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饭后，夏雯雯把餐具带回家去了，在到晚饭饭点的时候，又来送了晚饭，以此同时，还有从学校拿来的书。
夏雯雯知道苏梓歆不愿意告诉同学自己的病房号，就说“是小事，很快就可以回来”之类的敷衍过去，虽然夏凉辰想来看看，但苏梓歆母亲都这么说了，也不好意思再打扰。
在苏梓歆享用晚饭的时候，珺丝凉开车到了机场接机。
“我也和其他人讨论过了，血液化验出来的这点炎症不至于晕倒。不排除化验科化验错了的可能，但这只是极少数。还有CT，只做了脑部，不能说明就没有其他的方有器质性病变了。”
“至于激素那张... ...有可能是营养不良导致的发育迟缓，14岁男孩子就这么点高。还有一种比较偏的可能，我们还是提出来了，这个还是去翻档案看到的。假两性畸形，档案里的症状和他有点像，但是没有说晕倒的，而且这个属于极其罕见的病症，所以也只是提了出来。”
林老师坐到副驾驶位上，系好安全带。
“老师，你刚才说的‘发育迟缓’？那我觉得你这一趟倒是来对了，他的情况或许你要亲眼看看。客观来讲，他的面部特征更接近女性。”珺丝凉手握着方向盘，专心看路。
“又是你的直觉吧？循证医学要的不仅仅是直觉啊，”林老师摇了摇头，打开自己随身的手提包，“你要这么说，那明天可以再加个B超看看。还有，你托我办的事情，我帮你打印下来了。”
“谢啦！明早要我来旅馆接你吗？”珺丝凉问道。
“不用。你多睡一会儿吧，黑眼圈都个把浓了。这点距离坐下公交很快就到了。自习不先照顾好自己，你要是垮了，病人要怎么办？”林老师的语气有些不满，他的这届毕业生，个个都有点坏毛病，自己边上的就是不喜欢睡觉，没到两点都不会休息，总是用咖啡来提神。
... ....
第二天一早 ，林老师就坐公交到了S市第一人民医院 ，看到自己学生工作的环境还挺好的，就满意的点了点头。来到办公室门口，林老师敲了敲就开门进去了。
“老师早，饭吃过了吗？”珺丝凉正站在桌子边上泡咖啡。
“路上看到有卖炒粉的，就买了一碗吃了，这里炒粉和B市味道差的挺大的啊。”林老师笑着坐到她的对面。
珺丝凉把咖啡杯放在一边凉快：“CT要下午可以做，B超我插了个队，八点半那边上班了就可以去做了。打的是前列腺和睾.丸。”
... ...
即使是在医院里，苏梓歆的生物钟依然准时。睁开眼，就看早餐已经买好放在柜子上了，伸手一摸还是热的，看来母亲刚走没多久。吃完早餐后，苏梓歆开始补前些天落下来的作业。
病房没有挂钟，所以苏梓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看了多久的书，直到珺丝凉和一个看起来六七十岁的老教授出现在床旁。
“补作业呢？先放一放，带你去打B超。”珺丝凉说话的时候，边上的老教授很随意的扫了苏梓歆两眼，面上带着和善的笑容，和苏梓歆的外公倒有些相像。
就配合医生这一点上，苏梓歆没有询问原因，医生总不能害了自己吧？把笔帽合上后，苏梓歆穿上了鞋子。
给苏梓歆打B超的是男医生。珺丝凉担心苏梓歆因为有女生在场害羞，就从房间里出来到外面的座椅上等着。因为今天不是她坐诊，所以没有穿着白色大褂，但路过的病人还有是认出来的，就凑上前和她寒暄了几句。
医生示意他把衣服拉起来，裤子也往下脱一点，随后，便拿起探头在上面挤了耦合剂贴在苏梓歆的肚子上，来回的滑动。
冰冰凉凉的感觉，还挺舒服的嘛。这是苏梓歆第一次做B超，初次体验良好。但接下来就笑不出声了。
“裤子脱下去。接下来是睾.丸。”医生拿开探头，用纸巾擦干后，又挤了耦合剂上去。
“？”苏梓歆现在知道，为什么珺丝凉把他带了之后就出去了。
说不不好意思，都是假的，虽然房间里剩下的三人都是男的，但苏梓歆还是不太想让自己的二弟光明正大的暴露在空气中。
“这样检查不了的。后面还有病人要检查。”医生催促道，这种情况他早就见怪不怪了。
又过了三分多钟，苏梓歆才被允许穿上裤子。虽然医生给了他纸巾让他擦干净再穿回去，但苏梓歆总觉得当着别人的面把手伸进去什么的还是好羞耻，所以也不管那里黏黏的感觉了，苏梓歆果断的穿上裤子。
珺丝凉和那位老爷爷把他送回病房后，两人走到了外面的树荫下。
“你是对的。CT没必要做了。”林老师刚想抽支烟，就想起这里是医院，不允许抽烟，就把烟收了回去。
珺丝凉问道：“结果是什么？”
“他没有睾.丸，腹腔里也没有看到隐.睾，”林老师顿了顿，“倒是有卵.巢和子.宫，但发育都要慢很多。”
“那就是说，是假两性畸形咯？这个病... ...”
“如果是的话，纠正手术早点做，脱下去对他的影响只会更大。还有一些项目要重新化验，只有B超还下不了诊断的。”
珺丝凉点了点头。
结果时，刚到病房不就得苏梓歆又被带抽血化验。莫名其妙去做这么多检查，苏梓歆现在心里很慌，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得了什么病，又是CT又是B超的，而且自己的就诊卡里为什么还有钱开检查？
次日，珺丝凉一早就来宣布他可以出院了，昨天的检查只是做个保险，并帮他办理了出院手续。
“你什么苏梓歆的母亲吧？”珺丝凉拉了一下夏雯雯的衣服，“我们去边上点聊。”
夏雯雯回头看了儿子一眼，就跟着珺丝凉走到外面走廊尽头的窗户边上。
“医生，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还瞒着我们？您现在说吧，我有这个心理准备。”夏雯雯想不出来为什么珺丝凉要拉自己私聊，所以一定和苏梓歆有关。
珺丝凉看着夏雯雯，缓缓开口道：“你想要一个女儿吗？”
夏雯雯听后，一脸的疑惑。什么叫想不想要？
“这是诊断书。”珺丝凉把一张纸递了过去，于此同时的还有一张她写了解释的便利贴。
夏雯雯读完后，抬起头看着珺丝凉：“医生，会不会诊断错了？”
“不会，B超和化验的结果都指向这个。如果不放心的话，可以叫化验科的人重新化验一份。”珺丝凉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这个时候，容不得半点开玩笑的样子。她没有接着说话，留给夏雯雯一点消化思考的时间。
良久，夏雯雯在上面签了自己名字。“手术的费用大概是多少？”
“这种罕见病本身就有很大的医学价值，大部分的费用都不用你们来出。而且，我们邀请有关领域的国内外的专家来。大概是六万。”
“这件事情，我们建议在合适的时候告诉他，毕竟不是闹着玩的。要是心态不好可能就崩溃了。这张我拿回去，另外给你一张附件，你方便解释。”
听到这个数字后，夏雯雯整个人都僵住了。六万，是她不好次不喝不休息三年才可以攒出来的钱，要是加上日常的开支，没有五年都不可能。而现在医生却说越快越好。
在回家的路上，夏雯雯一直心不在焉的，就连苏梓歆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妈？医生找你都聊了什么啊？”
“啊！没什么，咳咳，那个今天中午想吃什么菜？我们现在去菜场买点吧。”
“不用了吧，家里菜还有的。你要是懒得烧，那就我来吧。”苏梓歆摇了摇头，这次的住院一定花了不少钱，能给家里省一点就省一点吧。
夏雯雯又没了声音，自顾自的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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