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司傅没去原道萱家,而是先去了一趟街道尽头的便利商店。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路过原道萱家时很不好意思进去,所以转而去了便利店,打算糊弄一段时间再去。
就像在聚会里不认识一个人还不能离开,所以只能尴尬地频繁进厕所来拖时间,也不管别人会不会议论自己腰好不好。
少年在商店了晃悠了十几分钟,心中过意不去,拿了一些东西去结账。用手机付完款后还顺手拿一盒口香糖,然后就看到了和口香糖摆放在一起的……
因为好奇他多看了几眼,多看了几眼之后思维就开始发散了,想到了很多很多,最后的画面定格在原道萱的脸上。
一个激灵,少年把脸摆正……看见收银员看着他。
对方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脸上一塌糊涂,黑圆圈也很明显,可见经常熬夜。
因为陈司傅也经常来这里购物,所以两人还算认识,小伙子指了指袋子里的东西,一副好笑的表情说道:“我看你不像来买零食的。要我说,你来都来了,不要有什么尴尬不尴尬的……那玩意又不是什么不能卖给未成年人的东西。”
刻意摆出一副无口的样子,陈司傅实话实说:“我不是来买这个的。”
“别害羞啊!安全第一!”
少年拿起自己东西往门外走去。
“别走呀,嘿!你的益达!”
陈司傅折返,拿了口香糖又准备离开,等到快推门的时候又听见收银员小哥的调侃:“说你害羞还不信……你还没付口香糖的钱啊!”
懊恼的二度折返……
……
人的想象力是丰富的。
人都会有这样的心理,一遇见某件事情,脑子里就会忍不住想:我如果那样做会怎样?
然后便会联想,便会模拟。
比方说,站在高楼上会想:我跳下去会怎样。随后就会模拟出到“肝脑涂地”的18禁场景。
看到裸露的电线会想:我摸一下会怎样。随后开始模拟出穿越异世界的生活或者翻白眼跳迪斯科的热情……但现实这样做的后果和摸小姐姐胸是一个下场,只会shi的!
所以当陈司傅再次见到原道萱时,看见她已经洗了澡换上了睡衣,不可避免地看见她的白里透着红的肌肤和睡衣下若隐若现的锁骨……
他一直看着……或者说,盯着。
接下来想的事情不言而喻。
就像某位作家所说:一见到短袖子,立刻想到白臂膊,立刻想到全lou体……
“虽然发型不好看,但很柔顺,摸着很舒服。”
“她好可爱!身上只有沐浴露的气味……闻起来很干净!”
“她的体型真的很适合抱起来!”
“她穿着校服会不会更好?睡衣也不错……上次那件粉红的裙子再加上双马尾那就更好了……不过可惜了,她发量不够了。”
“她短发的话,是不是就不会压到头发了?”
“……”
原道萱被对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扭捏的绞着手,微微低着头眼睛透过额头的刘海偷瞄着,“有什么事吗?”
陈司傅从脑嗨中醒来,重新用理智去镇压住欲望,眼神不对焦地看着门,又擦了擦鼻颚:“嗯——你能收留我一晚上吗?”
少年认为自己还是知道轻重的,yy可以,错事还是不要做了。
“怎么了?”她接过少年手中的东西抱在怀里,这一个小动作让少女通过触感明白其中一个袋子里装有衣服。
有了一些猜测少女让开身位退到一旁,用行动表示了同意。
陈司傅耸耸肩双手一摊半开着玩笑说道:“我妈让我来当牛郎了。”
“……这什么意思呀……?”
看到少女那脸红的表情,陈司傅没有多余解释:“别多想,牛郎不是个好东西…他可是偷窥狂,还偷衣服要挟别人。”
“你……”少女话语断了一下,接着摇摇头说:“没关系的……”
说清楚呀你!这到底是两句话还是一句话啊!
陈司傅感觉他们在尬聊,忍住面部的抖动和自己那些不自然地拘束,一本正经地问道:“那你是同意了?”
“进来吧。”
跟在少女进到里屋后,陈司傅在后用牙齿咬了咬下唇配说道:“我睡沙发就行了。”
“哦……我给你拿毯子。”
抱来毯子放在沙发上后,少女又问道:“要喝点什么吗?”
“这就算了。你也去休息吧,我洗一个澡就行了。”
“嗯。我帮你放热水,你等等。”
听着卫生间里沙沙的水声,陈司傅一时兴起问道:“你就不担心我?”
“担心什么?担心你干嘛?”
“比如说,会和你发生一些不太妙的事情。”
浴室里原道萱握着花洒,有些紧张地问:“你说…你会…对我做不好的事情?”
“这样说……某种意义上也可以这样说。”
少女感觉到了身子的发凉,摸着已经开始热的水,加速的心跳也在压迫她的心脏,让她在气闷中问道:“那现实中,你想过…对我做不好的事情吗?”
说出这句话时,少女心中还在祈求:拜托了……否认好吗……?
想过啊,还就在刚才!陈司傅没有撒谎,直接承认了:“嗯。”
原道萱想到了以往那些施加在她身上的欺凌和冷暴力,抽痛地问道:“是不是我不反抗,不说痛,你就不会停止?”
原道萱真的很单纯,听到少年说「我会对你做不好的事」,第一想法也是陈司傅要打她或者欺凌她。
方向好像越来越诡异了啊!陈司傅很想结束这个该死的话题。
而一时间没有得到回应的少女很想哭,借着水声咽下了自己的抽泣声,仰着头看着升腾起的水雾再问道:“你很喜欢这种事吗?”
真的越来越操蛋了!陈司傅突然想到他们是不是在哪里弄错了,心中渗得慌,急忙打断说道:“不说这个了,你也别问了。”
然而起了反效果,原道萱更在意回答了!
“回答我!你到底喜不喜欢?”
陈司傅听出了哭腔。
搞什么啊!她怎么在哭?
对于陈司傅来说,原道萱的眼泪就跟“女朋友为什么又生气了”这一世界性难题一样难搞懂。
头大心也更慌张的少年因为怕说错话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回答我好不好?”
面对少女的逼问,陈司傅有些担心的说道:“应该是……喜欢吧。”
哐啷。
花洒掉地的声音让少年知道自己肯定说错话了。
“为什么啊!我做错了什么吗?!”
“为什么啊……我有病已经够惨了…还总有人没有理由就要来欺负我…连你也是……”
“我很好欺负吗?”
“也是,我才认识你十几天,你肯定不会喜欢我……是不是我老缠着你让你厌烦了?”
接着,原道萱直接从浴室里跑出,身上还被水浸湿的痕迹,眼泪汪汪的,陈司傅想伸手去拉住她,可对方力气比他大多了,再加上手上还有水渍,少女直接挣扎开了!
少女单纯的性格就像一盆冷水把陈司傅浇醒了!
果然刚才的对话不在一个频道上!
陈司傅赶在少女回到自己房间前把她堵住,结巴地解释起来:“没有啊……你……哦!你误会了,你没…做错什么,也不是你想的那样,就是…就是…我煞笔了!说错话了!”
然而少女一直在哭泣。
深吸一口气,陈司傅把心中那些过度的yy当做垃圾通通扔开,把她抱住说道:“真的没事,对不起!我好像伤害到你了,抱歉!别往心里去,我很喜欢你的,不会对你做不好的事情的。”
当深深喜欢一个人的时候,真的可以说服自己去相信他的每句话,即使这句话是伤害过的一句简单的道歉。
可是现在人们都喜欢把这种【喜欢】称为“舔狗”。
原道萱就是这样的了。
“……真的吗?”把眼泪都蹭在陈司傅身上,少女有些不感相信地问道。
“真的!”
“你不是骗我的吧?!”
“不会!”
“我说的是……你说你喜欢我。”
“……”
“不是吗……?”少女从怀抱中挣扎开,“虽然不知道你刚才说什么,不过没关系了,我也说过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情。”
果然内心肮脏的人看什么都是脏的,少年认为原道萱那句话的本意是:你可以伤害我,没关系的,我会原谅你的,但我也会很伤心很难过的。
陈司傅有了贤者状态中才有的深深负罪感。
看到少年的愧疚表情和躲闪的眼神,原道萱勉强笑着问:“你是不是可怜我?”
陈司傅刚想否认又听见她说:“你真是一个好人。”
这是……发好人卡了?
“所以…能不能一直可怜我?”
“我不会打扰你的,你这么好以后肯定有很多女孩子喜欢的……”
我说过,真的什么都可以哦。小三可以,p友可以,甚至工具也行,我只希望你不要嫌弃我……就当是可怜我吧——这句话少女没能说出口来。
因为陈司傅托住她的脸蛋,用拇指拭去泪水,然后……亲了一下。
堵住了那句卑微的话。
“你真是一个可爱的麻烦!”
“诶……诶诶!你…等等!”
少年又轻吻了一下额头。
然后是又一下,两下,三下……
在这几秒钟内,原道萱抛弃了脑子,情绪终于变好了,甚至还有几分陶醉。
“你可真好哄。”
听到这话,少女心中咯噔一下,忽然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所以我不能让你被人骗了。”
“你吓到我了。”心悸的感觉褪去,放松下来的原道萱决定不再用脑子了,紧紧抱着少年,晕乎乎地问道:“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呀?”
想说什么?陈司傅思索了,仿佛下了一个决心,就算这个决心只是堪堪出现。
“你看窗外。”陈司傅拉着原道萱来到她的房间席地而坐,看着夜空中最明亮的月亮,少年说道:“今晚月色真美。”
少女俏皮地眨了眨眼说道:“那……风也温柔?”
哎呀!又犯蠢了!学霸前我卖弄个屁啊!
“别傻了,今晚气温偏低,风一点都不温柔。”
“你不是要说什么吗?快说呀!我听着呢!”
原道萱已经猜到了少年接下来要说的内容了,笑意堆满了一脸,看起来幸福得冒泡了。
陈司傅拉着少女的手一起调整位置,握着双手面对面地互相看着对方。
少年认为,这是重视,也是一种仪式。
“我很自私,我设想过,要是有其他人也能为你负责,我就感觉很不舒服,所以还是我来对你负责吧。”
“为什么要装作无欲无求呢,从你的发丝到指尖,你的每一寸我都想占有。”
原道萱一时间感觉这话好像听过,不过她把这话看作是少年从别处听来的。
“多余的废话我就不多说了!”
“以后我想直立行走不做狗了!”
“以后不恰柠檬了!”
“以后你的瓶盖我来拧!”
“以后你不用朝我奔来,我会过去抱你,只要你说你也想我!”
“虽然对你还不太了解,但没关系,你先去读你的书,我去玩我的游戏。总有一天,我们会窝在被窝里,读同一本书,玩同一款游戏。”
“……我很喜欢你,我们交往吧。”
……
“哈哈哈!”少女嬉笑着一个扑身把少年压到在地,抱着亲了一下后用脸开始磨蹭:“陈司傅!我也喜欢你!今天我们一起睡吧!”
陈司傅感觉被自己压下去的欲望又冒出来了:“……你知不知道,今天是月圆之夜啊!”
少年很明白,少女的意思就是一起睡觉而已,就像上次那样。
可这次不同啊,关系近了一步,底线也会被放低,陈司傅有些担心会吓到她。
“什么意思?”
“别在月亮圆时候惹我,我会变身。”
“变成什么?马猴烧酒?”
看来原道萱的学习还是有点成果的,至少知道了一些普通的梗。
就是不知道她在哪里呀学习这种二次元知识。
“……变成狼。”
陈司傅感觉自己一点气势都没有!
“没关系,我就是一只小绵羊,不过最近剪了毛,我失绵了!你快来吧!我好想每天抱抱你,闻闻你身上的味道,把脸埋进你怀里然后乖乖睡觉!这样我肯定就不会失眠了!”
“那我就有可能会失眠。”
“原来你也会失眠啊……这怎么办呢?”
“干脆都别睡了,一起在这坐到天亮吧!”
“做……做…做…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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