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请大家回去记得复习,这次的阶段测验,将决定各位的去留。”
今天的课程结束了。
我收拾了一下东西,准备下午的时候去教区家访。
学院的每月测试,也被称作阶段性测试。学校规定,该测试的测试结果,将会成为分班的依据之一。
我早就把名单已经交了上去,所以说这些话纯粹是让他们好好努力学习罢了。
“恩雅,莱茵哈特,下午一点来我办公室。”
“是,老师。”
我提醒了一下这两个操心的学生下午有家访的安排,便回到办公室里。
“哟,你妹妹表现如何?”
我一进办公室,我隔壁桌子的同事就抓住我开始八卦起来。
“一般。”
我这么回答也不是敷衍,而是费莲娜在班里的表现确实没什么好说的。她在课上一直在安静地做笔记,划重点,行为模式和一般学生并没有什么不同。
她昨天在办公室向我发了一堆关于法尔科的牢骚,并扬言说要搞事情。而现在我真的很难相信,费莲娜是认真的。
“真好啊……”
我没有理会她,灌了杯山泉水入肚。
这水还真是甘甜啊,我也真没想到国家居然会花大钱让运水工花那么大力气从山里拉水来。
“我们班里的学生,根本没心思听课,一下课就全部到你班上去了。”
“校长成立的特别小组已经去维持秩序了。从走廊那拥挤程度看,几乎整个年级的学生都在那里了吧。”
今天的走廊非常拥挤,到处都是想往教室里面挤的学生。如果不是特别小组在维持秩序,真不知道会出什么样的乱子。
据说这个小组接下来还要随同费莲娜一起,在食堂,训练场等地维持基本的秩序。
真是辛苦你了,校长。
我拿出盒饭,像往常一样,边吃饭边看看最近有什么新闻。
一般来说,时政新闻对学生的考试有很大的帮助,这很大程度影响考试的命题方向。
“嗯……缓冲地协议?”
我翻到了让人感兴趣的东西。
帝国国王和哥萨克共和国的议会长在上个月于缓冲地展开秘密会晤,近日会逐渐公布《缓冲地协议》的细节。
这是我从来没听说的新概念。
“你听说过缓冲地协议吗?”
“没有,这是最近才开始流行的。帝国打算与哥萨克共和国建立外交关系。”
我大体看了下目前公布的内容,国王打算和对方各派遣一批军校生前往对方的学校,交流学习。
这个计划被称作光之种。
怎么想,我们学校都会是这个计划的实施对象。找个机会我得向校长确认一下。
我简单地把饭给扒完,确认了一下今后要上课的内容,编写未来的复习大纲,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老师,我们到了。”
时间到了一点钟,恩雅和莱茵哈特准时到了我的办公室门口。他们神情看上去非常紧张。
“走吧。”
我带上需要用到的东西,带着两位学生前往圣殿。听说,督军和神教的两位首领,也就是二位的监护人,将在这里举行一次会谈。
圣殿位于帝都中央,文化区则是在帝都东侧,两者距离甚远。我在路边叫了辆马车,不然走路可就得花2个小时。
马车钱就让学校报销。
“你们最近学习情况怎么样。”
在马车上,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我开始询问两人在文化课上的课外情况。
卡罗琳是当前女生的头领,也是学习会的主办人。我这边其实并不担心女生的情况,反而是更担心男生在做什么。
“莱茵哈特?”
“我和舍友都是看完课上的笔记,就早早睡觉了……”
莱茵哈特的回答声音很弱。
学生被问到自身的学习情况往往会感到紧张,这是正常的。
我想了想决定换个方向,旁敲侧击一下。
“你们男生晚上有什么活动吗?比如打篮球,下棋什么的。”
“都有……有人打牌,玩桌游。还有的人会去天台上拿望远镜看星星。”
这娱乐生活还蛮丰富的啊。我着实被这些少爷们的凡尔赛生活震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
看来这些小子现在并没有想着学习。女生们的突击测试还有机会能赢下来。
“那我拜托你们的事情怎么样了?”
“女生那边还是和往常一样。”
“男生这边也没什么异常。”
昨天我让这两个学生,当我的内线,把学生们的情况一举一动告诉我,还特别嘱咐恩雅一定要盯紧费莲娜。
我现在完全搞不清楚她的动机,她根本不需要做出这样的反应。
“哈……”
我沉重地叹了口气。借着这个话题,我顺势对两人发问。
“法尔科,你们是怎么看待他的。”
“……”
这个问题直接让两个人都沉默不语,我是知道法尔科这小子在这班级里是什么弟位了。
“说吧,这些话只有你们和我知道。”
我给他们吃了颗定心丸。
我不能只是单纯地对抗费莲娜,我得从最根本的事情开始了解才行。
“真的吗?”
恩雅弱弱地问道。
“是的。”
我再次态度肯定地答应。
“他是有什么毛病啊?我就搞不明白他明明那么普通却能那么自信啊!”恩雅在我的准允下暴露出了她火爆的真实一面,“我完全无法想象,他在女生群体里风评都算差的,还能腆着脸皮天天来搭讪。”
“……”
我继续听着恩雅的抱怨,不做任何表态。而莱茵哈特对着这样情绪爆发的恩雅显得无可适从。
“上课的时候也是一样,每次回答的内容和书本都不沾边,他怎么就那么喜欢表现自己有多博学。上次,佐西斯小姐在台上做自我介绍的,你看他问的都是问题。对不对,莱茵哈特?”
这话锋一转,还没反应过来的莱茵哈特只好连连点头说是。我是没想到,恩雅小姐未来很有可能会变成管教丈夫的严厉妻子。
“还有就是,他到底会不会看别人眼色啊。有时候我们都摆脸色给他看了,让他从哪来哪待着去,这小子看不懂吗?”
恩雅气势如虹,说了一堆。这小小的个子里,是积攒了如山般的怨气。
不过从他的话里我确实是知道了,班里的人确实很讨厌他。不过,我还需要测试一件事情。
“那我有问题要问你们两位。”我顿了顿,环视两人,“我需要两位最发自内心的回答。”
两个学生正襟危坐,看来是已经准备好面对我的提问了。
“你们是否支持,无论法尔科月考成绩多少,我都把他调走。”
“……”
恩雅和莱茵哈特目前都认为自己有被调走的风险,所以在这件事上不敢回答,非常正常。
他们可能会认为,这是老师给自己的测验。我需要打消他们的疑虑。
“这件事和你们没什么关系,我保证。你们只需要说出自己最真实的想法就行。”
两人迟疑不决,不过在我的注视下,他们最终还是松口了。
“他是否被调走,我觉得无所谓。如果能走那自然是最好,路上少个苍蝇其实也不错。”
这是恩雅的回答。
“我和法尔科没什么交集。不过他的舍友并不喜欢他,我想其他男生大多数都是一个看法。”
这是莱茵哈特的回答。
两人的回答总结起来就是,法尔科在班里非常不受欢迎。所有人都对他敬而远之。
“我明白了。”
我叹了口气。打开马车的窗帘,向外看去,也好让新鲜空气稍微吹一些进来。
马车现在已经到了帝都的市区,周围的环境也逐渐嘈杂起来,和教学区相比,这里实在是过于热闹了。
“老师,”恩雅提高声调问道,“你真的考虑过,将法尔科调走吗?”
“……”
她的话让我心里头一紧。恩雅直直地看着我,眼神里带着怀疑。她知道了我想保住法尔科的打算。
“我们是学生而已,大家的看法无关紧要。只要是老师的决定,大家没理由不接受的。”
恩雅无奈地自嘲着。
教师,在学校里就是权威。在新政下,哪怕是贵族的子女在校内都要无条件服从教师的安排。我确实可以强行保下他。
我听完恩雅的话,把车帘给拉上,叫莱茵哈特和恩雅坐到我的对面。
我稍微酝酿了一下情绪,语重心长地解释。
“你们觉得,仅仅是这样的就足够了吗?”
“……”
我假若用自己的职权,把他保下来,法尔科最终这四年终究还是要挨学生的白眼。
“谁心里都有软肋。有问题并不致命,致命的是谁都不会去纠正,采取最简单粗暴的方法,那就是割弃。”
我们活在这个世界上,和他人终究会有不和。在这方面,磨合永远是非常痛苦的过程,但这会让我们形成更加稳固的关系。
割舍是非常容易的事情,但它将会断绝我们之间所有的联系。
“恩雅,你要清楚,你所帮助的群体——那些老兵,在其他人眼里是什么样的。”
“他们只是可怜人而已……”
我没让恩雅说下去,马上用最难听的话打断了她。
“酗酒闹事,乱丢垃圾,对社会毫无贡献,不注意公共卫生,靠着救济金混吃等死,他们也被人称为当今社会的蛀虫,即便这些人为我们流过血。你不想割弃他们,为什么?如果能把他们除掉,想必对社会只会有益无害吧?”
我说的是当今社会的一些论调。一部分政客认为老兵挤占了大量的社会资源,应当在社会福利结构上予以剔除。
“你怎么能那么说!那些人有什么权力去审判他们!”
恩雅听到我的措辞,情绪激动地站了起来,被一旁的莱茵哈特赶紧拉住。
我露出了苦笑,看向窗外。
马车现在已经进入教会区域了,原先熙熙攘攘的人群已经不见,外面都是身穿白衣的教徒。
“那我们,有什么权力去判决法尔科的去留呢?”
他们没有听出来我在偷换概念,而是顺着我的话,陷入了思考。
“他固然存在很多问题。但是他需要的只是个改变,和那些社会顽疾比起来,他的问题算得上什么吗。”
我把这些漂亮话讲完了。
马车里安静了下来。现在,这些沉默对两位而言,可以说是相当有益处的。
现在的法尔科需要一个打击,挫败他的锐气。而我觉得,最有力的锤子,就是费莲娜。
所以,我决定大胆赌一把。
在我思考间,马车到达了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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