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天边,炽热,充满活力的太阳冉冉升起,陈司傅坐在旅行团接送的车上,握着玻璃球,笑着无声说:“真好。”
得益于被铺平展开、精细到极致的记忆,陈司傅随便抄一两首大热的歌曲、写点小说、预测下未来装神棍都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可是真要他做这些事情,陈司傅从心底就有种怪异的感觉。
“这样的‘穿越’,对我来说,着实太沉重……”
把杂念排除,陈司傅思考的只剩下一个了:“我要做什么。”
拯救世界……嘛?
这,真的能做到吗?
在长达半个小时的胡思乱想中,陈司傅确定了,自己就是一有着高中生心智的初中生,实在是做不了什么大事。
这是无比现实的现实。
少年有些迷茫了……我的穿越,有何意义?
面对即将来临的星系级别的烟花表演,人类…自己还有做什么的必要吗?
还不如光棍一点,好吃好喝迎接末日。
“嘿,再想什么呢?下车了,我们已经到了旅行社的总部。”
陈司傅被霞姐一提醒,意识到车子驶入了南城市区中心的一个写字楼门口。
“下来吧,和我们的人讨论一下未来一个月的旅程。”
“哦,好的。”
陈几道负责的科技解析应用工作,是未来国家崛起的关键。更重要的是,诺麦人一视同仁,在四年前,他们通过人类探测器,向全地球所有科研机构传输了自己的科技。
哪个国家能第一时间解析并应用,那实力必定质的飞跃,国际秩序也将重新书写。
在这种背景下,陈司傅也能想象出,自家必然是处于层层保护中。
如果没有“穿越”一事,陈司傅会认为霞姐洛哥两人是旅行社的工作人员。他会像穿越前那样,老老实实的,按照顾小姐的吩咐,天南地北打卡,来一次受苦之旅。
现在嘛,陈司傅不用猜就知道洛哥霞姐的身份。
旅行社也做的像模像样,三两个顾问围着陈司傅,大家一起和谐讨论着未来一个多月要去的著名景点。说是民主讨论,可事实上结果是注定的,陈司傅知道这点后,也就嗯嗯啊啊应付了事,十分配合安排。
以南城为起点,去往红色圣地,出省路过一片风景湿地保护区,到隔壁省观海看湖,然后北上一路停停走走,增长见识,最后在八月一号抵达首都参加升旗……
这样的旅程闻所未闻,完全不是让人放松的,行程排得满满的,对陈司傅这种宅家党来说完全是受苦。
“围全国绕一圈,最后登上高原,抵达终点……”
陈司傅心中揣摩,不知再想什么,他敲敲桌子表示自己有话要说。
“请问您有什么疑问吗。”一个男性顾问笑着问,语气却是陈述。
就算是第二次看见这样的旅程安排,我还是很想问一句我能回家吗……
在经历一系列事情后,现在的陈司傅比以前的自己要沉稳坚韧得多,没有像以前那样不成熟。
“这样一想,好像就是从这次受苦旅行开始,我的意志力就在被打磨,山是自己爬,沙漠戈壁徒步走,雨林野外求生当野人……所以后来在面对各种危机时,无论是公交车那次,还是邮轮上那次,我能镇定下来当个主角……”
细品完,陈司傅对面前几位旅行社顾问说道:“我有个要求。”
“请说。”
“首先我必须要去一个地方。”
“哦,是哪里?”
……
找个发廊,在理发师惊叹和惋惜中,把显得很长的头发剪短。逛了一次商场,换上一套以黑色为主色调的衣服,陈司傅在尽可能把身上的稚嫩柔美之感掩盖下来,可一照镜子…还是破防了。
镜子里的那个家伙,从头到尾都看不出有当过爹的气质。
当小姐姐还差不多!
下午数小时车程,陈司傅一行人终于到了目的地。
一同陪同的霞姐很是奇怪的看着陈司傅:“你确定是这里?”
陈司傅拿着手机下了车,关闭缺德地图的导航,已经不用它了,摆在自己面前的几个大字确定自己没有走错路——
“宜城精神卫生与疗养中心”。
“嗯,就是这里。”
陈司傅深知话少的重要性,他不会去编造什么谎言,这对霞姐以及她背后代表的人来说太容易识破了。少年清楚,在自己的档案上,自己出生后的一切,肯定事无巨细地记录在册。
“走吧。”打破既定的轨迹会发生什么,谁知道呢。可无论如何,陈司傅还是来了。时间已经不多了,想做什么就是做吧,不要留下遗憾。
……
“我认为你应该来多看看她。这有利于病情的好转和治疗。”
正午的阳光斜着从窗台洒下,照着精神科的赵老爷子地中海上。
赵医生愁眉紧锁,似乎从电话另一头听到了令人失望的回答,语气加重了几分:“我明白你的困难,可你也好歹是她的妈妈,也不能这样直接扔医院不问不顾,最多是姐姐每月来交一次钱的吧?她现在最需要的是关心!”
“你也知道她在学校的事情,没有人会来看望她。”
“嗯嗯,好好,那下次再聊。”
挂掉电话,赵医生把手机塞进口袋里,语气有些怒气。
“哼,哪有这样当妈的!”
赵医生在抽屉里摸索了一下,拿出了一沓病历报告,掏出眼镜戴上仔细翻看,不多时,就找到了今天自己要治疗的对象。
姓名:原道萱
性别:女
年龄:13岁
症状:重度妄想,严重暴力倾向
观察报告:……
赵医生拿上病历簿,起身朝办公室外走去。
原道萱安静又乖巧的坐在自己房间柔软的床铺上,双眼放空,盯着纯白色的天花板。
事实上,她保持这个姿势已经很久了。
410病房外,一个时刻观察的护士揉揉酸涩的肩膀。护士很不解,就连在旁看护的人都受不了,病房里的小姑娘一直仰着头真的没感觉吗?
“她保持这个状态多久了?”赵医生询问道。
“有半个多小时。”
“开门吧,我和她谈谈。”
“好的,赵医生。”
“等等!赵主任!”走廊尽头,一个护工急急忙忙跑过来。
“有什么事吗?”赵老爷子转过身,眉头紧锁,看起来心情不佳,但这并不是因为护工,而是因为他不久前和患者母亲的接触,“赶紧说,我还要和病人谈话。”
“有人想看望病人。”
“哦?是谁?来了多少人?”
“说的是朋友,来了两人。”
“他们有证明吗?我不想这姑娘再受什么刺激了,上次把电视都砸了。”
“这……”
“带他们两人过来,我先见一下。”
五分钟后,陈司傅见到了原道萱的负责医生。一身白大褂,一头代表着阅历的地中海,一副慈祥的眉目,无论怎么看都像是一位成功人士。
“你好,赵医生,我是…”霞姐的自我介绍还未开始就卡壳了。这该什么说?说我们是旅行社的,旁边这位好看到过分的少年是顾客,来贵院是顾客的要求?
这说法听起来就怪怪的,特容易引起误会。要知道这里提炼关键词可就是:旅行、精神病院。
“额…还是由他来说吧。”霞姐主动退后,把自己摆在次要地位。
赵医生看向另一位“少女”,眼前一亮,希冀说道:“病人的情况很复杂,病情一直没有好转的迹象……所以,我很希望你真是她的朋友。”
陈司傅笑了,很好看,也很温柔,只是问道:“我能见她一面吗?我不确定她认识我,也许我们还是陌生人。”
赵医生思考了片刻,同意了。
陈司傅来到了以专门的房间,摆设很简陋,只有一张桌子和几个椅子。
少年要求独自见面,几经讨价还价还是没有如愿以偿,双方各退一步,赵医生能带着两个护工在房间外候着。
几分钟后,按耐下澎湃的心,陈司傅见到了…一个和记忆中几乎没有差别的她。
“还真是长不高啊。”陈司傅暗笑,“就是气质上更不自信了,给人一种很怕生的感觉……不过,还是她呢。”
陈司傅来之前想过,自己来见到的会不会是另一个她……
少年感觉自己纯粹是多想了,刚才从赵医生口中了解到,她现在并没有人格分裂的症状。
在陈司傅观察原道萱的时候,少女也在看他,但看一眼后就低下头,两人保持一言不发的状态过了足足五分钟。
少年有点泄气,孩子妈很戒备自己啊……
陈司傅摇摇头,赶紧把这个想法甩出。
他不想用未来发生的事情来捆绑现在的原道萱,那样很不尊重她。
在穿越前,对于这段往事,原道萱很少对陈司傅说起。理由是说这半年住院是黑历史,也说过自己记忆驳杂,分不清现实和妄想,也就不好说。
能见一面,少年心里满满足足的,补足了曾经不了解的一角,补足了一丝遗憾。
陈司傅能看出,她并不是进了什么不负责任的医院,在原来的轨迹中,说过的“我很喜欢他们”不是什么记忆美化的结果。
……
“我走了。”
在两人隔着一张桌子,面对面坐了十分钟后,陈司傅终于开口了,一开口却是道别。
原道萱没理他。
陈司傅淡然一笑,“安心养病吧,一切会好起来的。”
……我们总将重逢,但不是现在。
原道萱终于有点反应了,她抬起了头。
陈司傅没有留念没有不舍,洒脱随性起身。
此时,原道萱悄悄站起来……
少女的行为让一直站走廊外观察两人见面的医生护工脸色纷纷巨变……
陈司傅看见窗户外霞姐在疯狂打手势,像是要提醒自己……
嗯?提醒?提醒什么?
我背后有什么……卧槽卧槽!
一张椅子比陈司傅的视野中占据的位置越来越大!
木质椅子毫不留情地砸在陈司傅脑门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少年一个恍惚直接栽到在地,意识模糊起来,只看见一阵白影灵活欺身而上——那是原道萱。
她骑在陈司傅身上,举起一只手,握紧。
嗯,看起来软绵绵的小手,可陈司傅可是领教过她的怪力的,扯着嗓子,用宜城的方言喊出十分丢人的话:
“莫——打——脸!啊——!!”
拳头还是挥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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