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欧最近总喜欢往街上跑。
不上课的日子里,她便喜欢拉着我往街上跑。
具体是去哪里呢?我也不知道,反正两个人手拉着手走累了,就找个地方坐下来,相互依靠着,歪着头看这人潮拥挤的大街上,有人相聚,有人分别。
秋天大概是最好的季节了吧。有温暖却不炙热的阳光,有刚出炉的炒板栗,街边的烤红薯,香味传出去老远。
陈欧眯着眼睛,一副慵懒的样子。
我问她:“你现在怎么总是喜欢往外跑?”
陈欧嘴里还叼着一袋热牛奶,她说,“老是在家待着,多没意思?我就是想着,多出来转一转嘛。”
为什么要多出来转一转?在家里睡个懒觉,搬个藤椅,在院子里晒太阳,不好吗?
我那时候总是想不通,陈欧为什么要坐在大街上,看着无数人经过,并且,一坐就是大半天。
我那时候喜欢和楚离一起,搬着小板凳晒太阳,也不担心太阳晒多了会不会变黑,只知道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欢喜。
可陈欧她不一样啊。
她喜欢谁呢?徐亦?还是宋之深?宋之深刚刚上大学,忙得要命,陈欧也不是经常看见他。
那时候不比现在,喜欢谁,想念谁,一个电话,一张车票,想说什么就说,想去见谁就去见,我们只能等,等某个时间,等一次见面,然后,一股脑的不想说的话都说出来。
所以,后来,陈欧总是说,现在一切都那么方便,却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却越来越不方便不了。
有些话,也越来越说不出口了。
可那时候不一样啊,那时候,所有的情情爱爱,都是用行动表达出来的。
其实啊,我们大家都明白,陈欧,再用她自己的方式,高调的怀念徐亦。
我知道,白依山知道,楚离知道,宋之深也知道。唯独被怀念的那个人,不知道。
那天,我问她,“陈欧,一个人长大需要多久?”
陈欧认真的思考后,对我说,“要很久很久,也有可能,在一瞬间。”
我继续问,“那放下一个人,需要多久?”
她说,“爱是一瞬间,不爱也是。”
放下这个词,说的轻松,可做起来,却非常难。
那时候景城的天已经开始变冷,我陪着陈欧在街口吹了一整天的风,我看着那些面孔在我眼前闪过,我知道,陈欧会认认真真的看看他们的脸。
楚离来接我的时候,带了一件外套。我把那件外套给了陈欧,把她送上车,直到公交车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才转身奔向楚离。
那年,景城路两旁的街灯还是暖黄色,我和楚离的身影在路灯下被拉得很长。
我偷偷勾住楚离的小手指,问,“楚离,两个分开的人再相遇,需要多久?”
楚离说,“阮阮,分开的人,是不能再到的。”
“为什么?”
楚离轻笑着回答,“这又不是电视剧,哪来的重逢再遇?”
没关系的。我在心里这样说。
不管你走到哪里,我都会找到你。
不为别的,只因为我是阮清,你是楚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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