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芬艰难地睁开了眼。
「哟,你醒啦。」
“发生了什么。。。我头好晕。。。”
「你从三百米的高空跌了下来,要不是血族的身体足够结实你现在已经是一滩肉泥了。至于头晕,是贫血啦。」梅娅的声音从脑海深处传来。
芬从地上爬了起来,看到周遭的草地都被他砸出了一个大泥坑。他又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身体已经变了回了男性,但是皮肤却还是十分苍白。
「行了,先回去吧,短时间内你不能再变身了,看来我的力量你完全掌握不了呢。真该让你看看自己在空中跟个无头苍蝇一样的狼狈样。」
“毕竟还是个人类,跟你们这种生来就神通广大的恶魔不一样。”芬赌气地拍拍身上的泥土,戴上了蓝色的兜帽,抱起放在一旁的树果朝着营地走去。
「这你就说错了,我虽然是魔王,但是我可是切切实实的人类。。。至少曾经是。」
“你说什么?”
「发生了许多事,以后我再慢慢告诉你吧。你现在的表现还不够格知道那些事情。不过,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在抵触我的力量?」
“那还真是对不起,我不喜欢变成女孩子。”
「别生气,这也是为了你好。」
芬也没太在意,抱着果子走回了营地。
“Zzz...”
蕾茜躺在温暖的营火边的大石头上呼呼大睡着。
“果然是这样。喂,蕾茜,吃的来了。”芬摇了摇蕾茜的肩膀。
“哎。。。?”蕾茜生了个懒腰坐了起来,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两眼无神地扭过头看向芬,“好漂亮的小姐姐呀,你是谁?”
“啊!难道还没变回去?!”芬倒吸一口凉气,急忙转过身去对着自己的身体一顿乱摸,摸完身体,又摸了摸自己的脸,还把自己粉红色的头发从兜帽里掏到眼前看了看,最后甚至把手伸向了裤裆。
“嘿嘿嘿,小芬慌张的样子真可爱~”蕾茜痴笑着说道。
咚。
“哎呀!”蕾茜的脑门被一个树果砸了一下,“小芬好过分~这么砸人家。。。”
“你才过分!不要开这种玩笑好吗?!”
芬已经感到体内的梅娅已经笑得前仰后合了。
“因为小芬你长得真的很可爱嘛。。。哪有十七岁的男孩子长得这么违规的嘛~而且我怎么知道你反应会这么大啊?”
“哼!”芬吃了个哑巴亏,只能打碎了牙往肚里咽。
“哈啊啊~”蕾茜显然还没有睡够,又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说起来小芬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月亮都到头顶上了呢。”
“迷,迷路了而已。。。”芬心虚地说道,“好了,你赶紧吃点东西吧,明天我们还要赶路呢。”
“可是我们该怎么走呢?”蕾茜问道,“村子,一时半会回不去了吧?”
“至少先回到奥尼西亚国境内,那里治安可以保证。现在我们所在的森林应该是在军队的辖区外的地方,有不少魔兽和蛮族,在这里逗留的时间越长我们遭遇危险的可能性就越大。”芬分析了一下,“村里人常说,我们的国家是在太阳升起的方向,也就是说我们只要一直往东走就能回到国境内了。”
「也许你现在还是他们的通缉对象呢。」梅娅说。
「应该问题不大,毕竟那次通缉的主犯应该是我的父母,而且他们没有我的画像,更加不可能知道七年后的我长的什么样子了。」芬这么想道。
「万一他们用你父母的魔力样本来配对呢?直系亲属间的魔力可是有很多相近之处的。到时候你说不定还把自己的相貌暴露给他们了。」
「如果真有那么倒霉的话,你就带我就逃吧。有什么天谴也没关系,反正我对这个国家没什么感情,他们只不过是一群夺走我一切的强盗罢了。」
「哦?没想到你表面上这么温柔善良,内心却也有黑暗的那一角啊。但是,合情合理,没问题,姐姐答应你。不用担心,你是被我看上的孩子,就算这个世界最终走向终结,我也会带你回我的世界的。」
“小芬?”蕾茜叫道,“你怎么了,今天一天都很不对劲,要么神经兮兮地自言自语要么跟丢了魂一样地发呆。是不是和哥布林打架的时候伤到哪里了?”
“不,我只是有点累了。。。”芬擦去了有些发红的眼角边的一滴泪水,忽悠了蕾茜一天,他总算是说出了一句大实话,贫血症让他手脚冰凉四肢无力,“我们睡觉吧。”
“嗯!今天特许你睡在蕾茜的身边哦!”蕾茜指了指原先她睡的那块平整的石头。
“每天都说的话就不要加上‘特许’两个字了。”
要在以往,芬肯定会拒绝蕾茜的邀请,但是今天拜贫血症所赐,他实在是太冷了。
芬扯下了自己厚重的蓝色斗篷用来当做被子,粉色的发丝在金色的火光中闪闪发光。他在蕾茜的身边躺了下来,蕾茜也一如既往地把他拥抱在了怀里。
这家伙的怀里原来这么温暖舒适的吗?也许是过于疲惫和寒冷了,芬立马在蕾茜的怀抱中感到了一阵阵困意袭来。
在蕾茜均匀柔和的吐息声中,芬也慢慢的闭上了眼。梦境中,他和梅娅坐在了一起。
「梅娅,你几岁了?」
「哈?问,问这个干什么。。。」
「虽然你似乎深不可测的样子,但是我总感觉你身上有一种,和我妈妈很像的气质。听着你说的话,让我很安心。」
「是,是嘛?」
「你知道,为什么我不想被别人说像女孩,或者对变成你的样子有所抵触吗?」
「难不成,你讨厌女孩?」
「当然不是。」
「那是为什么?」
「七年前,我的父母被那些人抓走前,我的母亲为我套上了一条裙子。」芬看了一眼梅娅的表情。
「嗯,你继续说。」明明是很滑稽的一件事,梅娅却完全笑不出来。
「我扮成一位柔弱的女孩子,才逃出了那些人的追捕。对我来说,女孩子的身份反倒是母亲给我的,最后的保护。我不但讨厌,我还很感谢这个身份。」
「那么究竟是为什么?」
「我一直都觉得,女孩子是需要被保护的存在。因为我的弱小,才没能阻止爸爸妈妈被那些人带走。」
「这不能怪你,你那时候还只是个孩子。」
「我知道!但是,即便如此,我依然活在女孩子的阴影里。只要我一天没有变强,我就一天走不出这个阴影。。。」
「你这么说可不对。」
「你说什么?」
「你觉得,你的母亲,即便是自己的生命都可以舍弃也要让孩子活下去的那个女人,是个柔弱的人吗?」
「。。。不,她很坚强。」
「没错。即使你拥有一个男人的担当,这也不意味着女孩子就是应该被保护的存在。只要有那颗强大的心,外表可爱一些又如何呢?这位叫做蕾茜的孩子之所以这么喜欢你,一定也是因为在你身边她能感受到被保护的安全感吧?失去记忆是很可怕的,虽然她表面上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其实内心一定也惶恐的不行吧。」
「是这样吗?」
「你呀,还是多研究研究女孩子的心思吧。」
「我尽量。。。哈啊啊啊~」芬打了一个哈欠,「奇怪,为什么在梦里也会感到困呢?」
「那是因为你今天消耗了太多魔力了吧,人的灵魂也是会累的。来,躺下来,我来帮你恢复魔力。」
「这,不太好吧。。。」芬红着脸,声音小的只有自己能听见。
「有什么好害羞的嘛,现在你和我可是一心同体,你的魔力就是我的魔力。快躺下,这可是魔王大人的特殊服务哦~」
芬照梅娅说的躺了下来,漂浮在虚无的梦境之中。
梅娅抱住了芬那对于男生来说十分娇小的身体,将他拥入了自己的怀中。在梅娅与蕾茜的怀抱中,芬安心地闭上了眼。
对不起,少年。不过不用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梅娅暗金色的双瞳略有歉意地看着在自己怀中睡去的芬,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芬漂亮光滑的粉色发丝,渐渐地,她也闭上了自己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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