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然真的去了。”
易朔靠在门边，看着眼前一阵白色烟雾升起，茜堇重新变成了一只金毛，朝着屋外跑了出去。
“汪汪！”茜堇对守在门口的僧侣叫了两声。
僧侣俯下身，宠溺地摸了摸茜堇的头：“小馋猫，又出去偷吃，记得给我们也带回来些。”
茜堇精气十足地汪汪回应了两声，然后在僧侣的注视之下飞快地跑下了山。
“原来她在寺庙当吉祥物啊。”
易朔趴在门缝，偷偷注视着窗外的一切。
见茜堇的金色背影消失在视野的地平线后，易朔嘟囔着：“要是她发现我不能及时兑现承诺，她不会咬我吧……”
……
午后的阳光铺在茜堇一身漂亮的金色毛发上，镇子里的乡亲们对这只灵山寺的狗并不陌生，偶尔看到她下山也见怪不怪了。
茜堇进了镇子，东张西望，思考着如何才能把大量的灵药带回灵山寺。
“现在已经到了下午，东边的灵药铺子已经关门了，只有镇北的济世医馆还开着……啧，那可是个危险的地方，不想惹他们啊。”
茜堇露出纠结的神色，但是想到了十倍的报酬，咬咬牙，拼了！
“哈哈哈……”
茜堇一路小跑到医馆的后门，果然这里没有人把手，平日里医馆后院根本没有人，更别提看门的了。
“我记得这里有一个洞来着……”茜堇左瞧瞧右看看，发现红墙下的狗洞已经被人堵上，不由得两眼发黑。
“靠人不如靠己，我跳！”
茜堇一跃而起，翻过了围墙，落在厢房边的草丛里。
茜堇抖了抖身子，把粘在身上的树叶甩干净，化为人形。
“这医馆的药材库需要那姓林的灵力，不过每天晚上他都会进去亲自清点药材。”
茜堇蹑手蹑脚地在后院里闲逛，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走步声，一个转身躲到了屋子后面，竖起耳朵。
“哼，死秃驴，烂刁民。”林清扬紧皱眉头，双眼流露出狠毒的神色：“老子还没玩完你们就想抢？哼！”
“那美人儿已经欠了巨额的功德债，她要是还不起……哼哼。”
茜堇听到这些话立刻就明白了发生什么事情。
这个叫林清扬的男人是这家医馆的主人，但是这医馆并不是林清扬创立的，而是他的师父。
当初他落魄潦倒时被他的师父收养，从师父的身上学了一身好医术，他的师傅也对他非常的青睐，还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他。
十年过去，林清扬的医术越发精湛，甚至已经隐隐超出了他的师父，十里八乡都来找他看病。
林清扬在新年之夜得到了师父的认可，继承了医馆，继承了衣钵。
当所有人都认为他是一个好人时，他终于露出了他原本的面目
林清扬先是利用师师父对他的信任，让师父欠下了巨额的功德债，女儿为了还债不得不同意了他的休妻，并把所有的家产全部转移到他的名下。
师父被最心疼的徒弟背叛，不到第二年就死了，自己一个人在雪地里上了吊。
女儿心灰意冷，自己没有了娘家，丈夫也抛弃了她。便在开春的时候寻了短见，投河自尽。
从那以后林清扬便开始变本加厉，遇到漂亮的妇女就会装出来一副谦谦君子的样子，骗取信任后拼命用价值高昂的灵药为其治疗。
等到结账时妇人付不起医疗费后，林清扬会将医疗费转为功德债，妇人因为还不起债而成为林清扬的奴隶，等到他玩腻了以后，转手再卖出。
因为他看上的妇人大多都丰腴漂亮，所以卖也会卖出一个好价钱，他往往是非常赚的。
渐渐的他的名声也就臭了，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一个坏人，几乎没有人愿意再来他的医馆，但他一天天老神在在，师父留给他的遗产足够他挥霍一辈子。
说实话，如果不是为了尽早还掉功德债，茜堇根本不想来到这里。
“娘的！这娘们的伤怎么还没好？真期待她付不起款时的表情，哈哈哈……”
林清扬像是一只饥渴的狮子，迫不及待地想要吞下甜美的猎物。
茜堇心跳加速，这个家伙又要祸害人了。
“先去检查灵材库，然后再去找那个娘们算账！”林清扬抬起脚走向灵材库。
可是此时茜堇却陷入了两难。
如果现在跟着林清扬去灵材库，那么就可以偷偷取来一丝灵力，她开门的时候就会省不少力。
可如果这样做，就会失去告诉那无辜姑娘真相的唯一机会。
“那位姑娘应该还没有欠下功德债，我要先告诉她。”拿定了主意，茜堇闭上眼睛，轻轻嗅着气味。
毕竟人命比金钱要重要不是吗？
“左边……前面……右转……找到了！”
茜堇立刻锁定了清漪的房间，正准备离开的时候，那林清扬居然又跑回去了！
“不行，等不及了，这么极品的货色可不常见……”林清扬像是春天中的孔雀，开屏了。
茜堇赶紧跟上，穿过两三间房，林清扬就已经站在了房门口，整理了一下衣冠，扣了扣门。
“姑娘，是我。”
“请进。”
得到清漪的回应后，林清扬火急火燎地冲进了清漪的屋子。
清漪伤未痊愈，头疼的很，轻轻扶着额头，轻声细语：“公子有何事啊？”
“是这样的，我是开医馆的，看病下药都要用灵石……”
清漪也不是傻瓜，她自然听的出来林清扬这是要医疗费来了。不过她现在身上的所有法器都被封印，等到伤痊愈后才能用灵力解开封印。
“清漪自然不会让公子白白看病，只是……”清漪脸上露出纠结，带着歉意：“麻烦公子宽松几日，等到清漪痊愈了，一定把灵石都补上。”
林清扬听到这些话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那些手里没钱的妇人都是这个说辞，结果没有一个逃出他的手掌心。
“姑娘，我不能答应你。”林清扬的眼神有些阴森。
清漪心道不好，却无奈修为被封住，无法攻击林清扬。
“请法王！”
声如洪钟，清漪精神一震，周围景色变化，只觉得自身被带入了一个奇异的空间。
瞬间精神恍惚，回过神来的时候，清漪发现自己站在一尊擎天法相之下，此人散发着刺目的白光，脑后一轮如同大日的巨轮在缓缓旋转。
清漪想要多看一眼，却无法再直视。
“他就是轮转法王！”
清漪没想到自己居然这么快就遇见了这位仙帝。
这可是仙帝啊，就算是飞升的仙人，终生也难得一见的存在……
可他已经有如此修为地位，为什么要背叛仙域呢？
清漪思绪万千，直到林清扬的声音打破了她的头脑风暴。
“血蛇草、玲珑珠、仙浆琼露……”
林清扬和报菜名似的一连串说了很多珍稀的药材，说到最后脸红脖子粗，整个人都快缺氧了。
“共一万八千六百灵石！请法王鉴定！”
话音落下，巨大的法相双眼低垂，射出两道白光，落在了林清扬的身上。
“属实。”
丝毫不带情感的声音在这空荡的天地中回荡。
清漪突然发现自己的面前浮现出一个屏幕。
如果易朔在场，一定会惊讶地发现这屏幕与系统的屏幕一模一样。
“功德债：一万八千六百分”
“欠债？”清漪皱眉，她最不喜欢欠别人什么。
“我还给你！”
清漪说完，便湿润了眼眶。
林清扬见清漪竟然蹲在地上哭了，不怀好意地走上前：“别哭了，如果你让我……”
一边说，一边伸出手去解清漪的衣服。
嗒。
清漪的眼泪化作了一颗颗**的珍珠，咕噜咕噜地滚在地上。
短短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清漪流出的眼泪化成了足足五十多颗价值连城的蓝灵珠。
“幸亏本公主假哭的本事一流。”清漪收放自如，抹了抹眼睛，最后一滴眼泪化作灵珠，摔到了地上。
“自己清点一下吧，看看够不够你的医药费。”
清漪心里也没有谱，毕竟蓝灵珠在海国是一颗五百极品灵石，不知道这天地缺不缺这东西。
“这……”
林清扬真像给自己一个嘴巴，书上都写了鲛人的眼泪会化作珍珠，他刚才应该提前说拒绝以物换物的。
而且这里不能拒绝偿还的物品，如果清漪偿还的物品价值高于清漪的功德债，林清扬需要给清漪“找零”。
如果找不起，林清扬自己反而会背上功德债。
想要去除功德债，只能让清漪召唤法王，二人和解，这样才能功德抵消。
但现在也不能马后炮，林清扬只能挨个把珍珠收了起来，然后呈给了法王的法相。
“蓝灵珠，五十极品灵石一颗，五十一颗，共计两千五百五十极品灵石。”
“一颗极品灵石可兑换一百灵石。”
“换算成灵石，共二十五万五千灵石。”
听到这个数字，林清扬脸色突然煞白。
他现在根本掏不出来这么多钱。
“去除所欠的一万八千六百灵石，需归还二十三万六千四百灵石。”
清漪面前屏幕上的功德债瞬间清零。
林清扬勉强挤出笑容：“姑娘，可否通融……”
听到这句话清漪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又用很温柔的语气吐出了两个字：
“不行。”
林清扬心咯噔一下，跌入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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