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从来没有在寝室里还穿着教师的西装外套，更没有搞过补习班或者是课外教学。
而现在我不得不从储物室里掏出一块白板，准备一支水笔，一个水笔擦，来应付接下来的课程。
这类小灶课往往会和正式上课不同，整体气氛会更加轻松，针对性和专项性自然也会更强。
莱茵哈特在魔法理论这方面还是比较扎实的，我可以上得快一些，匀出更多的时间在别的方面。
我从茶柜里拿出了一包茶叶，放进茶壶里，热水倒进去随便冲泡了一会。平常我从来不会用这些茶叶，更不会泡茶，就这样稍微意思一下吧。
我把客厅稍微收拾了一下，把私人物品全部往卧室里摆。我打开壁橱，将整理好的私人物品全部都临时先放进去。
“嗯？”
这个时候，我看到了被我遗忘在角落里，一个破旧的行李箱。这箱子破得难看，根本不能带出去使用，上面有着许多丑陋的划痕。
它是我流浪时带出去的，毕竟陪伴了我五年，一开始我竟还舍不得丢。结果我最后回头就把这箱子忘记了。
我打开箱子，里面的东西搬空了，只剩下当时我偶然带回来的捕梦网。只不过那个捕梦网已经不是我当初送给费莲娜的那个了。
那个捕梦网我在流浪的时候早就丢山里头了，这个还是师娘给我做的。
我小心地拿起来把它挂在窗边，也算是留个念想。
“咕咕，咕咕。”
那只信雕看到我走到窗边，迅速飞了过来，发出了催促声。我看到便给它打开了窗户。
我记得侦探说要给它吃生肉条来着，还好回来的时候我去菜场的时候顺路买来一些。
“来，小家伙，张嘴。”
我把生肉条取出来，它抬起脑袋用嘴咬住肉条，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据说这类鸟和人类一起生活，要是主人对它不好，它会把主人的眼睛给挖出来。所以我得时时刻刻照顾好它的需求，毕竟它也是继费莲娜和丽莎之后的又一个小祖宗。
“一会我有个学生要过来，你可以乖乖的，明白吗。”
“咕咕～”
它把我肉条吃完，很高兴地拍打了两下翅膀。说起来我现在都没有决定它的名字呢。
“咚咚咚。”
莱茵哈特来了，我让信雕冷静下来，便走上前去把门给打开。
“晚上好，老师。”
莱茵哈特气色看上去好了很多，他手里抱着笔记本和《魔法理论》，另一只手则拿着一袋不知道什么东西。
“那是什么。”
我指了指塑料袋。
“额，是水果，老师。”他支支吾吾地说着，把那袋水果递给了我，“这是给您的。”
看他这个样子我就八九不离十地猜中了一个大概。
“是恩雅的主意吧。”
“……老师你怎么知道的。”
莱茵哈特属于是很憨直的人，这种油滑的事情也只有恩雅会做。在这点上还真的是很好地继承了各自的父母。
“你先进来吧。”
“是，老师。”
我接过那袋水果，把莱茵哈特引进门，让他在沙发那边坐下。我则是把水果放到盘子里，端进了客厅。
我还是真没想到莱茵哈特居然带的是从东洋那边进口的西瓜，这在帝国可以说是稀罕的东西，看来恩雅是真的下了血本。
“好了，这里不是教室，你可以随便一点。”
我坐在他的对面，翻开了我的书本。而莱茵哈特却被茶几上的东西给弄愣着了。
“老师，这样……是不是不大好。”
莱茵哈特呆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瓜果和茶 ，怀疑起他刚刚进门的打开方式是不是不对。
“没事，你只要别吸烟就行。”
我用牙签扎起一块红色果肉，放进嘴里拒绝。充盈的甜水从果肉中挤出来，滋润着我的咽喉。
我看了一眼钟的时间，现在的时间差不多了，可以开始上课了。
“好了，把书本翻到第二章。”
整个房间里一时间就传出了我俩翻页的声音。看着莱茵哈特进入了状态，我便走上黑板开始写起了板书。
“今天我们上课的内容是魔素——最基本的魔法构成。这其实对你来说算是常识，那莱茵哈特，你印象里魔素有哪些特征。”
“啊……”
莱茵哈特下意识地看向书本，我则打断了他的动作，并再次强调让他先发表自己的看法。
“哪里都有，谁都能用？”
“没错，这对应了魔素的其中两个特性，分别是丰富性，以及无主性。另外还有一种属性，是所有魔法构成的理论基础，叫强可塑性。”
我拿起水笔在三个属性后面标注了一下可能会出现的题型。
“目前这种常识题目常见于选择题，以及填空题，得分非常容易。偶尔也会出现判断题。那莱茵哈特同学，请听题。”
我没给莱茵哈特休息的计划，很快把他拉进新一轮的互动中。
“所有魔法的构成理论基础是魔素。”
“额……正确！”
他对照了一下书本的内容，觉得差不多，便很快回答了出来。他的回答是很标准的错误答案。
“很遗憾，答案是错误。这是一道常见的陷阱题，莱茵哈特，请找到书本上的这句话……”
莱茵哈特跟着我的思路，找到了描述魔素性质的那句话。我让他读出来。
“魔素的强可塑性，是所有魔法构成的理论基础……啊，答案应该是魔素的性质。”
他恍然大悟，表情变得开朗起来。
“很不错，你没把这个给搞混。那我还有一问——所有魔法的构成基础是魔素，对还是错。”
“……”
莱茵哈特深思熟虑了一会。
“对。魔法使用必须依赖空气中的魔素。所以魔素是构成基础，但不是构成的理论基础。”
“回答得很好。”
他的脸上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莱茵哈特现在能分清这些题干的描述了，我感到有些欣慰。现在他应该能辨明这些知识点了。
“最近常识类的知识，将会提高难度，基本考察判断题。通过一系列咬文嚼字，文字游戏等手段来混淆概念，来考察对知识的掌握程度。你明白了吗？”
“是的，老师。”
莱茵哈特现在的精神集中得还不错，没有走神。看到他这个状态，我便继续讲下去。
“魔素是空气中的一种常见成分，只有有魔法天赋的人才能将空气中的魔素为己所用。”
我板书写到这里的时候，有些迟疑。我没有魔法天赋，这件事可是困扰了我整个童年时期。
“一个优秀的术士能快速转化空气中的魔素，并将其化作强大的能量弹射出去。而这个转换速度，就被称作是，魔力等级。”
贵族群体天生就有很高的魔力等级，与之相对的，哪怕是平民，都有不少人有还算一般的魔法天赋。
“目前战场上的术士士官班组，基本都由一个贵族士官和四个平民术士组成。配合得当的术士班组，可以在30秒内完成攻城法术的施法。”
按照常理越多的术士能搓出攻城法术的速度就越快。这里其实也算有个简单的常识类考点。
“这里的点相对比较简单。术士越多，施法速度就越快，但整体效率呈现边际递减效应。目前五人的术士班组能发挥最大效率。”
“边际递减效应？”
这段话里确实会有这个专业名词，书本里也没有给出任何解释，我便画出了一张表，方便莱茵哈特理解。
“看好了，纵轴是施法时间，横轴是术士数量。”
我随意地画了个折线图，并画了一条向下凹的曲线。
“我们假设只有一名术士的时候施法时间为3分钟。现在再加了一个术士，施法时间就为1分半。莱茵哈特，整体时间减少了多少？”
“一分半啊。”
莱茵哈特很快说出了答案。
“很好，现在，让我再加上一个术士。施法时间为一分钟。请问，和上次相比，时间减少了多少？”
“半分钟。”
莱茵哈特再次抢答。没错，这种简单的加法，谁都会。
“好，现在是五个术士，如果他们才刚开始组队的话的话，他们需要36秒的时间……那么？”
“是24秒，先生。”
我把莱茵哈特报出的数依次写在黑板上。
“你发现了什么规律？”
我特意在那些数字下划了一条横线，以此点拨他。
“……额，随着术士的增加，能节省下来的施法时间却越来越少？”
“正确。”
我边说着，一边把6人半的数据也记录了上去，告诉莱茵哈特为什么帝国不用6人班组。
“6人班组的施法时间为30秒，仅为之前的班组少了6秒时间。这个术士的加入就会造成人力资源的浪费。我们不如把他调配到其他未满员的班组中，更能提高其战斗力。”
“原来如此，我还一直奇怪为什么术士的队伍为什么永远只有五人。”
我课外拓展出去的内容，也给他解决了日常生活中的疑惑，这也是一件好事。
“其实历史上，也出现过四个术士一起施法的情况。”
我不禁起了点兴趣，决定给他讲讲历史上一些打破常规的事情。
“真的？那这样的话，不是9秒就能施法了，那还有什么东西没法摧毁的？”
“是的。不过合作施法对每个人的配合提出很大的要求。要是其中一个环节掉了链子的话，能量可能直接会在术士身上爆炸。是高风险高回报的行为。”
我翻起莱茵哈特的书，将书页翻到了对应的位置，那是书本的附录，不作为课程教授。
“帝国的十国征战时期，就有过用术士集群攻打要塞的例子。这是历史上最大规模的术士集群，共20人。这20人在连续释放了三个攻城法术后，其中一人被弓箭射中，整个术士集群就停摆了。随后再也没人能复制出这种战术来，这也被称作帝国历史上的战术奇迹。”
莱茵哈特津津有味地阅读着书本背后附录的故事，不由得赞叹着。
“这真是太神奇了。”
“历史上离谱的事情还多着呢。东国历史也相当丰富，不过很多晦涩难懂，需要指导书才能面前观看。”
东国是坐落在帝国东南侧的庞大国家，他们浩瀚历史和广阔土地上的地方文化，吸引着一堆爱好者。我也是有幸从万能的旧货市场拍下了相关的书籍。
“我这里有几本，你看一下吧。”
我从书架取出几本影印书递给了莱茵哈特。这些书是东国经典故事的译本，除了翻译外，还有大量的历史背景介绍，非常适合初学者。
“我，我真的可以收下吗？”
“这些是我搞的影印本罢了，本尊在卧室的书架上，那个你碰都别想碰。”
莱茵哈特想都没想就翻看起来，似乎完全忘了现在还在上课。
“先别急，你回去慢慢看，别熬夜就行了。看完记得还回来。”
“好，好的。对不起……”
莱茵哈特赶紧合上书本道歉。
我是明白发现新的兴趣是什么样欣喜若狂的心情，所以我也不会过分苛责莱茵哈特。
“在你拿走它们之前，我有问题想问你。”
我这些书也不是白白借出去的，我希望以此为跳板，和他拉进关系，从莱茵哈特身上问到更多有关于其他学生的信息。
“当然可以。”
“好……”
卡罗琳。我一开始对她知之甚少，今天又被费莲娜警告后，我才知道她并不简单。
我应该能从其他人口中，重新拼出我所不知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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