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石相交的声音。
“还…还挺有本事的嘛~”
那个诡异的东西一边以有着人类体格的身体,用各种如若橡皮筋一般灵活而诡异的方式闪躲,接下吉楠的攻击,一般看似绰绰有余地这样调侃着他,企图影响对方的心智。
吉楠沉默不语,有若女生般精致白皙的面庞几近面无表情,唯有微微簇起的两道秀眉和紧抿的薄唇彰显着其主人无形间散发出的,认真的杀气。
剑风狂舞,凌锐的疾风几乎能够如利刃般划破人的肌肤,使人睁不开眼睛,周遭的空气也因为肢体被割的支离破碎而痛苦地哀嚎着。而作为这一切怒火的承接者,那个被认作是“亡灵”的东西,如同焦油般的瘦高身躯上,混合着点点白色的黑色粘稠液体,被不断地剥离开来,洒落在周遭的地面上,不甘心地向主人移动着,可奈何那一道道的剑风却好似计算好了一般,每一次都能够恰到好处的将那些诡异的,仿佛有独立生命的液体驱逐开来,这也使得那诡异身躯显得愈发瘦长,几乎化作了一根没有肌肉附着的竹竿。
亡灵没有“恐惧”这种情感,但即便这样它现在也没有充足的把握以目前的形态战胜眼前的对手。
它不是没有试过还击,可是它自恃有相当威力的巨斧却分毫都无法进入对方那墨色剑身所笼罩的范围…就仿佛有一层不可见的,坚韧至极的薄膜轻轻地罩在这个凡人的周围,使得它哪怕连接近都做不到。
来这里之前,在那个传送的中继站,那个穿着白色盔甲的女人曾经千方百计地想要自己带上她准备的毒药……
它怎么可能会同意呢?
它是“懒惰”,是被主人赋予了这一项特权和能力的生物…没有任何人或物能够强迫它去接受别的东西。
明明应该是这样的啊……只是自己所掌握的这些流技和权限,本来就足以应付背负主之名所要完成的任务,自己向来都是这么做的。前往目标地点,杀掉目标,然后回去自己的小房间里发呆,不需要思考,不需要使出全力,不需要研究对手,一切就如同捏碎晶核来维持灵质充沛一样自然…
有多久,没有这种不尽全力就无法取得胜利的情况出现了呢?
为什么…明明这个凡人身上没有任何一丝灵质,自己那势大力沉的锋锐巨斧本应像切豆腐一样轻易地将他划开。
“懒惰”并没有任何的愤懑和不甘…它的思想中,仅仅是觉得不可思议而已。
因为它即近乎懒惰这种情绪的本身,就算是愤怒与嫉妒,它也懒得思考与表达。
哪怕是自己的“性命”,它也并不在乎,因为存在的本身,也是对“懒惰”本身的违背。它之所以会来到这里,违背着自己的本心,只是因为创造它的主要求它这样做而已,而“主”的命令是不得违背的,就如同一段由人所编写的简单代码不可能不遵守那烙印在自己身上的“规则”。
以众多生命的献祭为代价所换取的代表七大罪的“令牌”,能够以那些生命的“存在”来暂时遮蔽世界法则的检索,使得像它们这样违背常世法则的“生物”能够暂时现身于此。
而即便有令牌的出现,七大罪也不能够频繁地出现,正如同程序中的反作弊程序一样,同样的“特征码”如果多次与大事件联系在一起,那么世界法则就会跨过现世的隔膜,直接在第一时间抹除其存在,从肉身至灵魂,从此再不得循环往生。
形神全灭。
只是可惜,傲慢、嫉妒、暴怒、懒惰、贪婪、暴食、色欲这些情感也是属于世界的一部分,只要世界上还有生物存在,这些“罪恶”就不会消失…而当这些负面物质满盈之后,其中的某些边角余料便难免会泄漏到另一个不被人所熟知的维度去,被它们口中的“主”所利用,收集起来,再以堕落至此的残破灵魂为载体,以亡灵的身躯重返于世。
因而,即便是形神全灭,对于那个存在而言,也不过是需要多费些时间做一个新的傀儡罢了。战争,杀戮,歧视,犯罪,抢劫,纵欲,受贿,**……死亡,然后再次轮回,只要人心中还有魔性的一面,这些罪行就会源源不断地为这些傀儡创造新的躯壳,赋予它们更加疯狂和扭曲的力量。
经过地狱之火的灼烧,赎罪中的灵魂早已在上百年,甚至千年的折磨中忘记了自己是谁,也忘记了自己的情感,追求与欲望,甚至连对上面世界的回忆也早已在无尽的苦痛中化为梦一般的泡影……被生生折掉手指,剁去四肢,挖去眼球,在感官最为敏锐之时被滚烫的油锅熬煮,被迫在立满锋锐刀尖的高山上匍匐,直至开膛破肚,流尽身体中的最后一滴污浊的血液,被样貌狰狞的饿鬼以锈蚀的手爪生吞活剥,求生不得,求死更不能…在每次“死亡”之后,他们的身躯都被迫复原,然后一刻不休地继续经历那些折磨……而那些不堪重负,不敢再面对自己所犯之罪的自甘堕落者,经过极小的概率便会为因求解脱而被引渡到那个存在所在的另一个维度。
这样残破不堪的灵魂,因为其接近于除恐惧外再无他物的纯净容器,因而也最适合作为这些“恶”生根发芽的地方,再予以其在另一维度浸淫过的扭曲亡灵躯壳,一具必定会服从命令的好用傀儡便诞生了。
不过尽管如此,边角余料的收集也并非易事,获得足够的献祭以获得权限,遮蔽世界法则的眼睛更非一日之功。
因而,七大罪的指令也包含着“最大程度保全自身躯干完整度”的次要指令。
‘没办法了啊,如果不用点力的话,就要被‘破坏’掉了。’
突然,“懒惰”的瘦长身躯猛地缩紧,原先如同液体般的柔软身体也变得如若黑曜石般坚不可摧。
“铿!”
自己的刀第一次被对方那本来应该以柔韧见长的身躯硬生生地弹开,那陨铁铸就的坚硬剑身自被矮人那温度堪比火山内部的熔炉锤炼出来之后,第一次以如此高的频率震动着,发出了一声声回响着的悲鸣。
虎口微微发麻,但是手上磨砺出的一层薄茧却使得那钳口一般的手掌免受撕裂,吉楠那棕黑色的眼眸中微微透露出一丝思索。
他纤长而灵巧的手指快速地解下自己身上那还微微被汗水浸湿浸湿的白色内衬,迅捷有力地将其撕成布条,配合着皎白的牙齿,将其连带着剑柄一起缠在了自己的手上。
剑锋反握,钝若棒槌的那一面剑锋轻而富含着架势地缓缓落下,对准了那在“骨骼”的挤压,浓缩之下变得更加瘦长而诡异的墨黑身躯—那东西缓缓地抬起头,纤长的脖颈上所连接着的面庞,摆出了一张夸张的苦脸,那呈现出倒月牙的细长缝隙近乎要将“下巴”的部分完全从脸上割裂出去。
如若血泪的黑色粘稠液体自那代替双眼的孔洞中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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