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萨德已走到距黑影不足十米的位置。由威压转化成的能量不断释放，将他所站路面都震出一道又一道裂纹。
“说起来，你的气息和我之前在亚空间遇到的那些家伙很像啊。满口不明所以的胡言乱语和对我莫名其妙的仇视与攻击，单从这两点看就让我觉得很不对劲。”
他抬起双手，一道光流在双掌间汇聚成形，变成了一把BFG9000（注1）。
“所以你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赶紧给我合理的解释，不然就只能拿这个招呼你了。”
安格萨德手指扣在扳机上，将不断泛出耀眼绿光的枪口对准黑影。俨然一副随时发射的架势。
“可恶！为什么无论怎样做都无法消灭阿基多之子？！为什么无法击败这些破坏世界的家伙？！”
黑影咆哮声中充满了愤怒与不服。但在安格萨德看来，有点像是一个巨婴闹情绪。向他发起攻击时，也感觉形同自私任性的熊孩子，发泄着毫无道理的情绪。
由此看来很难从他嘴里获取有用信息了。
“我不服！我还没有输！好不容易得到了力量，怎可能还被你压制成这样？！我一定要把你撕成碎片！”
挣扎般地从瓦砾堆中浮起，黑影一副要继续攻击的架势。
“让你说点有用的话，你搁这不停地放NM的屎尿屁呢？给爷爬！”
「咔——！！」
清脆的扳机扣动声响起，BFG枪口已收束的能量开始变得躁动。紧接着，如同一颗小型太阳般耀眼、不断溢出狂躁电弧的巨大绿色光球从枪**出，向黑影轰去。看到这一幕欲逃跑的黑影却连从原地移开都来不及，眨眼便被这恐怖的能量吞没。
「轰————！！！！！！」
横扫废墟并将其汽化的光球继续前进，击中一栋大楼后瞬间炸成了一片绿光闪耀。强大的冲击波将周边远离爆心、未被蒸发的物质尽数轰飞，安格萨德也因此被吹到了半空中。
“没想到最低出力的一击都比想象中威力要大……”
和没有自我意识的沙石不同，安格萨德轻而易举间稳住身形，一个后空翻便平稳落地。看着由自己搞出的“杰作”，心中有些感慨。
换一个角度来看，完全是那黑影作死才导致了这种结果。在安格萨德已经质疑是否有必要继续盘问的时候装腔作势，以为他和旧公元时代东瀛无脑轻小说里的温柔系主角一样，行事风格像优柔寡断的娘炮么？
讲道理？不好意思，对他而言拳头才是道理。让不法分子和你乖乖讲道理的最佳方式。
抬起BFG，安格萨德缓步向轰击方向走去。
按刚才那一发来看，对方存活的可能性接近零。但不要忘了这里是个奇怪的世界，难以保证对方是否还会整出什么幺蛾子。
“这感觉……你特么的还活着？！”
从废墟中感觉到了属于黑影的气息，安格萨德果断用BFG瞄准气息传来的方向。
“别别别！请不要开枪！我和刚才那家伙不一样，我发誓！”
在他准备扣下扳机的瞬间，一种惊慌失措、充满强烈求生欲的声音从废墟中传出。一团白色的透明状物体随即飘起，在安格萨德面前变成了一只上圆下尖、两侧突出疑似手类器官的幽灵形物体。
“你又是什么东西？虽然和那黑影不同，但我能感觉到你气息传出的量子波动和它很像。”
安格萨德看着灵体一脸警惕，手中BFG依旧保持着发射姿势。
“别担心，虽然和它相似，但我并不是它，所以请先冷静一下。您手里那个武器实在是太吓人了，还有您背后的那个存在。”
“我背后？”
安格萨德想转身看一眼，但又立马端起BFG将枪口直接顶在了灵体身上，把对方吓得一激灵。
“想趁我转身然后偷袭我么？衰仔。”
“我保证绝对没有这种想法！绝不会有分毫针对您的恶意！我只是想要寻求您的帮助！”
看着BFG冒绿光的枪口和安格萨德冰冷到足以瞪死人的眼神，灵体慌乱地保证着。
“那你和它是什么关系？又为何想要寻求我的帮助？给我一个简洁明了、没有丝毫恶心哑迷的答案，这是你让我手指挪开扳机的唯一机会。”
——————————求生解说中——————————
“你的能量和那个脑子看来患有大病的黑影来自同一根源，而且那家伙还是个男的？”
安格萨德坐在从废墟中搜刮出的一个长椅上，向坐在身旁的灵体问道。
对方在他的恐吓行为下说明了来历：来自某个同样的生命体、但代表着不同意识的灵体。大概能理解为一个人的灵魂发生分裂、化作了代表不同意志的存在，这也是安格萨德会感觉她与那黑影气息相近的原因。
但对于身处怪异空间并遭遇恶意存在袭击的他来说，这种事不会轻易相信。所以在进行了某种难以言述的“物理式危险性检验”后，才初步确认了该灵体不会有害。一人一灵才能像现在这般交流。
“确切的说是本体和某种……一言难尽的东西结合后，从本体最阴暗的部分独立出的存在。相比之下，我大概算是良知和软弱的那部分，因此更容易遭到针对，还差点被阴暗的那部分吞噬。”
“一个人的灵魂分裂成无数个体，听起来真像是做梦。不过这梦境未免也太丰富了，恐怕等我睡醒后都能用来写小说了。”
“你真的认为发生在眼前的一切只是单纯的梦境吗？虽说就像做梦一样能够心想事成，但这里并不完全是梦境。无意冒犯，我不觉得你会对该空间一无所知。因为我能感觉到你和那个存在同样的气息。”
“不是梦境，那又是怎样的世界？你所谓的‘那个存在’又是什么？”
安格萨德看向身旁灵体，想从她的表情里得出答案。但立马意识到对方只是一团光球，没法看出表情。光球察觉到了他双眼所流露出的疑惑，像明白了什么似的叹了口气。
“看来正如祂所说，和祂相关的每个个体也存在差异。既然如此，向你解释这一切就是我应尽的责任了。”
接下来一段时间，灵体向安格萨德讲述了有关空间和‘那个存在’的情报。
首先是这个空间。虽然从特性和命名来看，这里确实被称为梦境世界。但在此处发生的一切并非完全属于虚幻，而是一些拥有强大精神力量的生命体通过精神波干涉周边物质，形成了一种半实体化特殊现象的世界。虽然像是做梦，能凭借想象力心想事成，但显现出的景和物仍旧具备一定的物质性。摸到石头或者水会有相应触感，被人攻击也会感到疼痛。
至于这种现象的原理，她便不得而知了。但她从‘那个存在’的口中曾听到一些可能存在联系的信息——名为亚空间的存在。
安格萨德因此变得兴趣浓厚起来。毕竟在不久前刚接触过疑似亚空间的地方，没想到能再次听到这个词。
就现今理论来看，亚空间是对正物质空间和反物质空间之间隔层带的定义。它能在正反物质世界相撞时令双方的时空扭曲，从而实现瞬间到达或瞬间消失的效果。因为这一特性，众多科学家都构想过利用亚空间实现星际旅行。AW的群星计划中，最关键项目便是当前正在实验的试作型亚空间航行装置。
也有人认为，亚空间是人类当前无法触及的高维宇宙。那里有着不同于三维空间的物理性质，能轻易实现在现实中无法做到的事，某些难以理解的“存在”也游荡在亚空间中，掌握着人类无法想象的力量和知识。
第二种说法在安格萨德看来与其说是理论，不如说是为了方便写小说而胡编乱造的，无法拿来当做理论参考。但放到现在多少有些改变，改变的原因则是先前到达的先驱者要塞，进入了被他们称为亚空间的地方。
不相信小说式理论的他，在亲眼看到超凡造物后便迅速接受了，快到连他自己都难以相信。
要说一点也不怀疑是否是眼花或者做梦，肯定是假的。但和那些墨守成规、纠结于旧有理论经验的人不同，他更倾向于用双眼观察分析世间一切现象，用更灵活务实的方式去解析原理。跟随世界变化而不断演变才是正确的科学之道，而不是盲目死板的背诵公式理论。
“这片空间大概了解了，接下来说说你口中的‘那个存在’吧。从你的语气来看，似乎对其抱有一种很深的敬畏，这是为什么？”
“你说的没错，我确实对祂抱以敬畏，甚至必须如此。因为祂使我既得到了一切，又失去了一切。我的同胞、我的故乡，在祂的意志下皆如过往云烟般消散了。招来这一切的原因，是因为我们违背了祂的真理。”
安格萨德眉头微微一皱，感觉事情并不简单。
称呼对方时，灵体运用的是“祂”，明显是那些虔诚信徒对神的称法。难道对她而言，对方已达到足以视为神的程度了？
“因违背了祂的真理而招来毁灭，听起来就像形容一尊任性妄为的神。究竟做了什么，才至于得罪那种存在？”
“任性妄为么……真是独特的看法。但相对于我们而言，祂确实如同那至高至强的真神一样。在祂面前，我们如同尘埃般微不足道。”
灵体言语中充满了无奈，就像那些付出了无数努力、却惨败于现实的人。
“我曾经想构建一个能让自己的种族平静生活、不会因世界变化而消亡没落的家园。为此我近乎付出了一切，最终算是如愿以偿了。
但我还是被现实狠狠抽了一巴掌。或许是我自作聪明，亦或是在逃避现实，致使我连一个最基本的道理都忽略了。从世间索取的一切，都在冥冥之中标好了价码，而且是我根本付不起的价码。”
——————————回忆1——————————
“我已提供给了你用来重塑空间构造的能量，这样能使你们在不受外界影响的情况下，平静的生活在结界内部。但我必须对你进行忠告，不要试图做出越界的事情。更不要试图像过去一样，将那些畏惧你们的凡人视为可以用来剥削消耗的弱者。”
“感谢您为建立结界所付出的一切，龙神大人。可我不明白，您为何要特意向我传达这个？人类的发展速度确实很惊人，但他们的个体还是太弱小了。若不依赖于科技创造的各种工具，他们在最普通的野兽面前都如同待宰羔羊。而且您也知道，为了维持妖怪的生存方式，人类对妖怪的畏惧也是不可或缺的。”
“你还是太年轻了，孩子。相比凡人，你更悠久的寿命为你积攒了他们难以望其顶背的阅历。但和这个星球相比，你同样是微不足道的存在，更别提那悬于天空的太阳和那广袤的宇宙了。
先贤托付于我引导生命进化的重任，我因此在无数世界的文明幕后和同伴一起观察主体物种的发展长达数亿年。毫不夸张的说，你对人类的了解与我相比如同沙漠中一粒微不足道的沙砾。你可以认为，他们是一群弱小、自私又自负的存在，但这同样体现了你个人、甚至你所代表的整个族群的缺陷，这也是导致你们陷入今天这般境地的原因。被傲慢蒙蔽双眼，以至于连现实都无法明察。”
“唔……”
“隐瞒是没有意义的，我能感觉到你对这一说法的不甘与不屑。但我不会强制你去理解，相信凭你被同族称为贤者的聪明才智，能够理解其中含义。但我还是需要叮嘱你三件事。
第一，帮助你建立新家园的力量并非无偿，你和你的族群都要通过实际行动体现你们值得被我选中的价值，证明你们同样是生命真理的体现；
第二，谨慎处理你们和这个星球的主体物种——人类的关系，这关乎未来的你们能否领悟至高境界、实现升华；
第三，牢记该片场现实主义的一面，这里不会纵容巨婴和田园NQ，欺诈、剥削、压迫和弑杀作恶之徒注定会被裁决之焰消灭。警惕自身倒向它们的可能，更不要和将这些歪曲之理视为独特品质的魔怔小鬼打交道。”
——————————现在——————————
“除了第三点听着有些奇怪，这位被你称为龙神的存在确实能从言语中感到一丝高深莫测。但恕我冒昧，我总感觉你似乎没把这些话当回事。”
“没关系，我不在意这个。而且你说得没错，招来后面一系列惨剧的原因正是源于我的自负。倘若能理解这些忠告并铭记于心，也不至于沦落成今天这样。”
名为后悔与自责的情绪萦绕在灵体周围，后面发生的事似乎对她造成了很大打击。
沉默了片刻，她继续讲述起了后续发生的事。
“身处当时那种对族群不利的尴尬环境，最初的我还是非常重视那三条忠告的。长达千年的纷争已让我感到身心俱疲，为了和平我也不想和外界人类彻底撕破脸。甚至不惜对那些不堪忍受和平、要和人类全面开战的同僚都下了各种狠手。
可随着新家园建立后的局面逐渐趋于稳定，我却在往后百年间的安稳环境中淡化了过往的危机感。被人称为贤者，却自始至终没能真正理解龙神所谓的生命真理。对待人类同样该有的敬畏自那之后也逐渐淡化，使我构想中能包容一切的理想乐园沦为了建立在明面上的虚伪和谐、实则充满建立在弱者苦难之上的存在。更无法原谅的是，我在明知自己违背了前两条忠告的同时，进一步因顺从本能而违反了第三条。”
“最让我想吐槽的那一条……虽然我不了解你的过去，但我对人性的感知天生很敏感。从开始到现在的交流让我觉得，你不像会犯那种错误的存在。所以你不会真要告诉我，你被龙神所谓的‘魔怔小鬼’给牵着鼻子走了吧？”
“可以这么想吧……而且那家伙，你刚才已经见到了。”
安格萨德立马想到了刚才那个满口疯言疯语、挨了自己一发BFG的黑影。
除她以外，还能有谁是在遇到这个灵体前遇到的大煞笔？
“他的名字叫古剑龙，曾是一个过去的我觉得有趣、现在的我觉得像疯子的人类。之所以会表现得如此疯狂，是因为他和我部分象征恶的灵魂融合了。别看我现在是这样，但我在灵魂完整时期多少也有点屑的说……”
“能和你的灵魂相融合……是有什么特殊能力或体质的存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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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BFG9000，最早出自于《毁灭战士》中的一种科幻武器。外形为一把灰白色、主要活动部分泛有绿色等离子光芒的大型枪械。特点是一旦开火，所到之处片甲不留。不少动作射击游戏和其他作品都有这把武器的彩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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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1：有人能看出和主角交流的是哪个作品里的角色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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