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
原道萱乘坐公交车过了十几站后，在临近中午的时候来到了南城的秋水广场上。
广场占地面积足足有数万平方米，整体呈月牙形。而“秋水”之名是取自“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少女背着一个帆布制的挎包，头发盘起，不再像过去那样披着。
因为天冷，她特意加了一件鹅黄色的外套。这让陈司傅看了觉得她很冷，就算原道萱说了很多次她不冷少年也不听，硬是要她多添一件。
所以，原道萱里面加了一件自己打的毛衣，胸口处绣了一只猫，那是她家的小猫。
顺便一提，陈司傅也有一件。
呼出一口白气，少女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很快就接通了，因为电话那边的人不敢耽搁。
“嘿嘿，来了？”付若符的亲切的笑声从另一边传来。
“嗯。”
“我们在南边的文化长廊里聚集。”
原道萱本想说自己是第一次来这，不认识什么文化长廊，可转眼一想，这样会不会麻烦别人呢？
她知道自己的老板——电话另一头，叫“付若符”的女孩是陈司傅的朋友，上次在“白银诗歌”号见过一面，她便死死记住了。
后来，陈司傅拿来很多奇奇怪怪的衣服让她穿……嗯……因为陈司傅无意间说过是从朋友店里以一个优惠价买来的。
然后，牌子她在陈司傅家的垃圾桶里找到了。原道萱查了查牌子上的网店，发现店主姓付，然后顺藤摸瓜，找到了付若符名下工作室的地址，并找上门来。
光是在门外听声音，原道萱就认出来里面女孩是经常在群里给自己安排工作，还时不时发语音嘘寒问暖，那个工作室的老板。
哦呼。
陈司傅还不知道自己从朋友网店买cos服的将他暴露了。
天地良心，付若符在自己工作室里和一个员工聊今天系统bug问题时，看见原道萱走进来，简直是吓坏了，一下子脑补出来N种可能，生怕陈司傅炒她鱿鱼。
……
一番友好的交谈后。
“所以，你到底是工作室的老板还是网店老板？我查了查，你还代购、刻光盘、给人修电脑、卖软件、做游戏……”
“啊……哈哈哈……我说我都是，您…信不信啊。”
“哪有人有这么多精力啊？对了，你看起来年纪也不大，你不去上学吗？”
“这个说来话长了……总之就是……嗯……我很缺钱……”
“哦。”
“你这就信了？”
“因为我也缺啊。”
“不是，虚二的赔款呢？8万呢？”
“用完了。”
“用完了？！那你找我是……”
“付老板你能给我多安排点事行呗？我看见你的招人广告了。”
“这事……陈兄…陈司傅知不知道？”
“他知道，我和他说了我出来找工作了……我怎么感觉你挺怕他的，看见我也很心虚，可你们不是好朋友吗？上次他还救了你来着。”
“哪会……”
“明明就是。”
付若符愈发紧张了，为什么眼前这个少女说的明明是实话，可暗地却有一种审查的意味呢？
她觉得自己从一开始就错了，自己不应该怂的，因为她明面上是原道萱的boss啊！
意识到自己做错的地方，她腰杆也直了，开始审视刚才的对话。
貌似陈司傅万恶的富二代身份并没有暴露。
“那个，付老板你能不能……找点借口，把衣服卖便宜点给陈司傅了……”
“怎么，你不喜欢吗？”
“不是，挺喜欢的……”说这话时，少女脸有点发烧，看见付老板意义不明的笑更加不好意思了。
都是老色批了。
“……太贵了，一件都上千了！”
付若符还听见她低声抱怨：“真是的，有钱就这样乱花……”
得了，若符明白了，陈司傅这个家伙掩藏的很好，现在他女朋友还以为他是大手大脚花赔偿的钱。
“我知道这样不对，耽误老板你挣钱了，所以我可以无偿给你工作来补差价……”
哦～原来她不是来找工作的，而是来……嗯，怎么形容呢？
若符思忖——
为了阻止老板压榨男朋友，心甘情愿把自己给老板压榨？
哎呀，为什么这样一说就奇奇怪怪的？
“只是，你为什么不去劝陈司傅别买呢？”
“因为我看他很喜欢我穿那些衣服的，他喜欢我也就喜欢。”
“啥？”
付若符都惊了，多好的姑娘啊！
陈司傅这厮何德何能！
基于女性的同理心，若符毫不犹豫出卖了老板。
“其实，陈兄一直有件事瞒着你。”
“什么事？”原道萱紧张起来了。
“他家其实很有钱，在南城也很有地位，你完全不需要这样做！一万块对他来说只是毛毛雨！只能算是零花钱！”
“可是……”原道萱消化了着这个消息，并没有太多惊讶，只是她关注的地方很不对：“那也是一万块啊！”
“一万估计连他家的几万分之一都没有！”
这是付若符瞎猜的。
“可是……一万啊！”
得了，白说了，她还是认为10000这个数字实在是太大了，而不是认为0.01%这数字太小了。
付若符也放弃和她犟，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好吧，我想想有什么适合你的……”
“真的！谢谢老板！”
付若符围着原道萱前后转了几圈，大约估摸了下身高体重三围，再联想到她们第一次见面时，缩在陈司傅背后，她那看自己很不善的眼神。
“诶！对了，你对演戏……有没有兴趣？”
“演戏？”
……
经过两个星期的简单培训加自我琢磨，原道萱得到了一个角色。同时在她心中，付若符要多一个“导演”的身份了。
付若符并没有压榨少女的剩余价值，开了一个不错的价码请原道萱出演一个角色。
而今日，正是拍一个外景的日子。
磕磕碰碰，壮胆问了好几个老人家，少女找到了文化长廊，看见付若符和她的一个“好哥们”组建的简陋剧组。
其实整个“剧组”完全是为爱发电，所有人都拿不到多少工资，分红还要看后续盈利情况。
付若符解释说她想为她正在开发的游戏加几段真人电影。
一开始，如果不是资金问题，她都想将整个游戏做成真人互动游戏。
这不，从“白银诗歌”号游玩一次后，赔偿加上本来就有的积蓄，付若符手里有足够钱了！
她终于可以实现自己的想法了！她推翻了ppt式的过场动画，让不会画人设图的画师朋友直接放弃画丢人的火柴人。
要来个大的！直接真人！
事实上，她走这一步是冒了很大风险的，因为她动用了老本——用来做手术的钱。
所以，这款游戏绝不能失败！
是的，就是那个至今还没有结果的《地下室少女》（详见71章）
“Master！Master！”一个可爱的女声从付若符的私人电脑上传来，而身旁的人听见也不在乎。
所有人都知道付若符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鼓捣出了一个人工智能，和最近铺天盖地宣传的虚二人工智能一样，拥有和人对话的能力，还有一定自我处理能力。
只是这个“若若”一看就不如虚二的人工智能。
她比较迟钝，运算能力不高，很多话只能理解表面……也就是俗称的“笨”，这从她和她的主人付若符的对话中可以看出。
付若符在剧场躺在一张折叠椅上，戴着墨镜，手拿厚厚的剧本，严肃地对电脑吩咐：“叫我导演！”
若若：“好的付导演。”
若符：“我是正导演啊！不要带什么付啊副啊fu的音！”
若若：“诶，Master你姓郑吗？”
若符：“哎……算了算了，还是叫【Master】吧……若若你有什么事吗？”
若若：“我开发了一个新游戏！”
若符（小声嘀咕）：“行了行了，我知道你超厉害的！一点不像表面上这么智障，所以求求你不要打击我这幼小的心灵了！”
若若：“游戏名字叫《可爱公司》，Master只需对我大喊一声【若若，用可爱征服世界吧！】就可以开启这个模组。”
若符：“不行，这太羞耻了！休想让我玩这个游戏！”
若若：“诶～这太可惜了。若若打算帮Master优化游戏来着……”
若符：“……”
后面的付若符已经没听见，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放空了大脑。
这个人工智能和她没关系，是某一天突然出现在她电脑上的。
而且智能高的不像话！
她会伪装！
对于人工智能来说，装智障可比装聪明人难多了。
现在网络上讨论的那些所谓的跨时代的“人工智能”都是在装聪明。
拿对话来说，其他人工智能都会在三两句中拿到主动权 ，然后在和用户的交流中尽量说出只有寥寥数个选择的对话。
它们不会问你“喜欢吃什么”，而是问“你喜欢荤还是素。”
如果你说“我只喜欢甜品，顿顿吃蛋糕”这种故意的话也没事，回复吃奥利给都没关系，庞大的数据库收录了很多人类奇葩的言论。接着它会继续分化，直到把问题引进只有数个选择的对话中，从而营造一种它和人类可以流畅聊天的错觉。
而若若不同，是真的你和她聊什么她都回复，装傻充愣都会。付若符玩了很久，久到都怀疑自己电脑里住了一个真实的灵魂。
但这是不可能的。
若若只是自己师傅杜若留下的。
而在若若的黑箱操作下，自己游戏上很多方面都要依靠这个人工智能。
不仅是画面的渲染工作，最最重要的还是bug的测试，和程序优化……
付若符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故意用中气十足的声音喊道：“若若，用可爱征服世界吧！”
霎时间，剧组的全部目光都吸引过来了，纷纷调笑道：
“导演！我们都知道你很可爱的，只要你把墨镜摘了，头发解开，再换上裙子！”
“闭嘴！”
————
（心血来潮，加一篇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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