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空是一片比深海还令人畏惧三分的色彩。
今晚,浓稠的乌云互相推挤,阴郁中透出低沉的轰鸣声。
这不是雷声。
当声音越来越清晰后,人们才清晰地听清楚:当——当——当——当——
南城近年来的地铁项目让铁路运输受到了一定的冲击,现在,这条铁轨上经常来来往往的不再是客运火车,而是作为输送大动脉强劲有力的货运铁皮火车。
笨重,老旧,但好在便宜易养活,吃的少干得多。
轨道路口,警笛声响了起来,栏杆尽忠职守放倒身躯,也不抱怨这深夜时刻根本没有人路过。
橘黄色的灯光陪伴着亮起,成为这不太宽敞的道路上唯一的亮点。
随着火车的靠近,红灯接过来黄灯的工作。
红色,红得很刺眼,但这是它存在的意义。
这个时刻,世界的任何微小之声都会被寂静放大。
互相接错的当当声中,成为唯一的声音,
唯一的声音?
不!
这单纯又单调的声音中插·进了……不速之客!
一辆在黑暗中没有打开灯光的轿车从不远处的斜坡上笔直得缓缓开来。
它的目标就是铁轨路口。
可是,随着距离的接近,它…或者说司机并没有减速!
相反,车子还微微提了速。
当速度抵达15公里时,车内传来自动锁门的轻响声。
这个速度刚好冲断了栏杆,但栏杆也最大限度发挥了它的作用,制止了这辆速度不快的小车。
可是啊!这辆车恰好被拦停在了铁轨上!
而数百米外一列满载的火车正不紧不慢地驶来!
“(歌)没有人曾体会 没有人曾了解。”
即使车子密封得严严实实,一点有些嘈杂的声音也泄露了出来。
那是…歌声?!
“(歌)没有人曾感受, 我喜与悲。”
“我被肆意踏践,丢弃全部尊严。”
“人们路过、笑过、骂过。”
“不留一声抱歉。”
这听起来是一个小姑娘的在唱歌,但那语速和异于常人的语调,再加上一开始的熟悉的电台嘈杂声,可以想来这是车载广播在播放某位虚拟偶像的歌吧。
“(歌)我等着你诬蔑,我看着你诬陷。”
“我观赏这喜剧,是你导演。”
“即分不清现实,也听不进奉劝。”
“用一分偏执,换三分喜悦。”
歌声还在继续,这个时候已经有几个值夜班的铁路工作人员赶来了,幸好他们没有偷懒。
他们拉扯这车门把并焦急地拍打着车窗。
“喂喂!!开门啊!你想干什么??”
里面的司机没有理会。
一个工作人员把手电筒头部贴着车窗,用强光照亮了内部。
只见车内部堆满了各种玩偶玩具,还有氢气球,这些意义不明的东西几乎挤满了车内空间,只有副驾驶上空无一物。而那位司机就在一堆二次元人物玩偶中紧闭双眼,带着笑容,好似假寐,对外界的喧闹无动于衷。
看到这,这位工作人员更加着急了,大喊道:“不要想不开啊!发生什么事你非要这么极端吗?!”
“火车他妈的都要来了!让来!”
一位年纪较大的铁路工推开那位临时客串居委会大妈的同僚,捡起一块石头用尽毕生的力气砸向车窗!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就算车窗存满蜘蛛网也没有碎开!
偏偏这个时候遇见了国产玻璃!
“还愣着干嘛!推车!这个距离火车是停不下的!”
几个小年轻才如梦初醒,一起奋力推着车子。
“一二…一二…”
车子纹丝不动!
“怎么回事?!”
“这逼崽子踩着刹车!”
……
“(歌)你看不懂,你看不见,我悄悄流的眼泪,在无尽深夜用自责去自毁,像刀片将精神层层割裂。”
车内的歌声还在继续,那位年长的铁路工面目狰狞地举着一块石头砸着车窗。
虽然他一直在骂司机,可是在场的所有人中只有他最想救人。在他几十年的工作中曾遇见过数次这样的情况,他见过每一个被救下的人在事后都极度后悔!
一定要砸开啊!混蛋!
只是已经晚了,因为所有人都可以看清火车内的驾驶员的惊恐万分的表情。
“(歌)来来我最亲爱的朋友,来看我毁灭毁灭,请让我去自受自虐,承受这污点,反复鞭笞我的罪,一遍又一遍。”
火车早早就拉下来制动闸门,可是巨大的质量还是让它一路火花携万钧之势碾压了轿车。
在一声巨响中,轿车就如同一个被挤压的易拉罐,严重扭曲,变形,被火车顶着发出刺耳饶人的声响冲出了百米。
在这巨响中,就算被刺耳的摩擦声掩盖了,歌声还在继续,攀上了高·潮的最后部分:
“(歌)来来我最牵挂的朋友,请为我悼念悼念,我身上恶疾已蔓延,无尽的繁衍,这世界我已厌倦,请别将我救援……”
终于,列车停了下来。
一同停下的还有歌声。
所有人都心惊胆战地靠近了那变成一堆废铜烂铁的汽车,就连火车驾驶员都下来了。
他们越靠近,腿越软。
血腥味很浓郁。
“你…还好吗?”小年轻咽下一口口水,与同伴面面相觑后,壮胆问眼前这一堆破烂。
“好个屁啊,这样早就成烂肉了。”年长的铁路工点燃一根香烟,在烟雾中表情一脸愁苦。
“报警吧,120就算了。”他说。
哐当!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众人想惊弓之鸟一样心惊胆战,几个手电筒整齐划一照亮了那破烂的垃圾堆……只有年长的铁路工笑骂了一声:“只是车门掉下了!怕啥!”
可还是有人叫了出来!
因为随着车门一起掉下来的,还有许许多多粉碎的玩具。
破裂露出内部棉花的玩偶,只是这些棉花上沾满了黏糊糊的人体组织。各种价值不菲的正版手办都变成了一块一块的,就像它们的主人一样。
之所以所有人会有这样的比喻,都是因为他们看清了里面的那个“东西”。
白色,黄色,酱紫色,棕色……当然更多的是鲜艳的红色。
它们即是破裂气球的尸体颜色…也是其他东西的颜色。
“呕……”
几个工作人员忍不住剧烈反胃起来。
……
谁也不曾看见的地方,一个不高不大看不出性别年龄的人坐上了旁边的车。
兹~兹兹兹~兹
一启动,车内就有电台的嘈杂声,在安静的空间里干扰着人类思绪。司机伸出手去调频,只是那些熟悉歌早就唱完了,深夜电台也休息了。
司机摇了摇头,关闭了广播。
TA开着汽车,不多时就离开了事故现场来到了大路上。
这个时候世界空无一人,马路宽敞到就算飙车也没有关系,因为这个路段没有监控。
或许是因为寂寞吧,TA轻轻开了口,流出和之前那位小姑娘一样的声音。
一模一样的曲调,但节奏平缓,很显然是高·潮结束后的落幕。
“人们都在沉醉,人们都已忘却,人们都装作看懂这结尾。”
“一味陷入争辩无人聆听箴言”
“该可悲可泣或该叹可怜”
唱着唱着,没了歌词只剩下曲调。
依旧一模一样。
所以,这到底是伪声?还是本音呢?
————
歌曲是天依的《绝命绝体》,后续还会用到天依的歌,但为了剧情,在这里这些歌是属于另一个我虚构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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