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府距离乌府有多远呢?
在宋府正厅上如坐针毡的王离朱心中不由升起这个念头,转而打消,不一会念头又浮出脑海,继续打消,一来二回,直到两家人从茶余八卦谈起中提到了乌家。
“我听说乌家女儿婚后便去燕京为官,不知贵府小姐日后有什么打算?”宋兰歌笑着品茶,问话却十足犀利,王离朱上头还有个大姐,多年操持家里生意,她这个绸缎庄二小姐,日后怕是要另谋生路。
“这个我们早就替她想好了,”王家主笑呵呵地回道,“我这孩子人老实本分,商海莫测,怕是端不了这个饭碗。我早就为她订下了三间商铺和两处房宅,无论他们成婚后是打算另起炉灶,还是简简单单的收租过活,下半辈子都是衣食无忧。”
这话听的宋兰奕心中舒坦。他也不图什么大富大贵,那些都是虚空,平白添了累赘。只要一家人和和睦睦,生活安顺就好。他状似不经意,向小房帘中的方销回了个满意的眼神。
方销心绪却早已飘飞,他仰头望向院落灰白的屋墙,墙角忍冬长得枝繁叶茂,沾染着露水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枝叶交缠着越过了屋檐。
仅仅一墙之隔,那人却离自己越来越远。
“燕京,你们刚才说谁要去燕京!”呆愣了好一会,王离朱这才反应过来,“噌”的一声站起,大声询问。
“离朱!不得无礼!”王家主夫怒目而视,转而笑脸致歉,拉着她坐了下来,“小女不懂事,还请多多包涵。”
宋兰歌不动声色的啜了一口茶,对着投来好奇目光的哥哥微微摇了摇头。
两家人各怀心思的将对方子女好一阵夸捧,隔着珠帘,方销看不清王离朱的面貌,留下的印象也不过是一个闷不做声的女子,只是中途被长辈呵斥了一声,之后又归于沉寂。
将贵客送走,宋兰奕颇有些担忧的问着妹妹:“方才你提到的乌家和她们王家有什么干系吗?”
虽说他听闻王离朱有磨镜癖好,但居于深宅,具体细节也不清楚。
对这王家,无论是公婆还是家世,甚至那位长相平平沉闷木讷的“准儿媳”,宋兰奕都越看越满意。但销儿是他独子,鸡蛋里也能挑骨头不是~
作为商人的宋兰歌,自是对绸缎庄王家的流言蜚语有所了解,她放下茶盏,解释道:“乌家也是扶丘的大户,虽不经商,但家族有人在燕京做大官,王家攀附乌家也是有的。”
“可我看是那王家小姐对这乌家十分关注。”宋兰奕疑惑道,那王离朱一直不做声,偏偏在妹妹说到乌家女儿的事情才有这么大动静。
见哥哥揪着这问题不放,宋兰歌向方销招手:“销儿,你过来,你来给我们说说,你看那王家小姐怎么样?”
突然被喊到,方销不情愿的走出帘子,他根本没怎么关注谈话,只好含糊答道:“挺好的。”
“这就对了!”宋兰歌开怀一笑,对着仍心中不安的哥哥道,“你看销儿都满意,哥哥你就别多虑了,销儿能许到这般人家,享福的日子在后面呢!”
宋兰奕耳边听着妹妹的劝慰,看向心不在焉的方销:罢了,销儿现在的心思怕是在隔壁那位白小姐身上,王家不嫌销儿和白休薄失踪月余已是大量,自己再吹毛求疵就是不知好歹了。
另一边,刚踏出宋府,王离朱便趁着家人不注意开溜,一路跑向乌府,还未喘匀气,抬眼便被大门四面鲜艳的红绸刺伤眼。
她刚欲上前,乌府大门猝然打开。王离朱马上做贼心虚般躲在墙角,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盯着大门。
是她!!
见来人竟是她朝思夜想的乌悬铃,王离朱恨不得立刻扑上去质问,但心中害怕,连去燕京这种大事都瞒着她,在乌悬铃看来,自己怕都不算朋友!
“歪歪扭扭的像什么样!”下仆正搭着木梯在牌匾上装饰绸花,乌悬铃耐不住父亲唠叨,出门喘口气,映目却是鲜红一片,不由心情愈发不好。
被乌悬铃骤然出言斥责,下仆本就个矮吃力,脚一滑,歪了身子便要栽下。
“小心点!”离下仆最近的乌悬铃眼疾手快,来不及多想伸手捞起仆人。
原以为会摔的鼻青脸肿,未料跌入自家小姐的胸膛,那女仆见小姐扭动手腕,怕是伤着了,吓得面色惨白,跪地告饶:“小姐恕罪,小姐恕罪!”
“没事,你起来吧。”本就是自己突然开口吓着仆人,乌悬铃不想再迁怒她人,挥手让女仆起身:“你去告诉我爹,我出去逛逛,晚饭前回来。”
那女仆忙不迭应允,弯腰跑入宅中。
这一插曲被一旁痴女看个正着,她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死命揉了又揉,将女子手腕的红手链看个清楚。
是她赠的那串手链!那丑陋的凤凰头绝对不会出自她人之手!
王离朱心中狂喜,她早就木然的心脏仿佛活了过来,“怦怦怦”跳个不停。
心中隐隐有着猜测:乌悬铃没有她自己说的那般无情,不然绝对不会还留着那串手链。
“悬——”
铃字还没出口,身后便传来母亲的震怒声:“把人绑了,丢回去!”
可怜的王离朱被家仆堵了嘴,绑成了粽子,只得眼巴巴看着心上人走远,押回了家中祠堂。
“你还想折腾什么?亲事也是你愿意的,现在这关头还想跑去乌家,你嫌我这张脸丢的还不够吗!”
王家祠堂,王家主气的面上姹紫嫣红,手拿戒鞭一下又一下重重打在王离朱背上。
王家主夫再是冷漠,毕竟是亲生女儿,忙不迭替女告饶:“好了好了,她不是没去成嘛!”
王离朱咬着下唇,因忍痛冷汗直冒,昂首望向列祖列宗的灵位。她以往只道是一场误会,心灰意冷,如今心中有疑,憋着一口气不肯低头。
见王离朱不似先前低沉,精神焕发,浑身伤痕累累却死活不肯认错,王家主索性扔了戒鞭,一屁股坐在上位,指着王离朱恨铁不成钢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你还对乌家小姐不死心!”
听闻此语,王家主夫也不劝了,疾步走上前,“啪”的一声重重打偏王离朱的脸:“你!你是要气死我们就满意了?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德性,乌家就算有男儿咱们也攀不上,你还恶心人家嫡女!!”
“我们是两情相悦的!”恶心两字像根针般深深刺痛了她,王离朱忍不住嘶吼,活像仇人似的怒视着父亲。
被王离朱吃人似的眼神吓的连连后退,王家主赶忙站起,扶住自家男人,示意小厮带主夫回房,待人走远,一脚踹上王离朱的心窝:“你不要脸,我们还要!就算乌家小姐对你有情,你们也没好结果!”
王家主夫这一脚没有收力,王离朱活像断弦的风筝,“哗”的一声被母亲踹出三米开外,眼前发黑,脑袋“嗡嗡”作响,艰难的爬起身,还未张口,一口鲜血便吐了出来。
见王离朱这般惨状,王家主面露不忍,语气却丝毫不见缓和,厉声骂到:“乌家朝中有人,自古民不与官斗,我们绸缎庄几辈子才积攒下来的祖业,万万不能断送在你这个孽女手上!”
听闻此语,王离朱突然笑出声,贝齿被鲜血浸染,面颊的两处酒窝半丝活泼未添,倒显得她面容可怖,笑意渗人,整个人颤颤巍巍朝王家主走去。
“你笑什么!”王家主气不打一处来,抄起戒鞭当头打去,王离朱也不躲闪,陡然间,本就平平无奇的面容从额头至下巴划过一道血痕。
“你!!”王家主被王离朱疯魔的模样惊的戒鞭掉落,她慌慌忙忙唤着下仆送上戒杖,要对这不孝女家法伺候!
“娘,别打了!小妹,快给娘认错!”急急从铺子中赶来的王离朱大姐刚到祠堂,便见这水火不相容的场面,只好一手拉着怒火中烧的娘亲,一手劝着伤痕累累的小妹,若不是爹唤人召她回来,她还不知家中出了这茬事。
“我没错!”面对着一向能干温柔的大姐,王离朱直吼吼道,“别假惺惺了,你们都视我为耻,只有悬铃愿意接纳我,可你们一个二个全都在阻拦我们!”
“阻拦你?”这次轮到王家主气笑了,“我实话告诉你,你以为就我们阻拦你?乌家可不是好惹的,乌家主早就给我们王家打了招呼,若是你再敢纠缠乌家小姐,咱们祖宗家业怕是保不住了!”
这番话听得王离朱大姐一愣,她辛辛苦苦操持家业,可不能毁之一旦!索性松开母亲,扳住小妹的肩膀高声提醒:“小妹,若母亲说的是真的,你可千万不能糊涂啊!”
“自然是真的!”对自家大女儿此话不满,王家主也不遮着掩着了,“乌家早就给乌悬铃下了死命,看看人家多听话,乖乖的准备迎娶高家公子,就你这个孽女听不进老子的话!”
虽然心中有些猜测,但被证实的那刻,王离朱仍如晴天霹雳。原来是真的!乌悬铃是真的对她有情!之所以发毒誓断绝往来,也是家人威逼不得已为之!
“哈哈哈哈哈!”她仰天长啸,笑出了眼泪,泪水从伤口上滚落,痛的她浑身一颤。
“小妹,你疯了吗!”王离朱早就披头散发,穿戴整齐的衣物也被鞭子抽的七零八落,脸上又是血又是泪,笑容疯癫可怕,一时间,王家众人不敢靠前,待她狂笑着跑出屋门时才缓缓回神。
“娘,怎么办?”王离朱大姐唤着同样被吓到的娘亲。
“快!让人去乌家守着,若这孽女还敢去乌家捣乱,一棍子敲昏拖回来!”王家主当机立断吩咐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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