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丽堂皇的建筑里，首富和蔼可亲地问道：“恕我冒昧，请问医生具体想知道什么呢？”
眼前的首富比路边早餐店的老爷爷还轻言善语，那历经绝望后的心过于彻悟。
卡蒂娅相信，在这一刻，首富就是一位道德圣人。呵，真是讽刺。
名为“真相”的异梦纠缠了她一生，那一面划满痕迹的墙就是证明，还逼迫她去了解早在半个世纪前就被毁灭的城市。
她有预感，若不清楚真相，异梦会伴随一生。
“首富您是南城人吧？”她问。
“很少人知道我旧时代的背景了，看来医生准备很充足……是啊，年轻的时候我是光环科技前身的职工。”提起过往，首富眉目慈祥，真的像一位长辈：“那个地方简直是游戏宅的天堂，VR游戏拟真度和现在的一模一样，。只是可惜了，游戏产业快60年没有活水了，还是当年的水平……”
水平的停滞是必然，这个时代，幻想的代价，人类难以承担。
卡蒂娅没有打断，也没有太认真听，在对方结束这个话题后，问道：“我想知道，事实真的就和官方所说的那样吗？”
实验室幽灵物质泄露，启用核武器消灭……以一座城市为代价。
但很显然，旧时代政府对幽灵物质的认识很不足，核爆之下，不仅没有消灭，反而让其扩散开来。导致这个时代，幽灵物质……或者说怪异到处都是。
曾经的家乡只剩一片废墟，在57年前，首富还是一个年轻人，他是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的。
首富回忆道：“当时我在休假，离得很远，很幸运捡回一条命。至于事实是什么，我不可能清楚，只能说说我所能确认的……呵呵，医生，那不算核爆。”
“不算核爆？”
首富娓娓道来：“对，爆炸产生的光和热很像是一次世界毁灭的演出，然而事后我才了解到，核弹当量太低了，爆炸后第一时间的幸存者很多。”
“不过严重的是辐射，强辐射短时间内杀死了数十万条人命。”
“呼……就好像，这就是一颗生产出来只为收割生命的脏弹。”
“哈，问题就来了，明明政府手里握有‘干净’的核弹，为什么还要用这种低级脏弹呢？”
也许是方才经历过更绝望的绝望，此时此刻的首富回想起过往还能保持慈祥的微笑：“而且，谁会愚蠢到在自家腹地修建高危险的实验室呢？”
“是这样的吗……您不相信核弹发射是旧时代政府的下令？”
首富垂下了脑袋，于回忆中感到了点点失望，苦笑道：“三战不曾爆发过。”
没有后续的打击报复，好像脏弹真就是自家引爆的。
室内一时之间很寂静。
良久，首富抬起头，注视着卡蒂娅，漆黑圆润的眸子里隐藏了些难以隐藏的情感。
这位首富对穷人犯下的罪行无疑是可以吊路灯的，但在绝望草的绝望下，他的灵魂得到了升华！
首富清楚绝望草的作用时间不长，大概一天就结束了。一天之后，他灵魂的高尚会变为原来的污秽肮脏模样。
所以，他要做一件事情，过去的自己绝不会做的事情，主动提到一个秘密：“卡蒂娅医生，你知道‘量子计算机’吗？”
“这是什么？”
而且，又是“量子”？卡蒂娅皱眉。
“人类拥有一台跨时代的计算机，这在高层圈子里不算什么秘密。嗯，运算速度至少是全世界计算机运算速度和的数千亿倍，它或许就被秘密安置在光环科技，且24小时不间断地计算着什么。”
除了第一句是肯定，其它都语焉不详。
而且听起来首富不认为这种神器是他公司所能掌握的，
卡蒂娅是第一次听到世上竟有这种东西，她第一想法就是——这绝不信这是人类文明所能制造的！
这么说来，外界传言光环科技拥有外星技术不算空穴来风喽，光环科技的人即使不能掌握量子计算机使用权，也能借用发展一下科技吧。
首富看出来卡蒂娅的想法，又道：“这台计算机的来历，我就不知道了，那是最高机密。
“呵呵，我曾猜测过这台计算机的用处，它在用计算来预测未来，至于什么未来，谁也不清楚。”
“这，这会不会太夸张了？只是死物而已。”
“不不不，卡蒂娅医生，这并不夸张，知道‘拉普拉斯妖’吗？”
卡蒂娅低头思考了数秒，突然想到了一个以往一直被她忽视的问题：为什么深海部队能轻而易举知道那里有怪异出现？
现在，她有了猜测。
卡蒂娅：“是全知的妖怪吗？”
“对，假设有一个妖怪知道宇宙内所有原子的运动轨迹，再加上无穷大的计算力，那么这个妖怪就能知晓过去计算未来，是全知的神明。”
“人类量子计算机不需要要计算宇宙，如果把地球当做封闭系统，在没有外力的介入的情况，它，就是全知！”
“可惜了……”卡蒂娅心想，现在怪异遍地都是，都是外力介入。“怪不得，我接到的任务都是由人转变的怪异，就如上次的扑街仔。”
但这并不是说量子计算机毫无用处。
已经发生过的事件就不存在变量！
用现在不会改变的“已知”一点点去推测过去的“未知”，百分百可以得出真相！
“去找它吧，它会告诉你真相的。”首富又惋惜道：“我是听不到了。”
……
回家的路，很不顺利。天，下起了小雨，变化无常。卡蒂娅谢绝了首富的豪车接送，撑着伞离开了庄园。
奈亚拉终于可以说话了，它趴在医生的头上，问道：“卡蒂娅，你是不是打算去南城的废墟？”
“有这个打算。”
“唔唔唔！那里还有强辐射！正常人进入活不过几天！”
“所以我要订做防辐射服。”
“不去行不行……”
“不行。”
“你为什么这么在乎？！”
“因为……”卡蒂娅捂住了肚子，她没有打开特殊的视野，但很清楚这里有一根线，连接着深海中的不知名存在，不由脸色一黯：“我也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就去冒险吗？！”
奈亚拉很担心自己。
卡蒂娅遥望天际，突然冒出一句话来：“也许，是我的使命吧。”
奈亚拉安静了下来。
猫一直都知道些什么，卡蒂娅知道。
卡蒂娅还知道它知道自己知道它知道。
可能，都有使命吧……卡蒂娅想，安静的笑了笑。
她从来没有问过：为什么你会缠上一个只有6岁的小女孩。
……
踏着雨水，卡蒂娅带着猫来到了市区。
卡蒂娅摸摸口袋，银行卡带来了安心感。
说实话，离开首都市不是一件聪明人该做的事情，在首都市外面，律法约束早已消失，对人性考验随处可见。更不要说去往一片废墟的南城。
武器，食物，装备，都需要一大笔钱。
卡蒂娅在等红绿灯的时候，拿出手机网购各种道具。
她的身边慢慢汇聚了男男女女，也和她一样，整齐划一拿出手机，要不然就是工作，要不然就是了解新闻。
他们争分夺秒，在这个没有幻想的时代里成为称职的零件。
“嗯……这是？”
卡蒂娅惊讶的发现，手机上的页面自动跳转了，一行文字跃入眼帘，而且无论她怎么弄，出来的网页上没有商品，只有那一行字。
她疑惑地抬头，看见对方高楼上巨大的户外全息投影。不仅是她一人，所有等红绿灯的人都抬起了头。他们的通讯工具上，显示着同一行文字。
而这行文字也显示在这座城市的每一个户外全息投影屏幕上。
“黑客？”
卡蒂娅不知道的是，这行文字，在网络上取代了一切！
在世界各地，无论是谁，无论打开什么网页或者电视，看到的都只有它——
【时空机器已就绪】！
……
与此同时，卡蒂娅感觉到腹部有了拉扯感！
与她相连的怪异要浮上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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