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节过后，天气就开始变冷。
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意中人，不管穿什么，都会成为人群中的亮点。
周一的例会上，陆一宁作为学生代表，站在前面升国旗。
那时候，能够站在国旗下的人，和国旗护卫队还真没什么关系。
用老一辈的话来说，那都是“根正苗红”的人。
陆一宁那天穿了一件红色圆领毛衣，宽松版型的，扎着高马尾，外面是蓝白校服。
清晨的光透过树缝洒落下来，刚好照在她脸上。
我扭过头，看到白依山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
手工课的时候，老师教我们织围巾。
这种课，男孩子大多不喜欢，可手工课老师头脑聪明，让同学们学会了织围巾给妈妈。
一时间，整个学校都流行起织围巾。
陈欧买了珊瑚绒的毛线，黑白相间的。这种颜色男女都可以用，可我知道，她是织给徐亦的。
那时候还没有快递，邮局的信件很慢很慢，陈欧说，等她学会了，织好了，再寄给徐亦的时候，刚好是冬天。
白依山咬着烟，手里却那些织毛衣的木针。
我经常会见到白依山咬着烟，可他不吸烟。
白依山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反问我，“你怎么知道我不吸烟？”
“我从没有见你吸过烟啊。”
白依山把烟吐在垃圾桶里，还不忘毁尸灭迹，他说，“以前吸烟。”
“现在呢？戒烟了吗？”
“正在戒。”白依山看着陈欧的动作，有些迷茫，“她不喜欢。”
陆一宁是个优秀的女孩子，成绩好，三观正，白依山知道，她不喜欢抽烟的男孩子，就把要戒了。
可戒烟哪有那么容易，他有时候想抽烟了，就把烟咬在嘴里。
陈欧扭过头来说，“你是不是笨？你嚼口香糖啊。”
白依山的脸青了又青。
初二的课程有点多，我每天都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了试卷海里，那么多张试卷，怎么也做不完。
偏偏每个老师都说，“我们只布置了一张试卷。”
可我们我有八九个科目呀！
陈欧说，“阮清，你怎么不织呀？”
她说这话的时候，白依山也抬起了头。
我们三个人，好像只有我，一直在看着他们两个忙活。
“我织给谁呀？”
陈欧和白依山都是织给心上人的，我又没有心上人，我织给谁？
下一秒，陈欧脱口而出，“织给楚离啊。”
我没说话，只是解了一半的方程式，怎么也算不出答案。
白依山在我身后，依着墙壁说，“阮小清，你别不说话，也别否认，这年头，谁心里没个人啊。”
是啊，谁心里没个人呢？
他上次说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我只是在想，楚离呢？
楚离他也是十几岁的人，他也是情窦初开的少年，他只是自闭症，不是心智不全，他心里，一定也住着那么一个人吧。
秋日里的空气有些微凉，阳光洒落在皮肤上，带着轻微的暖意。
我看到学校小花园里的菊花来的旺盛，秋风微微吹过，略过鼻翼之间时，还能闻到风里夹杂着的桂花香。
树影印在课本上，那些数学公式，开始变得杂乱无章。
我看着窗外的光，突然间就想起了楚离的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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