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更大的计算力用以激活时间机器。”
夏缇边说着边从口袋中拿出一张泛黄的羊皮纸设计图递给霍科，后者结果后只看了一眼就丢给了一旁的维罗妮卡。
“...虽然你解释得这么简洁明了的确不错，但是说实话我对机械设计方面并不是特别在行...兴趣也不大。”
霍科在说话的时候微微皱眉，长年累月研习哲学原理让他的基本物理逻辑能力相当出色，但纯论数学方面的计算能力他的确只能说一般，更别说夏缇研究的东西对他而言基本和玄学没什么两样。
“就是之前你见过那些我从苏黎世取回的时间机器的零件吧？那是我以前从苏与然那里顺过来的。”
夏缇让维罗妮卡从存放物品的麻袋中掏出一个擦得锃光瓦亮的齿轮状的零件，而后者有些不情愿地将其递给了霍科，而霍科这次在接过之后并未随手丢弃，反倒是兴趣盎然地举起零件并在手中把玩。
“他还真有心去研究这种东西啊？虽然似乎没什么成果...”
霍科用打趣儿的语气说道。
“不，在空间方面他已经取得相当的进展了，而时间方面是因为被我截胡了关键设备随意被无限搁置了。”
夏缇露出了骄傲的坏笑，随后她低声喃喃道。
“虽然可能性不大，但如果让人类掌握了时间，那才真是灾难重演呢...”
她的声音很小，应该没被霍科听见...
“掌握空间？比如说他手底下有几个空间系的能力者？”
霍科回想起之前所遭遇的那两人，虽然他们的能力触发方式不同，但效果却都是空间传送，一般来说，不会同时期出现两个能力效果极其相似的能力者，况且他们还认识...就好比两个长相一模一样、兴趣品味也完全相投的两人相遇并成为了好朋友，虽然不能说是完全不可能，但至少是相当罕见。
“...我不清楚他是不是具备改造能力的手段，但据我所知这类技术都被那些人工智能给科技封锁了，他运用空间的能力只能体现在宏观上...我们之前去过苏黎世，你知道那里为什么会出现一种全新的、被称作‘魔法’的体系吗？我为此在那里住了几年以研究这种未知现象，我发现只要离开那片区域，所有的‘魔法’就会式微甚至完全失效。”
“魔法？啊...我以前好像的确见到过打扮得一身中世纪法师行头的人物，他们还朝我射过那种...嗯...一点都不烫的火球，我还以为那是什么角色扮演大会。”
霍科略微思考后如此回答道。
“如果是在辐射强度最高的苏黎世使用最强的魔法的话，大概相当于洲际弹道导弹的强度。”
夏缇用比喻的说辞继续解释道。
“是吗？可是咱们之前去的时候那里已经...”
霍科皱了皱眉。
已经变普通了...或者说彼时苏黎世已经变成了稍微有点复古风格的小镇了，甚至现代化的普及程度已经与一般的大城市别无二致了。
“因为那时那片区域里的空气中所蕴含的魔素已经完全逸散了，真可惜呢...当初我花了几年时间观测还写了论文，现在只能变成伏尼契手稿那样供后人琢磨的神秘学事物...”
夏缇鼓起了嘴巴，一脸遗憾的表情。
“啊...等等，你的意思是...苏与然靠着某种转移空间的手段将一整座魔法世界的城市给挪到苏黎世那里了？”
突然间，霍科从夏缇的话中分析出了言外之意，他用怀疑的语气开口问道。
“唔...怎么说呢...严格来说是‘融合’了，但是我也不知道他具体是怎么做的，自从我偷走他一大摞机密文件之后，他就只会把重要的东西记在脑子里了...但是他的脑子也不好拿...”
夏缇叹了口气说道。
“你确实需要吗？”
霍科平静地问道，语气平静得可怕。
“不...算了，随便搞掉他的话也会很麻烦，毕竟他是个根基势力相当深厚的人...并且有时候我缺资金的时候都会直接找他‘借’，你猎杀转生者那些报酬也是他暗中给的...”
原来你也知道啊...不对，那个叫缇娜的女的明显就是一脸跑腿的得模样，实际上只看表面这两位死神的关系多少也能猜出二者暗中的关联了，不过她不会以为我不知道吧？还是觉得我没必要知道？
霍科心中思付到，随即他心不在焉地开口说道。
“哦哦...那他也真够惨的...”
霍科这句话倒是真心的感慨，虽然此后他和夏缇对待那位倒霉死神的行为大抵也不会有半点改变，但他也没吝啬到连替苏与然说几句好话的心都没有。
“...他是个完全的机会主义者，未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以前他为了能掌控住我，甚至布局让我在赌场输掉好多钱，打算借此让我沦为奴隶，然后把我买下来囚禁起来。”
夏缇轻描淡写地说出这些让霍科阴沉下脸的话。
“...我还是抽空把他的脑子给掏出来吧...”
“不过应该不是x奴隶那种哦，他似乎对他的那个精灵老婆非常忠诚呢...啊，精灵诶，看上去就很软乎呢...嘿嘿。”
霍科察觉到夏缇说话的重点不对，随即他的心中又萌生了一点对苏与然的怜悯，于是他打圆场一般地开口问道。
“精灵？那东西也是从魔法世界搞过来的？”
霍科的反应倒是有些平淡，因为他曾经听说过有关苏与然夫人的传闻。
“谁知道...反正它们就跟从实验室中逃出来的魅魔一样，逐渐在世界各地扎根了，据说在密林深处可能可以见到它们的村落...不过这些东西似乎非常厌恶人类，它们会将入侵者的头颅做成图腾挂在森林小路的指路牌上，用以警示过路人...看，我这里还有关于人头图腾的照片...”
夏缇说话的同时将几张黑白照片递给了霍科。
“...这种真的是精灵而不是斯巴达什么的？”
霍科看过之后如此吐槽道，虽然他似乎没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好像是彩色照片太过血腥所以被全部销毁了，只留存有少量的黑白照。”
夏缇解释道。
“我们这个世界太残酷了啊...充满了各种神奇的人和事，普通人只能在夹缝中生存...”
霍科刚出言感慨没几句就被夏缇出言打断了。
“并不是，实际上生活在法定国家中的普通人基本都能很幸福地过完一生，除非有某些实力弱又找死一般地梦想着环游世界的傻子才会出门就会被爆杀。”
“或许吧...”
霍科抬头沉思着，脑海中浮现出许多和夏缇所描述的形象大差不差的人，或许他们全死掉了，又或者侥幸存活几个...
“不过如果这些‘弱者’活到老年，那和他们交谈过去的事情会很有意思吧...”
霍科无心地随口说出这句话。
“哎呀...你说到点子上了，其实我研究时间机器的原因就是为了回到过去，见证那些我错过的事情。”
夏缇拍桌而起，她有些兴奋地接着霍科的话说道。
“可是那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霍科有些疑惑地开口问道。
“意义？虽然研究的过程可能会很繁琐，但是那样很有意思呀？”
“...也就是说，‘见证’那些事情就是你所希望的意义嘛？”
沉默片刻后，霍科才缓缓开口问道。
“对啊？不然呢？活着不久应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吗？”
夏缇微笑着歪着头回答道。
啊...也对，她不是那种会乐意于为了“造福人类”而“燃烧自我”的人...
霍科有些感慨地望向窗外...除了一片漆黑以外什么也看不见。
人从出身开始，童年、少年、成年、青年、恋爱、结婚、生子、变老、死去，这一切似乎都已成定局，所以那些活在这种“规则”内的人们幸福吗？幸福，只是他们或许一辈子都无法看到更远处的风景，在这个世界的这个时代，生活在阿拉斯加的人们怕是一辈子无法见到真实的椰子树，活在赤道边上的人们穷其一生也无法亲眼目睹皑皑雪山的实景，所以那些憧憬着未知世界而展开旅行的普普通通的人们有错吗？恰恰相反...他们可敬，但又可悲，因为他们身处于一个突破安全区就会被各种东西乱杀的世界，这不是人存在问题，而是世界本身有毛病，但却无力改变...
或者说，有能力改变的人，要么不在乎要么试图维持现状。
“如果时间机器真的研究出来了...能搭乘几个人？”
两个就够了吧，别再像之前那次...随随便便就捡回来一个难伺候的小孩子...
霍科心想着。
“大概是两个人吧？就像是飞机驾驶舱同时要具备机长和副机长一样，为了在穿梭时空的时候出意外，必须至少安排两人。”
夏缇边捏着下巴作思考状边缓缓开口说道。
“对，没错，我和她就够了。”
突然间，一阵沉默着的维罗妮卡抢在霍科前面说道。
“你？你趴在计算机里吃算法就够了吧？还有为你安排个特别席位？万一冒出来什么时空劫匪了，我能保她安然无恙，你呢？遇上个拿强光手电筒的就歇菜了吧？”
霍科有些心烦气躁地讽刺道，也正是因为心急，他说出的话比平时尖锐得多，他可是知道维罗妮卡在夏缇心中还是很有话语权的，虽然他有自信自己已经让夏缇产生了依赖感，但他不免还是心怀紧张。
“...”
维罗妮卡没立刻回答，但看模样像是在憋大招...
“好啦好啦，小维你自不用说，霍科我也会带上你的...如果你乐意的话。”
夏缇轻轻抚摸了一下维罗妮卡的背，同时她抬头看向霍科说道。
“好啊...反正我对这个世界早没留恋了，倒不如说我在离开前将它毁灭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虽然话说得一脸轻松，但霍科此刻在心中嫉妒坏了...
为什么我要排在那女人后头？虽然说可能我多少还是没脱离“外人”这个认知范畴，但这种说法真的让人很不爽...那女人得意到猥琐的笑容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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