冲了一遍便进入了浴池，当然离柠檬还是有很远的距离的，为了不限制对方，双方各在方形浴池的一边上。
柠檬侧过脸看向威奇奥，一脸期待地准备听他讲故事。
“第一次见到艾老的时候，是13年前。”
“主人6岁那时候呢。”
“嗯，那时候他才开始开办他的道馆，不过因为他的名气，很快他的道馆就挤满了人。”
“哦，不愧是最强的剑术大师。不过他之前是没有自己的道馆的吗？”
“没有，他的流派是自创的，而且艾老之前就在外流浪了40多年。”
“40多年？！”
这个数字让柠檬非常震惊，相比她与主人度过的15天是在是太长太长了。
“没错，40多年。”
柠檬听见如此平静的语气更加确信了，40多年。这让她打破了自己原有的认识，15天对她来说已经算是长的了，4年甚至40年都让她无法想象。
“艾上季大师是在外流浪学习剑术吗？”
“是的。是为了锻炼自己。”
“真是令人吃惊呢，难怪他给我的感觉是那么的庞大。”
“说起13年前，艾老的道馆里，我也在里面。”
“那主人也是从那时候起，开始学剑术的？”
威奇奥点了点头。
“跟着他学了10年吧，直到16岁呢。”
“10……10,10年……”
这又是一个柠檬不敢置信的数字，她顿时不知所措，好像眼前有一座高楼般压抑着她。她顿时颤抖着双眼。
“中途和其他学生一样，你那天在比赛那看到的‘齐古’，算是我的师弟。”
“绝对是吧，那个齐古应该是比主人要晚入学吧。”
“因为一些原因，我并没有与其他学生见面。”
因为一些原因，这不禁让柠檬回想起这15天内的事情。因为主人没有具体说出什么，所以柠檬下意识地用自己的记忆来思考。
“该不会是单独的……特训吧……”
“是，的确。”
估计柠檬是想到了主人那说出来都会令人惊掉下巴的身份，想要承担这个身份，那肯定是要很强的能力。威奇奥的剑术可以以1个牵制100个，这注意说明他的剑术十分高超，但如果只是普普通通的在道馆中学习10年，恐怕达到这样的程度还是有些难度。
“难怪主人这么厉害，那主人后面怎么不继续了？”
“艾老没有精力了。”
“所以，主人就离开了。”
“嗯。”
艾上季年纪已经算是很高了，估计也有个60出头了，而自己本身照理又如此人数的道馆，且越来越多，可想而知精力是跟不上了。
而事实是，艾上季现在已经关掉了道馆。
柠檬也对艾上季感到十分惋惜。仿佛那时候在医院的场景在她眼前浮现，但这回柠檬所注意到的并非十和剑与艾上季老人那颗犀利的气场。而是他头上的泛白。
艾上季手上粗糙的褶皱，光秃秃的颧骨上下带着几道深皱。
柠檬觉得可惜，随即也露出了一丝悲伤。
“改天，去看看那位老人吧……”
“嗯，不过说起来，艾老现在的情况是可以退休了。”
“诶？！就是说他的剑术师生涯可以结束了？”
“嗯。”
“……”
没想到，柠檬没想到这位剑术大师会以这样的结局结束他的生涯。自己被入侵者打败，剑术大赛被毁，道馆甚至破了产……
“不过……好在他获得了最强剑术师的称号呢，啊哈哈。”
柠檬安慰着自己，也像是识图安慰艾上季。但她对这样的生涯结局绝对是不同意的。
“虽然可以继续做下去，但，艾上季大师也确实没有那个力气了呢。”
这是事实。
“主人，我们可以帮帮大师吗。”
“艾老不喜欢贵族的帮助。”
“即使是主人也不行吗。”
“他说过最多的是‘贵族的帮助，就好比这污染的大海伸出手把你拽进里面一样。’”
“这样吗，不过他这样强大的人，也不会需要我们的帮助……”
艾上季给柠檬的印象是庞大的，是一种无所不能的感觉，而且即使自己的脸被砸破一半也始终贯穿自己坚定的信念，是一位特别强大的老人。而且十分乐观。
因此，这样的问题也不会让他至于困境。
但柠檬不知道艾上季对对自己、对比赛、对道馆是怎么想的，只是喜欢他的那份成熟与坚定。
“但，如果他隐退了，也就可以见到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了。”
“大师的妻子和孩子不在幻梦吗？”
“嗯。”
听到这样的话，柠檬顿时放下了心。
“那……这样的话就太好了。”
“关于这个，倒是很让人欣慰的，柠檬你所不知道的是，艾上季从他的孩子出生开始就没能见到他的孩子一面，知道现在。”
“诶？！——”
这番话没有其他的意思，说的明明白白。柠檬的情绪顿时又升到最高。
“一面都没有见上吗！”
“一面都没有。”
“那得有多久啊！”
“18年，吧。”
平淡的语气夹带着一丝思考，语句的内容又带来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真相。
“18年？也就是说，大师的孩子才18岁吗……”
这显然并不是特别常见的，一个60多岁的人的孩子仅仅有18岁。
“说起来，艾老与他的妻子的故事也是很浪漫呢。其实他们从相遇开始就已经有20年了，但直到18年前才生了孩子。”
“啊……也就是说，大师是在流浪的时候遇见他的妻子的？”
“没错。”
“那也就是说，他们之后在一起流浪了？”
“嗯。”
“哇，突然很好奇他们的故事呢！”
对于柠檬来说，艾上季的故事开始像星星一样，像闪亮的星星一样吸引着她的目光。
“那估计很讲很久，这些事，都留到以后说吧。”
“好吧……”
洗澡时间也差不多了，威奇奥的意思是现在差不多要出去了。
“流浪40年，邂逅20年吗，这个时间可真长，长的离谱了。但明明现在才过去15天，我就已经觉得很长很长了。”
“可能是经历了很多吧。”
“大师一定也经历了很多吧，那他会不会觉得已经过了100年这样？”
“说不定呢。”
“我要是能够出生的早点就好了，成为最早开始服侍主人的女仆，也就是19年，那估计得经历很多很多吧，也会过得很久很久吧。”
最早，似乎在之前也听到过这样的词。在哪里来着……
“话说，主人不是有个最早服侍你的女仆吗。”
“嗯……”
“啊，不对……”
“……”
“对不起，主人……”
柠檬收回了疑问与笑容。
顺着形式，柠檬不经意间向威奇奥问出这个问题。
威奇奥也有些凝固。
“我不应该提起来的……”
不应该提起，威奇奥那最早的女仆。
因为那是让威奇奥愧疚的事情。
那个类似青梅竹马的女仆……
最早，最早服侍威奇奥的人……
但……
最早，这个词并不在那里出现。
没有理会柠檬。
威奇奥突然猛地吧手放在眉头上，柠檬似乎有些紧张，也许是让威奇奥感到悲伤了。
“对不起！主人。”
“不，不是这样的……”
“主人？”
“不是你说的那个。”
威奇奥的手下确实是一脸愁苦。
柠檬边看着愁闷的主人，边对他的话不知所措。
最早……
“柠檬，现在马上准备回幻梦的飞机。”
“啊，嗯，是。”
最早……
“主人为什么这么慌张。”
柠檬开始感到担心，小心翼翼识图想要移动到主人身边。
最早是——
————
最早开始反抗的，星星——
这是，廉·尤吉尔的话。
最早开始反抗的星星坠落了。
“艾老，有危险！”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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