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的那天，我依旧赖在了楚离的房间里。
楚离虽然想说些什么，可最后还是由着我了。
不知为什么，自从和白依山打架以后，我总觉得楚离看我的眼神里，多了几分不舍。
他在不舍什么？我也不知道。
我们总觉得日子过得太慢，觉得“白驹过隙”这个词，只存在于课本上，觉得“一转眼就是很多年”，用的是夸张手法，可实际上，日子过得的确是很快，一转眼很多年也不是夸张句，我们只是身在其中，当我们站在当下的最高点，回头看得时候，我们才发现，原来时间都已经过去了这么久。
晚上八点的新年晚会，对于我和楚离来说，倒没什么吸引力。
孟景和孟然给舅舅舅妈磕了头，拿着红包，放在自己枕头底下，笑着进入梦乡。
舅舅说，“阿清，给，你和楚离的红包。”
楚离拉着我在他们两个面前跪下，磕了一个头，才接过舅舅和舅妈手里的红包。
那在他们手里收到的最后一个红包，我们都在打算着未来的日子，却都算不到突如其来的一些事。
就像书里的那句话，“你永远不知道惊喜和意外，哪一个会先到来。”
后来，舅妈再提起时，开玩笑的说，“那时候啊，我总觉得，是阿楚带着他女朋友回来了，两个人给我磕头，就像是拜了高堂。我那时候就想，如果是真的，那我也就没什么遗憾了。”
原来，不止我自己这样觉得。
只是，我们谁都不是楚离，我们终究没法考证楚离那天到底是怎样的想法。
那一年，景城还没有挂上“禁止燃放烟花”的横幅，我和楚离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的天空，被接连不断的烟花点亮。
那天我和楚离面对面，一直等到了零点。
代表新一年的烟花划破夜的序幕，楚离的侧脸被映的红彤彤的一片。
他说，“阮阮，你要快乐。”
不是新年快乐，也不是祝你快乐，而是你要快乐。
你看，中国汉字博大精深，一不小心，你就会忽略其中的含义。
我说，“新的一年，愿我们都有自己新的人生。”
楚离笑着说，“会的。”
我看着楚离脸上的创口贴，很想问问他，为什么要和白依山打架，话在口中“百转千回”的转了几圈，还是被我咽了下去。
我不知道原因，陈欧不知道原因，陆一宁也不知道原因，知道原因的只有他们两个当事人。
窗外又飘起了雪，震耳欲聋的炮竹声，在大街小巷响起，舅妈下了饺子，喊我们起床吃饭。
我和楚离抱着碗，蹲在走廊下，一边吃一边看烟花。
烟花很亮，楚离的脸，在我瞳孔里映出来，也映在了我心底很多年。
他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在那年的小破城的烟花里，他成了另一个女孩子，眼里最亮的那朵烟花。
而白依山呢？谁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打架，谁也不知道他们最后说了什么，谁也不知道他们达成了怎样的协议。
那些我们纠结的事，最后就在即将到来的新年里，被冲散，被掩盖在景城又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里。
那些念念不忘的事情，在新一年里的几个日夜更替，四季更迭里，也被我们抛在了脑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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