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天不是...有个区域转型了吗?我就琢磨着将那里的D级人员当成我手底下试验品的饲料,我当时派了乔伊诺...那个孩子过去监督,是为了防止那些小白鼠流窜到其他区域以造成不必要的麻烦,但是从那天开始的某个时间点开始,我突然联系不上她了,在我登录系统查询她的个人体态信息时,发现系统已经推断她已经...疑似死亡了,同时那些魅魔也是一只都没能回收,而且不是它们逃走了,而更像是...一只不留地被消灭掉了...”
冷静下来的灾星说话有条有理,这也得益于他时长向他们汇报自己的研究成果,毕竟对于外行人介绍某些专业性较强的理论时就是需要通俗且简明扼要,而当他说这些话时,苏与然明显感到这个头发半秃的中年人相当憔悴,他也大抵听说过灾星的情况,自从在上次的实验事故中失去他心爱的孙女之后,他似乎就被他手底下的一个转生者视作了亲人一般的存在,当有了这层思虑之后,苏与然望向灾星的眼神终究有了一些真情流露的怜悯。
“...我再次请你节哀顺变,近些年因为外来人口剧增,各种妖魔鬼怪拥入外围都市,如果是令嫒在外遇到了某个实力强大的犯罪团伙,那...”
“不是的!她很强的!怎么能死的这么草率!怎么可能...”
灾星再一次情感爆发,他猛地站起来怒吼道,不过或许是看到了用不知道从哪儿掏出的纸扇遮住嘴、眼神中充满冷淡的阿加莎,他再一次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并缓缓地坐了下来,只是身子还在微微地颤抖着。
“...”
偶尔就是有这种对这些消耗品萌生感情的蠢货啊...
苏与然心中很自然地想着,突然间他一愣,因为他联想到了目前还在非洲历练的苏打,一瞬间他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
唉,看来我也是那些蠢货中的一个...明明这个世界的人都顾及不过来了,还要管这些来自过去的人...不过要是我完全不在乎,只会变成想她...或他那样的人吧。
苏与然偷偷瞅了一眼阿加莎,果不其然,她非但没有半点同情的意思,眼神中还充满了幸灾乐祸的恶趣味。
你先别说话...
苏与然心中刚刚如此念道,阿加莎便很合事宜地开口说话了。
“原来你也是这么的有血有肉啊,分明好几次向我们申请增加成分为人类的饲料,分明上次你造出的‘自闭能力者’屠了好几座城市,你明明只是死了一个棋子就要死要活,果然那个小姑娘被干死也是你的报应呀...”
...你少说两句吧...
然而苏与然也只是敢在心中出言相劝,一方面是因为他也的确有些看不惯灾星的某些轻视人类的残忍行为,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自认为自己也没资格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说些什么漂亮话。
“...你...”
听到女人戏谑的话语,灾星一瞬间青筋暴起,然而他攥紧的拳头最后还是松开了,在深呼吸好几下之后,他摆出了严肃的神情对苏与然说道。
“...或许你也觉得我是在无理取闹,但是乔伊诺...她真的很强,如果她都能被无声无息地杀掉的话,那你们手底下的旧世界人的处境也相当严峻,更何况现在敌暗我明,这种危险性无疑更大,所以至少你应该...”
“...”
苏与然没有立刻回答,他俯下身子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紧接着就是令人窒息的沉默,他在吊了灾星好一会儿胃口之后才慢悠悠地开口说道。
“实话说,你也只能找我吧,因为其他的神明基本都对手底下的转生者不怎么在乎...”
因为在这个世界,能力者并不稀有,甚至强大的都不算是特别少见,真正有价值的是那些既强大又“可控”的能力者,甚至单单“可控”这一特点都胜过单纯的强大了,强大如力拔山河,那能比得过液压起重机吗?强大如吞云吐火,也扛不住现代科技下的纳米级高压水枪,在科技高速发展的当今,所有的简单粗暴的“强”能力都被科学克制到死...
除非是,一些效果已经超脱现代科技限制的能力,比如停止时间,又或者操纵空间,然而这些能力的“精确性”往往极差,甚至作为本体的人完全无法合理发挥其作用,再加上这类能力者少之又少,综合而言,能力还是无法完全匹敌“科技”,否则人类发展的主导权还不至于被人工智能全权掌握。
所以能力者目前的地位就好比是高级雇佣兵,相当于是神明这些大财阀手底下的私人军队,至于这些“财阀”为什么大都不重视作为主要战力的能力者...主要原因是“造价”低廉,转生者死亡时构成其能力的规则之力就会回归掌握它的神明手中,虽然多少会存在衰减,但是成本也足够低了。
另外,虽然很多能力者如果培养的话其上限会更高,但是可控性也会变差,神明对这些充当战斗力的消耗品的第一要求便是稳定,一味地提高上限不注重可操控性完全就是拔苗助长,就算像苏与然这样的尚存人性的神明,他之所以对苏打大力栽培也是因为其能力效果可观并且其对能力的掌控力也相当不错。
然而这种人却相当罕见,苏与然手底下的能力者少说也有上千人,这些人不是去非洲打仗就是被派去世界各地搜寻早年间遗失的罪人遗体残肢了,就算这些人当中偶尔损失个一两个,苏与然甚至都不会及时了解,哪怕是到最后他在管理系统上查到这些人全灭了,那大不了在费点劲再动用规则之力召唤一批,反正他对规则的指染极浅,与其放着白白浪费,还不如将其合理分配,召唤更多的转生能力者。
“我是不会因为这种事出面的,如果你单纯只是为了复仇,那我建议你去找杀手或者雇佣兵。”
苏与然有些懒洋洋地说道,而这副与其显然引起了灾星的强烈不满,他站起来指着苏与然的鼻子说道。
“好嘛...捞好处的时候我是被众星捧月着,现在我出了事你们一个一个的都在逃避责任!要知道你可是在我这里...”
“...”
苏与然的脸色骤变,一股肃杀的气息从他的身影中流出并迅速扩散,灾星打了个寒战语气也立马就老实客气了许多,而他也下意识地偷偷瞅了瞅阿加莎,发现她依旧露着充满玩味的笑容,也不知道她究竟有没有对苏与然这种反应感到怀疑。
“...上次您处理神渎的时候不是蛮勤快的嘛?这次怎么...”
“...”
苏与然闻言沉默了。
神之亵渎是苏与然早年打败的能力者,此人也是唯有苏与然可以轻松挫败,因为其能力效果为“在一定范围内屏蔽规则之力”,在这种情况下哪怕是让阿加莎去估计也会感到棘手,而苏与然作为非信仰神,其实力过硬不说,而且掌握的技能也是五花八门,对付这种空有力量的毛头小子完全是绰绰有余,不过那次他主动迎战除了单纯处于正义感之外,也是为了能在击败该能力者之后取得他遗体的优先解剖权,然而他原本封锁好的情报却无端被泄露,所有神明都知道了“神之亵渎”的存在,如果掌握了克制规则之力的能力,那诸神明之间的实力平衡无疑将被颠覆,所以在这种虎视眈眈的情况下,苏与然灵机一动,选择在给神渎致命一击的那一刻将他的躯体打碎并散布到全球各地,所以此后的百年间,诸位神明开始了在全球各地搜寻“尸块”的苦旅中,而苏与然也趁着祂们的注意力被分散,转而秘密开启了猎杀其他阵营的转生者并收集其大脑组织的长期计划,而作为承接大脑组织化验工作的研究方,就是灾星。
另一方面,因为神渎尸块——亦或是宗教意义上的“罪人遗体”,它们的部分被一些得知内幕的人类政府回收并保存,虽说除了心脏和大脑之外部位的能力效果相当微弱,但这在无形中也增强了一般人类对于以“强大人类”自居的神明的抵抗力,所以部分神明原本嚣张至极的气焰也多少收敛了一点。
这家伙虽然对研究事业足够热忱,但是性子太冲了...指不定他哪天就把我和他秘密合作的关系给捅出去了...
苏与然心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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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人遗体分布地区:
1、中国:心脏、三根肋骨、一根手指(拇指)(均为中国政府掌握)
2、苏黎世:脊椎(实际是苏与然在掌握)
3、非洲:大脑(疑似被食人族缩成小头,但是目前具体位置尚且不明,它的存在也是非洲爆发战争的次要原因,主要原因是钻石与金矿)
4、美洲:左手(存放于神庙中)、一枚眼球(位置不明,似乎是在私人收藏家手中)
5、南极洲:一枚眼球(由人工智能掌握)
6、神界(一座浮空岛,游走在世界各地的天空中):许多碎末残肢(被诸位神明瓜分)
(其他尸块目前位置不明,另外这里所形容的“尸块”是指干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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