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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暴前(上)

风暴前(上)

看来我还是高估了老方老郑的精神力,他们忙着排练了一天也无奈实在撑不住了,只得放弃每日晚上必备的固定节目——上号开上几把。不过值得一提的是,我虽然一贯将手机揣在身上随时接受消息,却直到现在才发现“三贱客”群里多出了一位“陌生人”。仔细一看昵称,无它,正是那位赛博小太妹陈雅诗。

三贱客有四个人不是常识吗?他们戏谑着回答说。我问他们她是什么时候加进群来的,答曰:昨天晚上我在写剧本的时候。

好嘛!这俩家伙有点本事,这么快就能把妹子邀进我们的大本营,也不知道他们到底给这妹子灌了什么迷幻汤。

“晚上你们都不上号?那我去找陪玩上分喽。”她在群里撂下这句话,大概是有点不爽。

“加油,早日上王牌为国争光。”正在卫生间刷牙呢,随手打着这句话,但很快又被另一个弹窗给吸引了视线。是爷的影子女友滢滢。

“老师,你在干什么啊?(笑脸)”

“我说我在想你你信吗?”我顿时了然,单手打字回道。

“信啊,但是你是在哄我吗?(惊讶)”她很快便有了消息。

“那你信错了,我现在确实没在想你。”我信手一拨。

“嗯?!”这次她反应很快,很激烈。

“你没问我之前,我在想你,现在我在想我为什么在想你。”会心一笑,你这单纯的小姑娘跟我玩套路?我的诡辩反套路技术不是闹着玩的。

“这样啊,那为什么?(问号脸)”

“因为我能预料到你在想我啊,这不,按捺不住主动上当来问我了。”

“......我才没主动想你,我只是想知道你在没在主动想我。”对面迟疑了一下。

“瞧你这话说得,这不就是在想我吗?”我无语道。

“......老师你把主动权让给我就这么不甘心吗?你就不能诚实一点表现出很想我的样子吗?非要让我自己来问才开心吗?一点都不懂女孩子的心。(恼怒)”

“可是我确实很想你啊,只不过我更知道我现在该做什么罢了,这就好比我手上有个宝贝,为什么一定要露出一副非常开心甚至招人嫉妒的样子呢,难道长久的喜欢不是一种相敬如宾的爱护状态吗?”

“才不对呢,之前你自己才说过喜欢是藏不住的,那为什么你想我却不表现出来呢?这是态度问题好吗?”她言语间流露不忿。

“嗯......好吧,那我偷偷告诉你我现在的心理状态。”我反复思考了一下说。

“什么事实?”她顿时被吊起了好奇心。

“你这下子搞得......今天晚上我指定是没法轻易睡着了,这不,正准备洗漱一番,瞅个机会看看能不能手动泄泄火。如果你明天见到我瞌睡连天,顶着黑眼圈来排练,那准没跑了。到时候记得心疼我一下。”按下发送,毫不犹豫。

对方正在输入中......消失,对方正在输入中......消失。闲来等待了良久,对面面终于回道。

“老师......你怎么这样......晚上我什么都没做啊,不至于吧......。”

“你说对了,确实不至于,所以我打算直接睡觉,累死我了今天,哪来的功夫打游戏?”

“打游戏?”她弱弱地发来一个问号,想来是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

“对呀,今天跑来跑去的很累好吧,鼠标都懒得动一下的好吧。”我佯装严肃的口吻道。反正都是打字,她又看不到我的脸,我可以尽情忽悠。

“......。”我给她彻底干无语了。

煲聊天粥真的很快乐,尤其是对方还是有共同话语的女孩子,就这样闲扯聊了一个小时,我觉着也差不多了,毕竟我也不能再耽误人家的睡觉时间,就主动打住了话头互相道别。

“差不多了滢滢,晚安,明天见。”

有些不舍地挂掉了电话,抬头一看快十一点了,于是便直接熄灯一躺,想一觉到天亮。

咚咚咚,蒙着头恍惚之间要进入梦乡时,门忽的奏响了不疾不徐的扰民节奏。

这么晚了,谁?不是楠妈妈就是夏雨涵,是楠妈妈?她要给我处分啦?无奈起身开门。却见门外身着睡衣的少女捧着本子托腮深思的面容。

“又怎么了?这剧本不会还要让我改吧?”我顿时蜷起了苦瓜脸,有完没完?

“改倒确实是,只不过不是你改,诺,这是我们修改后的剧本,让人物更扎实了,让你看只是想听听你的意见。”说着,她便将本子递给了我。

“嗯......。”我自然接过,点头应允,除此之外便无它声。于是,我的卧室门口就出现了这么诡异的一幕,我在安静看剧本,而夏雨涵反倒开始有些站不住了,尴尬地做起了小动作,想来是相当不适应冰释前嫌后的这一段不知所措地真空期,要放在公开场合,她肯定不会这样毛躁,但这是在私密场合,退无可退的情况下,她可不就浑身刺挠吗。

“嗯......怎么说呢,革命军的下场似乎好了‘不少’,骑士长的死也不是公主的指使了,我只能说......改的什么玩意儿?这讽刺效果也太轻了吧!到头来我简直就是白写了啊!”

“可是......就像你写的,这一段——骑士长在宫廷里饱读诗书,意识到国运只能靠一场彻头彻尾的工人运动才能扭转,像这样动荡年代革命导师一般的人物,要是被迫死在了爱人手里......这样的结局也太......。而且你最后交代结局这里,这些真正为国的军民落魄地走在租借区的街道上,生活在被奴役而毫不自知的人们的唾弃和骂声里......,就算你写的是悲壮的坏结局但情节安排非常精彩,无论怎么说这也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我只能说,你们还对历史给予败者教训的理解太过于肤浅和理想了,我告诉你,我写的这种结局,已经是对人性极端美化过后的产物。在这个剧本里,革命失败沦为租借区流浪汉的将士们至少还能屈辱地活着。按照我原本的设想,这些军民他们的下场......你猜会怎么着?”

“......怎么着?”

“根本就不会有什么B国上A国租界区,占领B国的A国会毫不犹豫地发动一场大‘清洗’,至于详细内容.......哼,你自己去查历史上那些王朝覆灭前的大乱,例如——靖康之乱。或者世界大战里那些著名的集中营,那才是胜利者会做的事。”

“我已经很仁慈了,不要再给我提这些所谓的残忍情节了好吗?好像你们这么一改,那些写在史书上的刻骨铭心的伤痛就仿佛就不存在了似的,到头来反倒是破坏了我精心营造的讽刺和警醒效果。”翻了一个大白眼,我态度已经很明确,再听不懂她们就可以回炉重造了。

“好吧......,谢了你的建议,我们再改改。”她叹口气说。

“嗯,就这样。”我点点头,虽然她们答应松口,但我总觉得还要出什么岔子。管他呢,反正她们这次也不可能会夺冠了,除非神迹降临,否着就只是垂死挣扎一番后告诉张宏华我们已尽力了......。

“唉,别忙关门......。”她忽然叫住了我,有些犹豫不决的样子。

“刚才文可她......在和我们哭诉你的真渣男事迹,我和歆然都知道她对你还挺有好感的,我们本来也没当回事,但我一回来,文可她就在那一个劲地嚎自己失恋了被骗了,说你才答应考虑她的话,就看见另一个女生和你热烈拥抱——原来你有女朋友,还是7班的彭滢......。”

“我知道你和彭滢肯定关系不一般,我虽然不确认她是不是你的女朋友......但我一定要替文可问清楚,究竟是不是她说的那样?你骗没骗她?”

“我骗她?你可饶了我吧!你们和许文可把我骗得还不够惨吗?我有什么小花招瞒得过她?这么说吧,今天晚上她把我骗了一顿,然后逼得彭滢几乎直接和我表白了。我的态度一直都是尊重女生那一方,让时间来顺其自然地发展事态,无论是彭滢和许文可都是这样。我感谢她们的好感,但是高中阶段,我必须把解释权给她们,毕竟我也不知道她们是不是那种三分钟热度的女孩子啊?更不要说我从始至终就没有答应过许文可要追她这回事,哪来的失恋一说?我们大大方方地谈恋爱也是要讲究事理的好吧?”

“是这样吗?”她犀利的眼神又回到了之前那样兵戎相见的地步。

“又不相信我了是吧?”我撇撇嘴。

“谁知道呢?是不是你见我们不再针对你了就原形毕露了呢?那谁敢肯定?......不过姑且相信你吧。”见我又要发飙,她捂着额头摇摇脑袋,看上去颇为无奈的样子。

“耶?怎么今天你们又这么通情理了?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我大为惊奇,像见了鬼。

“第一,我们已经通过观察肯定了你的品性,所以并不会轻易改变主意,第二也是最有可能的:你都知道文可有多难缠了,我们难道还不如你了解她?而且......她故意这么干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可能也只是像以前那样单纯地在抱怨和调侃吧,只不过夸张了一点。”她依旧耸耸肩表示没什么大不了,让我轻松多了。

“看来你们也还是挺讲道理的嘛。”我干笑着说。

“我们有自己的判断,不用你教......不过话说回来,你答应彭滢要当她男朋友了?”

“是......也不完全是,我是这么说的,先当她的非正式影子男友,要是她不能在高考后还保持初心,那就当没发生过这回事,我们还是那对普普通通的师生。但要是她做到了,我就答应转正,就这样。只不过她目前的决心还挺坚定的,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仅仅就三分钟热度......。”我淡淡一笑,这给外人听着还是挺有趣的。

“这样啊......那你怎么不做文可的影子男友?”她好奇地追问道。

“她说我只是第一个备选,以后会不会有更优秀的,我不知道。她这样的态度和这样的城府......我齁不住,就这么简单。”我简略地说。

“好吧......不得不说你还是很会照顾女孩子的,但就是嘴贱了一点,稍微受了点委屈就说些阴阳怪气的话......一点气量都没有。也不知道她们看上你的是不是就是会照顾人这一点”

“你再这样搞下去我又要‘对对对’了。”我白眼翻得那叫一个狠,像死鱼。

“你看,稍微诚实一点,说一点点坏话都忍不了,学着绅士一点,不要让人觉得你没有涵养。”她双手一摊,一拍,刚好抓着小把柄了。

......多说无益......睡觉吧。

......

“墨哥哥,这就是你在城里的家啊......原来你们住在这样的公寓吗?”

“嘿嘿,是啊,别看楼已经有些旧了,但是小区里面的生态环境特别好!不比静边的差!”

“可是,这里再好的环境,也是人造的啊?怎么会比静边的好呢?”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小区里每一棵树种的栽种,每一株灌木的选材,每一条人工河的转向,位置和角度都是精心设置过的!可以保证每一个角度看上去,都有壁纸级的园林风景。”

“这么厉害啊......。但不是很适合猫咪的生活呢,猫咪不喜欢潮湿的地方。”

“这也是......毕竟对猫咪来说人工环境肯定不能和自然的舒适度相比......。啊!我妹下楼来了!看那边,她跟我们走过来了。”

“那就是墨哥哥的妹妹吗?你们真的很相似呢,要不是墨哥哥你提醒,我还以为是你穿着裙子过来了呢,嘻嘻嘻嘻。”

“你才穿裙子呢......哦你好像本来就穿的裙子......。妹!看这!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姐姐!”

“你好哇,我叫欧阳冬瑜,初次见面,你也可以叫我冬瑜......姐姐......欸?”

“你好。”

“哥哥,她是谁?怎么坐着轮椅?是不是腿上出了什么毛病?”

“啧!妹你这是什么话?!摆着个臭脸给谁看?冬瑜姐姐惹你了?”

“呵呵呵,没关系的墨哥哥,不要生气,你的妹妹可能是之前心情不太好,需要有人陪陪吧,我有的时候不就是这样的吗?你去陪陪她吧,我自己先去四周转几圈,嘻嘻。”

“你!”

“你你个头啊!瑜你不要在意,这丫头有的时候就这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之,我先推你去转转吧。”

“哥!你跟着她欺负我!信不信我叫爸爸来!”

“去叫去叫,快点不要耽搁时间,人家不能在外面待太久。”

“......呜......坏哥哥!......你不听我的话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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