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是为了拿一把铁锹才把自己给塞进了一堆杂物和墙壁之间？”
时雨宸不知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惊讶，只是愣愣地看着凌夜灵。在时雨宸收拾残局的时间里，她已经回房间换掉了被扯破的睡衣，此刻时雨宸站在凌夜灵的房间门口，她身上穿着厚厚的棉衣，下身是短裙和黑色棉裤袜。这一身看起来就像是个普通的女生了，除了手上的那把满是锈迹的铁锹。
“我也不想把自己塞进去，但铁锹实在是放得太里面了，不钻进去的话根本就拿不到，而且谁知道它还抵着那一摞箱子。这一定是个阴谋，当初整理杂物间的人一定内心非常阴暗，以期待着有人掉进自己制作的陷阱里为乐。”
“难道不是觉得根本不会有人去碰它吗？”
凌夜灵埋怨着某个不认识的人，时雨宸却为她被扯坏的睡衣感到不值。而本人在愤慨之后也将目光转向挂在椅背上的睡衣，它几乎变成了一块破布，从领口到胸部下方那道长长的裂口是补不回去了，凌夜灵很遗憾地把它抓在手里。
“陪伴了我三年的睡衣，还是初中的时候妈妈送我的生日礼物，看来不得不退休了。”
“生日礼物啊，扔掉也太可惜了。”
“不会扔掉的！虽然不再穿了，但在和我长期的接触中已经充分地吸收了我的精华，像这种与我存在着紧密联系的东西必须好好地保存下来，说不定某天就能派上用场。”
不是因为具有纪念意义，而是觉得能派上用场所以才保留下来么……
算了，她开心就好。
时雨宸知道无法深究，还是关注一下现实问题。
“这样你不就少了一套睡觉的时候穿的衣服。”
“没错，夏天的睡裙太薄了，不适合在这个季节穿着睡觉，得去买一套新的才行。可恶，又是一笔开销，明明才存了一点钱。”说到有关花钱的话题凌夜灵脸上又是痛苦的表情，但她很快摇摇头，仿佛下定了决心似的说“不行，现在不是消沉的时候，等到我达成目标，这点钱根本就不算什么。”
她握紧铁锹，丝毫不在意手指被上面的锈迹给弄脏。
“你又要搞什么？”
“当然是寻求生财之道了。”
“你还没放弃那种事吗？”
回想起凌夜灵曾经做过的事，时雨宸把双手交叉在身前。她所谓的生财之道可不是出去做兼职，那是小沫给她找的办法，她自己的那套办法实在令人不敢恭维。
本来在做上兼职之后，面临着工作和学业的双重压力，她无暇再去做那些玄乎的事，没想到趁着放假的空闲日子又开始重操旧业。
“再被奇怪的药水搞到拉肚子我可不管你哦。”
“我已经不再拘泥于药水了，虽然我相信只要坚持下去终将迎来成功的一天，但现在隔三差五就要出去兼职，完全不想在繁忙的时候还要应付拉肚子的问题。”
“不错嘛，还能想到这么现实的问题，真希望你在从前上学的时候就有此觉悟。”
“但是！”话锋一转，凌夜灵的语气又变得坚定起来“魔药并不是唯一的方法，这世上的奥秘可是无穷无尽的。”
“是么？”时雨宸十分怀疑地看着她“你拿铁锹是要挖什么东西吗？”
“你就在一旁瞧好吧。”
*****
“你真的觉得咱们这个小破院子里能挖出来宝物？”
“我相信我的占卜，它的结果指向了院子里的这棵树，我已经检查过了，树枝和树干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那么就只剩下埋在土里这一个可能。”
凌夜灵一边回应着时雨宸的问题，一边奋力地挖着树根边的泥土。腐朽的铁锹每往地面杵一次都颤颤巍巍的，凌夜灵再一脚踩在铁锹上面把它压进土里，把土铲起来的时候时雨宸真担心它会“嘎巴”一声断掉。
时雨宸抬头看着在冷风中摇曳的树叶，凌夜灵曾说过这棵树是月桂树，还讲述了有关它的传说。它并不是本地的植物，但它的生存能力很强，已经适应了这里的土壤。
“我说，虽然咱们是住在这里，但是好歹是租房子住，随便去挖别人的院子不太好吧？”
“怕什么？土又不会被挖坏，况且咱也不是第一次干挖坑的活，以前在乡下老家的时候也经常帮邻居大爷种树，对这种事可有经验了。所以放心吧，等我找到了宝物，过一会儿就给它填回去，保证它看上去和原来一模一样。”
凌夜灵挖得越来越起劲，眼看坑从巴掌大小渐渐地能容纳下一个篮球，她的动作倒是颇有干活人的气势，只是时雨宸还是很怀疑这个行为的意义。
考虑到她之前的占卜，时雨宸是没亲身体验过，但从其他人的描述来看，好像不太靠谱的样子。
“都挖了这么大一个坑，差不多可以了吧，什么样的人会把宝物放在院子里？”
“那就不知道了，可能是之前住在这里的人，说不定是更早以前，要是能挖出让我们大家一夜暴富的东西，那我就再也不需要担心房租，更能摆脱烦人的兼职做回能享受假期的普通女生。”
“如果真有能够一夜暴富的东西，那你这想法还真单纯。”
“目标是一点一点实现的嘛，啊，有了！”
“哈？”
没想到凌夜灵会真会挖到东西，时雨宸大受震撼，立刻凑上前去，看见了土壤里面露出的白色硬物。
凌夜灵加快手速，把那一片土壤翻起来，更多的白色硬物出现在视野中。然而两人带着惊喜和疑惑的心情仔细观察一番，发现它们并不能称为宝物。
“这是……骨头？”
“难道是尸体！”
“笨蛋，怎么可能，别说这么渗人的话。”
“我也没说是人的尸体啊，会不会是以前的人养的宠物之类的。”
这倒是有可能，但如果是谁的宠物，死去之后埋在这棵树下，主人却一去不复返，总让人觉得有些惆怅。
就在两人猜测时，“充电宝”从后面跑过来，很激动地冲着坑汪汪地叫，然后突然冲进去一口咬住其中一块骨头。
眼见干干净净的狗子被翻开的泥土弄脏，时雨宸正要阻止它，接着便察觉到了某些不对劲的地方。
“仔细一看，这不是前天青青拿来熬大骨汤的骨头吗？”
时雨宸幽幽地瞥了凌夜灵一眼，后者吹着口哨移开视线。
“我又没和你们一起吃，我怎么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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