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朔披着黑袍,手里拿着通缉令,快步走进了一条小巷子,左怪右拐地来到了昨夜他们二人藏身的酒馆后院。
清漪还在屋里面,坐在易朔给她的凳子上,悠哉游哉地看着书。
“大小姐,我回来了。”易朔脱掉黑袍,靠在墙边,拿着通缉令很是无语。
“嗯,外面怎么样?”清漪嘴里嚼着地瓜干,也是从酒馆后厨拿的。
易朔叹了一声,摇头:“不怎么样,衙门根本进不去,整个镇子都戒严了。”
“那个是你的通缉令?给我看看。”清漪拍了拍甜腻腻的手指,伸出手接过来通缉令,看到上面的画像扑哧一声乐了:“他们画的也不像你啊。”
通缉令上面画着一个凶神恶煞的干瘦匪徒,怎么看也和眼前这个丰神如玉的小白脸贴不上。易朔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给灵山寺的人留下这种印象。
“幸亏不像,不然可就糟了。”易朔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水,一抹嘴:“你猜我在衙门门口遇见谁了?”
“酒家的老板?”
“你知道了啊。”易朔顿感没劲。
“嗯,他妻子现在还在房里面哭呢。”清漪说着又从油纸里抽出来了一根地瓜干,美滋滋地说:“早上我有点饿了,就去厨房看看,就听见他们说话了。”
“饿了?你不是辟谷了吗?”易朔好奇。
“我每天都会吃一些甜甜的东西,下午悟道,晚上会泡在热水里睡觉,这是养生之道。”
“切,你这不是饿了,你这是馋了。”易朔无情地揭开了清漪的谎言。
清漪放下手里的地瓜干:“你一个男的为什么说话这么刻薄?就不知道让着点女孩子吗?”
“你是当公主当久了,对正常人的对话不适应。”
清漪竖眉,瞪起眼睛:“那我也不像你,一天天作不死就算成功。”
“那昨天晚上你还叨叨着要计划,现在就只会翘着二郎腿啃地瓜干,你好意思说我?”易朔看了眼地瓜干,看起来好像挺甜的。
清漪听完牙痒痒:“你不看看是因为谁导致咱们进不去衙门?”
“你这是污蔑啊,这件事你也有责任,我拒绝污名化。”
“哦?那为什么没通缉我啊?”清漪看着易朔,料定了易朔在灵山寺得罪死了那帮和尚。
说到这里,易朔突然怔住,没有再和清漪斗嘴,
“我悟了。”
为什么没通缉清漪?说明清漪没有被灵山寺发现啊!
好事啊。
先不管为什么没通缉清漪,这不正好可以让清漪接触官府的人,然后再寻求帮助吗?
“喂,你去衙门探探路,关于医馆的那个案卷就在里面。”易朔认真地说。
“怎么探?教教我呗。”清漪眼前一亮。
易朔见她这幅神色,明白她也才意识到这点。
坏了,队伍里没有智慧担当了。
他突然无比思念艾萱彤和任墨苒,要是她们二人中有一位在这里,现在这点事都不算是事。
“……就是去偷。”易朔暗示。
“怎么偷?”清漪认真地问。
易朔捂住脸痛苦地哀嚎一声,眼前这位是海国如假包换的公主,含着金钥匙长大从来不知金钱为何物,自然也对“偷”这个概念不熟悉。
人家看中什么东西都是直接拿的。
此时,易朔又开始怀念起了胡君欣。
这个时候要是她在这儿,那将是绝杀。毫不夸张地说,易朔相信有修为在身的她能一夜之间把整个衙门搬空,还不留任何痕迹。
“胡君欣,女侠,我需要你……”易朔要哭了,这是他最艰难地一次旅程,却没有能依靠的人。
“胡君欣是谁?”清漪侧着眼。
“我的一个朋友,算是出生入死过的,她比较擅长……财物挪移大法。”
“财物挪移大法?”清漪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功法:“好像很厉害。”
易朔见她这副样子不太靠谱,不过转念一想,她毕竟是渡劫层次的修士,再怎么样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你就悄悄进入他们的案卷室,把医馆的案子看一遍,然后再出来就可以了。”易朔伸出大拇指,鼓励清漪道:“我相信你。”
“我没试过,不知道能不能成功。”清漪起身,热热身,准备出发。
啪。
清漪大步流星地走出门,易朔又感到有些凌乱,他们毕竟在别人家的屋子里,她怎么像是在自己家似的?
不远处那老板娘可正幽怨地盯着这边呢。
“收!”
清漪出门后,飞到了围墙外,扬起右手紧紧握拳,瞬间一道透明的结界收进了她的掌中。
“这结界看着眼熟,好像是某种天阶的极品功法……嘶,想不起来了,我绝对在哪见过。”
易朔冥思苦想,终于回忆起来,当初在流云城的拍卖会上有一本叫做梦来斋云界的天阶功法,能够指定让一定范围内的人隐身并隐藏气息。
“怪不得她在这里像在家一样,原来有天阶功法背书。”
当初本来想买给胡君欣修炼,可是竟然没有拼得过那个神秘的买家,毕竟直接掏出来五百万极品灵石买一个冷门的天阶功法实在太奢侈了。
易朔当时原本以为自己已经纵横拍卖场了,没想到还有这等土豪。
现在算是破案了,是这家伙买的。
等等,她现在把结界收回去了。
那岂不是……
果不其然,不远处传来了老板娘愤怒的喊声:“抓贼!”
……
大鸿王朝,皇宫内院,梅庭。
今夜是人间的除夕。
艾萱彤便破例让宫内的所有宫女侍从们回到自己的家中过节。
明明已是深夜,天空却透着暗暗的粉红色,皇宫外还有商家们不断射向夜空中的鞭炮升起,表演的戏班子正演出到高潮,煞是热闹。
家家团圆,异常热闹。
可这宫墙外越是越热闹,就越是衬托着宫墙内的寂寞。
飘飘洒洒的雪花落在了一位绝美的人儿的肩上,她轻轻颤了一下,紧了紧身上的白绒披风。
“圣上,这么晚还不睡吗?”雨诺身着夜行衣,瞬间出现在了艾萱彤的身旁。
艾萱彤轻轻摇头:“不困。”
“嗯,圣上注意休息,大概有半年时间我哥、咳咳、许诺就会魔攻大成。”
“嗯,我知道了。”
艾萱彤的声音透着孤独,醉眸微醺,脸蛋上透着诱人的绯红,素手一招,一杯小烧便出现在她的手中。
“陪朕喝两杯。”艾萱彤将酒杯递到雨诺的面前:“难得过节,不必如此拘束。”
易朔离开已有半年时间,魔族与人族签订了和平共处条约,西北大漠因为獬豸法秘境的隐没而重新焕发生机,大鸿王朝在整体上进入了大一统的盛世。
可这短暂的盛世之象后,是从未有过的危机。
将来要面对的是仙人的压力。
但她不怕。
可是……她第一次害怕孤独。
无处不在的,如影随形的,让人喘不过气的孤独。
偌大的皇宫竟没有一个人能和她说说话,见到她都是战战兢兢,匍匐在地。艾萱彤感觉自己像是被众人捧在高空中的神像,不得不接受世人崇拜。
她不敢想象自己如果有一天跌下神坛,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圣上,雨诺不胜酒力,今夜还有下半夜要守。”雨诺回绝了。
喝酒不利于减肥。
“无趣。”
艾萱彤撅起小嘴,埋怨了一声,露出了不悦地神情,索性直接将原本要递给雨诺的那杯小烧,一口饮尽。
“我醉了。”
艾萱彤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真的醉了,只想直接就地倒下,看着飘着白雪的绯红夜空,得到片刻的轻松。
雨诺赶紧俯身扶起艾萱彤,却被她一把推开。
“别管我!别管我!”
艾萱彤想要撒泼,想要撒娇,想和最亲近的人说说心里话,想要找一个人倾诉自己心中的苦闷。
可是当她看到雨诺那充满距离感的眼神后,心中的烦躁也被浇凉了。
她躺在地上,身下是白绒的披风,用一只胳膊挡住了自己的眼睛,一只手指着雨诺:“朕命令你,去巡夜。”
雨诺的样子还有些纠结,但是君命不可违,只能抱拳:“圣上注意身体。”
“知道了。”
雨诺走了以后,艾萱彤在地上躺了好一会儿,从胸口抽出了丹心玉佩。
“我的坏徒儿,傻相公……你有没有想我啊……”艾萱彤眼神迷离,恍惚之中,她似乎看到了一张坏笑的脸。
“小朔?”
艾萱彤一下子便精神了,起身瞪大了眼睛。
“易朔”站在她的面前,微笑着伸出手,抚摸着她的脸庞。
他的手指温热,触碰过的皮肤都泛起微微的红色。
“师父,我回来了。”
“来,易朔,你靠近一些。”艾萱彤的声音纤细,眼神迷离,缓缓合上美眸,抬起下巴,送出了朱唇。
“易朔”慢慢靠近,同样闭上眼睛。
砰!
艾萱彤瞬间爆发,一道流水剑意如滚滚瀑布,冲向了“易朔”。“易朔”躲闪不及,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下。
“任姑娘过年还做恶作剧,看来兴致不错。”艾萱彤皮笑肉不笑,冷冷地道。
“易朔”现出原形,是一位同样姿色不输于艾萱彤的美人儿。
任墨苒提着一壶烧酒,挑了挑眉,露出笑容:“除夕夜,你一定很寂寞吧?”
“我想我相公,自然是寂寞。”艾萱彤略带挑衅地看了眼任墨苒。
任墨苒不以为意,反而笑意更深:“巧了,我想的……”
“也是你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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