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想放下时，手机又一次震动。
我看到备注后犹豫了几秒才接听。
“喂妈妈？”
妈妈没有说多余的话，直入主题询问没去学校的原因。
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拿着手机的手出了汗。
“你……”还未说完的话随着掉在地上的手机戛然而止，通话结束。
上午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大半，想到现在去学校一定会引起很多人的注意，所以就没有了中途和门卫大爷沟通的打算。
尽管我知道会落下不少功课。
从小到大，我几乎没有请过假，因为没有说服自己的理由，又怎么会让学校那些人罢休呢。
说是生病可能遭到质疑，说是不想上学又会被说轻浮，他们的关注点只是在来或不来之间。
不来的一切都是错误的，无论真假。
这种固定思维每个人都会有，看到结局就不会想其中的原因。
我没有再拨回去，请假的事也放在了一边，因为最先要处理的是沾染红色的地板和衣服。
有了之前相同的事，我包扎伤口的动作已经熟练很多。
让房间所有关于昨天的发生消失都不过十分钟。地板上凝固的血迹要一点点用纸巾擦拭，不然时间会更短。
刚把纸巾丢进垃圾桶，钥匙在门锁里转动的声音响起。
两双带着泥土的鞋子踏了进来，没有停顿便径直走来卫生间。
两个身躯遮挡住了本就窄小门，光线变得昏暗，甚至感觉是完全的黑色。
我被妈妈拉到客厅后一直保持着低头的状态，不是想要认错，而是因为坐在沙发上那个男人假意的笑脸实在令人作呕。
肩膀因为刚才拉扯的时候又疼起来，同时身体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冲破似的，但不知被什么压制住了。
“别生气了，陌一这个年纪逃课一两次很正常。”那个男人把妈妈的两只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
这句话像是在替我辩护，确是让我坐实了不去学校的有意。
果然，妈妈听到之后甩开他的手，稍降下去的怒火又重新燃烧起来，“什么叫做正常！她这个年纪……”
我趁他们吵着的空隙回了房间，门外妈妈的训斥中渐渐带着一些笑声，我能够想到妈妈在他怀里的娇羞的姿态。
我早已审视过了人性的裸露，习以为常的用耳塞堵住早已干涸的眼泪，蜷缩在角落里努力屏蔽自己的存在感。
刚在还未捡起的手机震动起来，把我一点一点拉回了强迫存在于这里的现实。
又是那一串我见过的数字。
我看着未接听界面又多出一则未接来电，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安心，就好像有一个人来陪过我了一般。
这个人不允许我放弃触碰到的光亮，也不允许我逃避处于现实的存在。
逃避？
我突然想到了属于徐晪佑的雨天，晶莹的水珠在房瓦上汇聚，顺着屋檐流下连成银丝垂落在台阶上，溅起的水花打湿了躲雨少年的裤腿。
‘我想要的是一个为我撑伞的人。’
‘就算倾盆大雨，也可以陪我在伞下走过大街小巷。’
是啊，这是当初我自己说过的话。
那个人还没有出现，我怎么能先退缩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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