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考生立即停笔。”
这样的话语重复了六次，直到最后一堂英语考试结束。
英语作文依旧是替李华写信，乔稚看见题目的时候，她心想到，不出意外，这是最后一次替李华写信了。
走出考场的时候，她抬手遮住了耀眼的阳光，耳边尽是欢呼雀跃的声音。乔稚长舒一口气，凝重的表情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灿烂的笑颜。无论结果如何，现在终于结束了。
此刻的她只想立即见到方铼。她知道，有一句等了很久的话，现在可以对他说了。
英语考试前，他们俩互发消息。乔稚清楚方铼英语成绩不稳定，就认真总结了很多点发给他。方铼回复了一个笑脸，说有她整理的这些，他肯定会考一个好成绩。
乔稚随着人流来到了操场上，他们即将举行毕业典礼。操场上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学校早就布置好了舞台，还在操场四周放了氢气球。音响里循环播放着《Seeyouagain》和《同桌的你》，两首歌很适合现在。
乔稚在队列中，目光扫过每一个人的面孔，将他们认认真真记在心里。然后她拿出手机，给方铼发消息。
“你多久回来啊？”
消息发出去，方铼没有立刻回她。她没有太在意，觉得可能是因为他现在不方便发消息吧，便收好了手机。
“乔稚，一起拍照吧！”伏漫漫拿着照相机笑着跑过来，揽住她的肩膀，把她带到一旁。
全班七个女生站在一起。伏漫漫把照相机给了何骏，叫他照好看一点。
面对镜头，乔稚比着一个剪刀手，轻轻咧嘴笑了起来。
按下快门，她们的青春被定格成一张照片。
乔稚停在原地，看着其他女生拥上去看何骏拍得怎么样，然后在向操场走来的人群中搜寻方铼的身影。
黎云走了过来，瞧见她这样，心知肚明，便说：“他肯定一会儿就回来了。三中离育生还是比较远的，坐车要二十多分钟呢。”
乔稚回过头来，拉住黎云的手，笑着说：“我知道，不过就是想快点见到他。”
景顺宇从黎云背后走了出来，他手上也拿着照相机。他将镜头对准她们俩：“黎云，乔稚，你们俩来一张吧。”
“好呀！”乔稚和黎云互相揽住对方，在镜头里笑颜如花。
就在这时，舞台的年级主任让各班安静站好，然后请主持人上台。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中，主持人宣布，毕业典礼现在开始。
乔稚又拿出了手机，发现已经过了二十多分钟，方铼还是没有回消息。她有点急了，便拨打他的电话，却是无人接听。
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慌张，不停地给他发消息。
“方铼，你回来了吗？”
“我们在操场上，毕业典礼已经开始了。”
“方铼，看到信息回我一下。”
“你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消息如同石沉大海。乔稚紧紧攥着手机，转身往队伍后面走，找到正在和学生交流的赵海。她平复好自己的心情，问：“赵老师，请问方铼是不来参加毕业典礼吗？”
赵海仿佛知道乔稚要来找自己，他的表情有些复杂，这更让乔稚坚信了自己想法。
“赵老师，方铼……”
赵海示意她跟着自己到操场后方，远离人群的地方。等周围没有其他人了，他才开口说：“方铼没有参加下午的英语考试。”
“为什么？！”乔稚感觉自己好像沉入了水底，被这个消息淹没快要无法呼吸。
“他父亲只告诉我，他出了意外。具体什么意外，他也没有告诉我。不过方铼现在人没事，他可能会来参加毕业典礼的。我想，他应该会来找你。”
乔稚背靠在操场边的一棵大树的树干上，她无力地坐了下去，抬头看着赵海，声音在颤抖：“谢谢赵老师，我就在这里等方铼过来找我。”
“乔稚……”
“赵老师，你回我们班吧，我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坐坐。”
见她这样，赵海只好点点头，想让她一个人静一静。他也不确定方铼是否会来。
乔稚就这样坐在大树下，给方铼发消息说自己在等他来，不管发生什么事，自己都会等他来。
然而等到毕业典礼结束，等到十八响礼花放完，等到操场上人都散去。等到夕阳照耀着育生，这时的景色像极了当时他们俩练完篮球的下午。方铼都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
乔稚坐在树下，幻想了无数次看见他时的情景，自己肯定会冲过去抱住他。但也只是幻想。
最后一丝霞光隐去，她抱住自己，放声痛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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