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在清除了身边的杂兵后，原道萱发出一声压抑惨痛的呻吟跪倒在地，身体上出现细线一样的伤口，体内鲜血的咕咕声直冲脑海。
接着，沸腾的鲜血在高压下撕开皮肤从体内渗出，蒸汽白烟弥漫开来，原道萱发出一声尖啸，烟雾四处散开。少女裹上了一层像气焰一样虚幻的血色能量，残血的原道萱反而感觉到了更强大的力量从身体里涌出，而理智则在不断下降中。
“好疼…啊…”
此时的原道萱处在一种低生命值的状态，若是对付不能破防的杂兵，这种能力无疑是利器，若是有高等怪物，那么用这招就有点危险了。
“希望全是些杂鱼……”
带着最后一点希冀，少女的理智归零，异变成了一只猫科“怪物”。
战斗，从来不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其本质就是如何高效迅速杀死对方，或者付出一定代价致敌人于死地，像漫画动漫中那些的热血帅气喊招式名是不可能的，有的只是见面你死我活，胜者肢体残废是家常便饭。
原道萱记得她的第一次战斗……应该说厮杀更恰当，那时她被怨恨控制，面对怪物是无法控制自己心中的仇恨，惨烈且不惜代价的攻击后，双方躺在一滩污秽中且都重度残废，而少女一拱一拱爬到目标身旁，用牙齿一点一点磨碎了对方。
“真的很难看啊……”
无论是自己还是那个怪物。
“……就像一条活蛆一样……我当时为什么能下口呀！！”
后来的后来，原道萱一回想起心中就泛着恶心，这句话也不知道是说仇敌样子还是自嘲。
类似的战斗记忆有很多很多，大多发生在她还弱小的时候，所以，血腥、残酷、肮脏，才是原道萱对战斗的定义。
虚幻界没有文明，有的只有无穷无尽的恶意与疯狂，那里不存在理智，自然不存在所谓修炼、招式、兵器之类的概念，少女为了更高效击杀比自己强大的怪物，强烈的执念下拥有了独属她一人，以伤换伤的能力，而武器最初是用怪物的骨骼，后来才发现没自己的好用。
而血液……说实话，已经是原道萱最不想使用的技能。
不仅是因为全身皮肤龟裂跟毁容一样，更是因为使用后自己只剩下疯狂了。在这种状态下，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虽然很不想承认，她过去和这周围的怪物在本质上没什么不同……唯一不同的，就是她算是一个披着好看人皮的怪物。
这一点在过去没有什么关系，当她发现自己爱上一个人后才醒悟到……这很重要！
谁不想在自己恋人面前一直是清清白白的呢？
然而有些记忆她一直无法忘记，有些印记她一直无法清除，原道萱始终认为自己很肮脏。这也导致了……她更自卑了。
为了弥补心中的愧疚，她学会了卑微地讨好喜欢之人，就算知道自己不用这样做，但她这种心理已经很病态了，如果说被虐待可以讨好，那么她可能都甘心当一个奴隶。
毕竟当初一句“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
领袖是一个谨慎的赫尤曼，在收到前线的信息后并没有放心，而是不厌其烦地询问了其他的将军。
这种行为无疑是越界了。
无视了信标塔接听员的警告，领袖强硬要求和不是自己派系的将军通话。
但都得到相同的回答：“今夜，边境无战事。”
领袖感觉到了深深的恐惧，在最后一次通话中，他旁推侧敲询问了对方关于军队编制和部署的问题。
果然，对方回答不上来，而是粗暴地结束了通信！
领袖一时之间瘫坐在自己办公室里，摘下了乌鸦面具，瞪大眼睛，揪着绒毛思绪万千。
接着，他派出了手下秘密前往边境查看，而自己起身前往神殿觐见女神。
……
“女神拒绝见我？”
“是的，领袖阁下。”
眯着眼看着这个带着白色镶金面具的神官，领袖似乎从他的眼中察觉到了嘲讽与不屑。领袖没有执意要见面，没有过多询问离开了神殿。
回到自己办公室后，领袖等了一段时间也没等到之前派出去的手下回复。
他拿出一瓶毒药，默念道：“女神保佑……希望我是错的吧。”
打开办公桌的机关，桌面上露出了一个红色按钮，果断按下！
他在自己办公室发布了沦陷警报。
分布在全城的信标塔在下一秒全功率开启！一种高频率让赫尤曼人很不适应的声音瞬间盖过了一切声响！
在街道上跟随教会的游行队伍合唱的数千普通民众听见这种不一样的尖锐警报声，一时之间竟然不知代表什么。
合唱低落直到停止，欢乐的气氛缓缓消退，嘈杂议论声渐起。
有人咒骂，有人迷惘，有人面露不可置信声色，有人浑身颤抖着……
直到第一声恐慌响起，所有人如梦初醒。
混乱，如期而至。
“别乱！”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请注意，此为沦陷警报……】混乱中夹杂着几乎微不可闻的机械声，信标塔上有一个不带情感声音地宣读着注意事项。
“都别挤！别挤！”士兵第一时间介入维护秩序。
噗噗噗！哒哒哒！蒸汽步枪的枪声不断响起，士兵们朝空开枪，可作用不大，上百个士兵根本无法维护如此大规模的骚乱。
人们盲目地跟随着人流跑动起来，即使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此过程中可以看见好几个赫尤曼被绊倒在地，又引起了连锁反应，让黑压压的一片人因此遭难。“前面有好多人倒地了！”几十个士兵听闻来到到倒地的人身边阻拦后方人群。
但后方一直推挤前方，这短短的街道看起来就成了爆满的沙丁鱼罐头。
“为什么不让过！！”一些对军队带有偏见的平民愤怒开口。
“前面有人倒地了！”有赫尤曼回应道。
“谎言！骗子！”“军队打算让自己人先跑！”“神殿的地下庇护所名额是有限的！”
最后一句话让所有人紧张起来，一看说话者还是一名神职人员，所有人更加恐慌了，加大力度推挤着前方，就算前面真有人倒地他们也不管了，反正不是自己就行了。
最终那几十个立起人墙的士兵被近千的人流冲垮，
“啊！！啊啊…别踩我们！”
【请大家保持秩序……】机械的声音若在平常无比清晰，但此时却被掩盖在混乱之下。。
“呜呜呜！妈妈…”“快跑啊！救命啊！”“小屁孩滚开！”
【请让妇女儿童先行……】
【请跟随着军队前往地下避难所……】
几个胆大的赫尤曼乘机袭击了一个被人群践踏后挣扎爬出来的受伤士兵，并抢夺了他的装备。
“哈哈。有了装备我看谁还能挡我路！”
但很快这种行为被其他士兵发现，开枪烫熟了这几个暴乱分子。
“他们开枪了！”“开枪了！！”“军队要清算我们了！”
“神殿！去神殿！女神会保护我们！”
根据教会的宣传，他们在这些普通平民在没有缴纳足够的贡献前，是不能成为真信徒的，只能算泛信徒。既然不算真信徒，那么女神就可能顾不上！因为人太多了！而庇护的名额是有限的！泛信徒只能分到少部分名额。
所以，所有人都认为，名额是先到先得的！
……
【我们是最无畏的赫尤曼人，是文明的最后之光……】
广播想鼓励大家，却因为机械声音落了很多分。
“滚开！”一个强壮的赫尤曼推开另一个瘦小的同伴，用私藏的武器下黑手捅死了前面的挡路者后，成功挤进了神殿。
这个强壮的赫尤曼进入庇护所趁人不注意把武器藏在了一个角落，然后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安抚着自己剧烈跳动心脏。
他还沉浸在刚才自己勇敢的行为之中，自我感觉妙不可言。
【……祝愿所有幸存者成为赫尤曼人伟大复兴的曙光！】
隔绝了外面的吵闹，在神殿内部反而更能清晰听见信标塔的广播声。
强壮的赫尤曼观察了四周，发现有很多人都是一副萎靡的样子，裹挟衣服狠狠打着哆嗦。神殿内部很温暖，这些信徒赫尤曼只是患上了低温症而已。
看着这些同伴，这个强壮的赫尤曼很是不屑：“这些信徒只是运气好而已……”
神殿外。
大门外缓缓关闭。
“啊！不！我还没有进去！”
几个奋力跑动的赫尤曼绝望地叫喊着。
然而在大门前立着几排神殿的护卫军共同阻拦着他们。
住在神殿附近或者恰好在附近的赫尤曼都成功逃进了神殿，现在来的，只是一群从远方逃来已经精疲力尽的赫尤曼，拦下他们毫不费力。
“我对女神是最虔诚的！”
“现在神殿已经满了。”
“求求你了！我爸爸的舅舅的上司老婆是神官！我和她有一腿！求求你让我进去吧！”
“神殿已经满员了！”
“我有墨！很多很多墨！”一个擦着汗水的赫尤曼推开人群挤了上来，小心翼翼掏出一块几斤重的墨矿石。
也不知道这个赫尤曼从哪里搞来的，墨石可是管制最为严格的物品，比军火还严。
护卫军统领掂量了一下那块拳头大的矿石后，拍了拍对方肩膀说道：“很好！你证明了你对女神的虔诚。”
随后便命令护卫队成员放行。
这大大引起了人群的不满。
“你们这群混蛋！”“去死！”“你们违背了女神的意愿！”……
“这是重要资源！”统领举起那块矿石对着下面的人群高声说道：“女神就是靠着它来维护庇护所的运行！所以他是很虔诚的！”
“我不管！我们只想活命！”几个平民高呼。
“消灭那几个异端！”不给煽动的机会，统领杀鸡儆猴了。
“什么…什么…？？”被指到的几个赫尤曼发现周围人立刻疏远了他们。
“喂喂！停下！我不是异端！”“啊啊啊…！！”
前排的护卫队拔出刀剑冲进人群，在刀光剑影中砍死了那些平民。
神殿护卫队是不能持有蒸汽步枪的，但将一个赫尤曼砍成很多块无疑震慑力也是巨大的。被恐吓到的平民们只能眼睁睁看着护卫队退回神殿，看着大门彻底关闭。
……
“啊……”“啊……”
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上百万的怪物已经把城市团团围住这个消息并没有被宣传出去，但占据有利地形的士兵借着初阳已经看见了不计其数的怪物。
它们在不断破坏城市外围的各种设施、工厂和种植地，一些抱有侥幸心理躲藏起来的赫尤曼被怪物们扯出来分了尸。
当然还包括那些赫尤曼人的好朋友，小蘑菇人。
那些惨叫声在广阔安静的城市外环分外响亮。
“空飞艇！”
因为怪物群还没有走进合适的攻击范围，士兵们只能先躲藏起来，此时几架民用临时改成军用的飞艇缓缓飞过他们头顶，被一些士兵察觉。
说是缓缓，其实只是错觉，这种墨石驱动的空飞艇速度还是很快的。
“砰！”
一声巨响，这几艘加载了炮台的空飞艇开炮了！
一团乌黑色的能量冲向最密集的怪物群中爆发骇人的能量冲击，方圆数百米内一切都归于虚无。
仰仗着距离优势，飞艇率先发动了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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