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守卫长城的一名战士,谢鸥康是非常自豪的。
只是很可惜,但也很幸运的是大多数时候那些妖兽根本就还跑不到这里,就被巡逻的甲士们搞定了。
但每逢年关,海渊翻涌,年兽出没,真气涨落,兽潮袭来,单凭甲士巡逻难以解决妖兽的威胁,这时便是长城战士们发挥自己作用的最佳时机。
别看长城战士平时闲的不行,一到过年那叫一个惨烈!
每年能活下来的新兵若是十之有三,就算是训练有素了,老兵也不过是以存活半数为目标,在长城驻守,必须做好牺牲的准备。
谢鸥康已经守了三年长城,属于资历非常老的士兵,早就有了调往其它岗位的机会,但是他不愿意离开。
如果长城上只有新兵,那么结果会如何不言而喻,总得有人留下来,就像没有人会喜欢挑粪的工作,可也总有人会去做的。
这是一种叫做奉献的精神,一种叫做无私的品质。
“康哥,我来换防!”
稚气未脱的面庞,谢鸥康认识他,这是他今年带的新兵之一,胡戏甲,算是个很好的苗子了,就是贪睡了些,有几次站岗的时候,竟是站着就睡着了。
“哦,行,今天睡醒了吧?”
听到这话,青年练练点头,忙道:“睡醒了睡醒了!”
“哈哈!那就好!好好看着外边儿啊!”
刚下石阶,谢鸥康,心里有些放心不下,转头看向长城,只是一瞬的犹豫,他便看见一道身形怪异,绝非人类的黑影猛冲而下!
那是——
“妖兽!妖兽来袭!!所有人!警戒!警戒!!”
人,生而渺小,可是却往往会在某个瞬间,变得无比伟大。
谢鸥康知道,守卫长城是件轻松的苦差事,现在……就是苦的时候了。
手中长枪递出,刺向那妖兽,不出所料,那妖兽甩动身后生长而出的狰狞尖刺,可令他意外的是,那妖兽背后生出的尖刺上,挂着一个年轻人尚且温热的躯体。
“戏甲!”
谢鸥康恨得面目狰狞,一口白牙咬得吱吱响,握枪的双手指节发白,不见丝毫血色。
他怒吼着,疯了一般,不顾自身安危,直直刺出长枪,将那妖兽刺得鲜血淋漓,而不设防的代价,则是那尖刺的贯穿伤。
腹部传来灼热、冰凉的感受,血液喷涌而出,摩擦、拔出,巨力将两具温热的躯体摔打到墙上,却没有再看一眼。
妖兽喉头气流喷涌,野兽那狂放的天性依然没有改变。
它攀上长城,占据制高点,仰天长啸——
城主府忽地飞来一柄直剑,将其钉在石质墙体上,可于事无补,因为……妖兽群,来了!
在城墙脚下,谢欧康脑中热血稍退,紧接着,便注意到了异常。
怎会如此冲动?竟然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戏甲虽然是个好苗子,但无论他的重要性如何,都不会大于自己,何况,自己和他的感情并不算多么要好。
不对劲,不对劲……
带着这样的疑惑,感受着逐渐变凉的身体,谢欧康的意识陷入了一片黑暗。
接着,在迷蒙之中,他看见战友们在战斗,但自己却根本无法动弹!
憋屈啊!
只能看着大家浴血奋战,却无法亲自上阵,这简直是对战士荣誉最大的侮辱。
愤怒逐渐积蓄……
最终,爆发。
喉咙深处发出怒吼,骨骼生长变形,刺破皮肤,落入手中,化作最趁手的兵器。
无机质的表情,灰白破败的皮肤,淡紫色的纹路勾画在体表,头顶发须脱落,身上覆盖起或漆黑或灰白的丝絮,编织为衣物般的片状物。
它没有丝毫犹豫,无视脚下冰冷的人身,向上,走向拼杀最激烈的长城顶端。
或许是智商不足以理解战场态势吧,冰冷的视线扫过整条战线。
“喂!那边的!你在干什么!?要上就快点!”
背后传来呼喊,手中惨白的剑刃果决劈砍,一刀嵌入对方脖颈,鲜血喷溅,刀刃拔出,在墙体上扫出一道血色圆弧,弧形边缘血花四溅,如血梅般妖魅。
长长的青石墙体上,刀刃与妖兽尖刺相互击打,不断地激出火花,若是所有人同时拼刀,简直能点亮整座城墙。
在这城墙小小一角发生的事情似乎并不能影响什么,但事实上,它几乎要改变整个战局!
在祀城西北长城,一青衣女子忽看向祀城西南长城,那一角,有异常!
她迅速解决掉冲上石阶的妖兽,与此同时,身边赤羽飘落,与曾经送出的一片赤羽共鸣。
“长城西南,异动,速去!”
传递完这则消息,赤鸢没有再理睬那一角的动静,若是过于关注那边,反倒会影响自己这边的状态。
那么,接下来的目标……依然还是守住这座长城。
数里之外,城主府某间客房内,一道隐藏在漆黑斗篷里的身影忽然直了起来。
在徐泽被被城主错认为君王的当下,诸人将计就计,分头行动,除了赤鸢随祀城城主一同离开城主府上战场,明面上刘运明和徐泽都没有离开城主府,但暗地里,刘运明已经换上夜行衣,前往长城助阵。
徐泽和小玄则留在城主府内,那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还真像是泰山崩于顶而不形于色的铁血君王。
也像一个不知人间疾苦的昏君。
黑雾渗入虚空,将空气占为己有,构成适当的形状,留在原处,自己则抱着小玄,顺着房梁,麻利地爬上房顶,和小玄交代了两句,让她呆在房顶不要走动,找准方向,稍微热身,徐泽半蹲下,两手撑地,化作一道黑影,掠过房顶,或许瓦片的异动会惊动祀城百姓,但那也是必要的。
或者说,不可避免的。
房檐、房顶立柱、房顶骨架,能够稳稳勾住,或是踩住的区域在精神力的探索之下无所遁形,精神力这种东西,徐泽已经使用无数次,对于处理扫描四周所获得的巨量信息已经有了行之有效的方法。
最初扫描获取的信息粗暴地挤进徐泽的意识,如今,徐泽将其置入精神世界,铺散开来,根据关键词截取需要的部分,不需要的信息被沉入意识的深处,静待其消失。
这为徐泽的前进提供了极大的帮助。
与此同时,以念力调节躯体发力,让偶尔会失误的徐泽的动作变得完美无缺。
实战和切磋是不一样的,在先前和刘运明都切磋中,如果徐泽真的使出所有常规手段,刘运明会被秒杀。
——目前来说,除了叫出八重樱,徐泽能用的一切手段,都被他视作常规手段。
徐泽一直信奉着一句话:力量,就是拿来用的。
不然留着过年拿来杀猪啊?
虽然拿来杀猪应该也很好用就是了。
宛若灵猫,徐泽跃入半空,看见远方战火连天的长城,面无表情,他……其实并不关心这些。
就和刘运明想的一样,他的心早就已经死了,很久很久,他都不曾真正有过感情的波动。
在那一年后,触发他情绪的,有一个是父亲的战友,有一个是杜清田,还有一个是八重樱。
八重神主?
怎么说呢,他对徐泽做的事情,已经被他量化为恩惠,存在于徐泽的心中,本来想着什么时候还干净,但现在……已经是对方欠自己了,并且不可估计。
调整姿态,以俯冲的姿势落到地上,抓起一柄长枪,顺手刺穿一个已经妖魔化,正在起身的人,看服装应当是驻守长城的士兵,但已经死于非命。
可悲可叹呐。
黑雾隐没在长枪之中,适当地提升强度,并且调整形状、长短之后,徐泽冲上石阶,便看见血迹遍地的青石地面。
残缺的躯体摆满城墙,温热粘稠的液体似乎要将鞋底抓住,徐泽闭上左眼,精神世界中,金色巨龙便,不知何时出现的,由一团赤羽构成的“∞”边,现出一道分身,落到巨龙之下,那静谧到令人恐慌的村落。
再睁开左眼时,那只眼睛空洞无神,其主人已经被引走了注意。也不知为何,徐泽就是不想让她看见自己杀伐的样子。
上一次有类似的想法是什么时候了呢?也许不会有人知道。
长枪画出巨大圆弧,将一个看上去很是眼熟的家伙切成两半——徐泽想起来了,他今天上午,在长城上死死地盯着自己异色的发色,不知道想着什么,也已经没有机会再知道了。
徐泽提着长枪,顺着城墙,长枪狂舞,所到之处,黑血四溅,妖兽被撕碎,人类或被踢出战团,或被击飞刀兵,总而言之,所过之处,止战宁人。
从长城一头,杀到另一头,又从那头,杀到这头,将攻上来的妖兽和妖魔化的尸首尽数斩杀,接着,飞身跃下,在妖兽群中画出一条空白的线,直接将兽群割裂,仅仅十余分钟,便将城外的兽群统统收拾干净。
城墙之上,赤鸢看着那拿着长枪,向着镇龙山方向缓步行去的少年,压抑住内心的些许冲动,一拳将手边残余些许生命的妖兽击碎,也转身离去,刚回到城主府,便看见那少年站在房顶,和小玄交流着什么。
“……”赤鸢心中忽然出现了一丝落寞。
谁说仙人太上忘情?只不过是无尽岁月中逝去太多,不敢有情罢了,情越是深刻,时光将之化刃时,那伤痕越是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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