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会有一场精彩的演出,我想邀请lord[上帝],可有雅兴一同前往?”
在奔驰于天宫市的汽车后座上。
DEMIndustry执行董事艾扎克·威斯考特不知在和谁打电话,愉悦地扬起嘴角。
从手机里传来了一个悦耳的女声。
“......艾扎克,上一次已经是最后一次了。我不认为我们之间会再有什么交集......我更不是你的同伴,恕不奉陪。”
似乎是有些出乎意料般,沉默了片刻艾扎克又一次笑了起来道。
“真是这样吗?我要是说这一次是与那群精灵还有五河士道有关的话呢?”
电话另一端的女声沉默了起来,隔了不知道多久,终于开口。
“......那样的话倒是可以听一听,要是没什么重要的事情的话......”
“那当然了,不是什么大事的话我也不敢劳烦你走一趟......”
艾扎克悠闲的从他面前的桌子上拿起了一杯咖啡,他喝了一口后,这才说道。
“......五河士道。他,死了......不是被‘我们’。而是被[Nightmare]梦魇所杀。”
“......”
电话另一端的女声又一次沉默了起来,不过这次沉默的时间并不长,没隔多久声音再次传来。
“时间、地点,还有你们这一次要做的事情完整的给我说明清楚。”
听到这里,艾扎克咧嘴一笑,露出了阴谋得逞的笑容。
......
那是一片深不可见的黑暗,在深处,狂三看着这一望无际的黑暗,陷入了深深的绝望。
狂三似乎做了什么噩梦一般,脸蛋因为痛苦而扭曲,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不知为何,此时此刻。澪看着这样的狂三,竟然产生了一丝同情。
该说因为经历过一次反转的缘故,所以狂三的情绪管理能力很好,没有因此而完全绝望。狂三以十分缓慢的动作前进着。来到这里以后,感觉到了手脚那就像是灌了铅一样迟钝动作,以及倦怠感。原本就开始暧昧的思考钝化了,连数秒前的记忆都模糊了。
脚,踏出一步都是苦战。眼睑很重,双肩似乎被重石压着限制着行动一般,即便如此狂三的身体也为执念,怨念,使命感,疯狂给带动着。
不知过了多久,面前出现了一个房间,顺手打开门。狂三所寻溯的风从门的缝隙间穿出,这前面似乎还有道路。
——到底,是在寻求着什么。
在停滞的思考追溯到答案之前,失血的指尖伸得更快。喘气的口开闭着,狂三仅以使命感为理由抓住了门把手。
光线不断从门中涌出,原本昏暗无边的视野一下子开阔了,狂三看到的是一间教室——
是她人类时期,同一所学校同班的友人,山打纱和微笑着朝她招了招手。那是个有着栗色头发,绑着三股辫的质朴少女。
“......纱......和。”
狂三大脑一瞬间停止了思考,一片空白,世界仿佛被颠倒过来一样。
......
醒来是从黑暗被撕裂,日光灼烧眼帘的疼痛开始的。
“狂三?”
身体恢复了知觉,全身上下流畅着温暖的血液,胸口的剧痛也不复存在,头顶天脚踏实地踩在地面上。
失去的机能的一瞬之后全部回归了的这个现象。瞬间再启动了的大脑,在处理灌进来的情报量的时候卡住,如字面意思地眼睛在转。
周围悄无声息,安静得可怕,就像是整个世界只剩狂三一人一样。
可是在即将苏醒的那一刻,明明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实际上却......
在连杂音都没有的世界里,狂三感觉到十分的不真实。鸟叫声、风吹动落叶的声音这些最基本的大自然的声音都没有,她极力压制着内心的惊恐、不安、寂寞等复杂的情绪。
看着没有人的街道,狂三发毛的心脏激烈地起伏着。
“......我失败了呢,败得很彻底......完全没有还手之力,早知如此的话。纱和、士道......”
狂三绝美的脸上露出沮丧的表情。
因为自己的无能。多年以来的努力付之东流,万人的牺牲、爱人的牺牲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局。好不甘心,要是当时能再谨慎一些制定好更周密的计划就好了。
这时一道声音从正旁传来,缓缓把视线移向那边。
正面,她的长发随风飘动,是个五官端正的少女。表面之下透着忧郁的表情,增加了她的神秘感。她穿着的,是带着炫光的美丽礼服。这所有的要素,让她看起来,就像是天使或是女神一样。
“狂三......”
“诶......崇宫澪......”
那张让狂三永身难忘的脸一下子唤醒了她的记忆,瞬间点燃了她的怒火。
“......刻刻帝!”
狂三忍不住大叫出声。
但是,狂三非常清楚即使自己这么做,也发挥不了任何作用。
狂三突然将脚跟用力踏向地面。
“刻刻帝......!”
然后,呼唤这个名字。狂三的天使[刻刻帝],操纵时间的天使。
“......嗯?”
不过,没有产生任何变化。狂三皱起脸来。
“放弃吧,现在的你是无法使用天使的,我收回了权限......”
澪脸上无悲无喜,看不出她在想些什么。
“......什......什么?”
狂三的瞳孔一缩,没有掩盖她内心的震惊。在自己还活着的情况下,始源精灵竟有如此手段,自己实在是太过小看她了。
下意识的摸了**口,伤口被修复得很完美,没有一丝瑕疵,就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
感受到体内澎湃的灵力,灵结晶应该还在体内,却无法召唤天使与灵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似乎在昏睡期间发生了一些事情,现在不清楚的事情有很多,想问的事情也一样。即使是问出口,狂三也不认为对方会乖乖回答,但是,狂三也没打算什么都不问——
“......那个叫真的人真是你的爱人吗?你是因为拥有想要保护的人,所以才获得这份力量的吗?不是的话你是为了什么获得这份力量的?你要保护的人死去了所以才会进行那么残酷的计划,顺势把我们当成消耗品了吗?既然如此......你又做了什么呢?拥有那么强的力量......那么万能的力量......你又为什么会......那么......无能......?”
汹涌而出的感情一瞬间淹没了她的理智,她也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此刻她已经停不下来了。
“明明她们也在生活着,拼死拼活地竭尽全力地生活着,那么为什么,她们要成为你这种人的饵食?”
“你这样做真的对吗?无论如何都想挽回失去的爱人的你,怎么能把那种伤痕带给别人?就像你拥有爱人一样,其他人也拥有家人、朋友、爱人,你为什么能够若无其事的做出这么残酷的事情?”
如同曾经年少无知憧憬着正义的伙伴的少年少女们,这一刻狂三仿佛回到了与澪初次相遇。当时信任着澪、感激澪,直到真相败露的那一刻。狂三感到天塌了一样,梦醒了。
澪的原形毕露,她是真正的恶魔,在乎的爱人死去。灰白色的世界让她没有一丝留恋,为了复活爱人,她可以毫不犹豫地牺牲任何人,必要的话她还会选择自我毁灭。
“从我观察到的你的记忆来看......你们的存在之所以会出现都是因为我想要复活我的‘真’,因为他已经死了,即使我能将他复活,但是以我现在的灵力根本不能支撑他的灵魂和记忆一同复苏,因此,我将自己的灵结晶分成了数份分别给予了一些候选者让她们以身体作为养分滋养灵结晶的成长,等成长到一定程度在进行回收,那时我便可以唤回‘真’的记忆,以及灵魂......”
——居然用人来做培养皿......
“......”
听到这里,狂三的怒意以及快要满出来了,紧握双拳。
“原本的计划,就是这样......但是现在,却出现了一个意外的因素。”
“那就是你。”
“我?”
狂三挑了挑眉头有些无法理解为什么澪会这么说。
“我只是想让‘真’回来......至于手段如何,哪怕会造成更多的悲剧我根本不在乎。狂三。你是一个好孩子呢~,但是很可惜,为了不让‘真’出任何意外,我还得需要你的帮助......”
澪缓缓地回答道。
“别开玩笑了......像你这种......像你这样的恶魔,地狱都不会收你,我是绝对不会再帮你了......”
狂三愤怒难平,身躯随着紧握的双拳剧烈颤抖着。
“不能帮助我吗?有点难办了......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未来的我也骗过你一次了。我是这个世界所孕育出来的精灵,占据了世界的至高点,命运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我本来是不信的......”
澪看着满脸怒容的狂三,表情平静的开口。
“直到看过你的记忆,我才明白......光凭你什么也做不到,哪怕是拥有着‘时间’天使。”
过去,并没有得到改变。
相反,回到过去也不过是命运的一环罢了,所谓的能够改变‘时间’的精灵,也终究不过是命运的奴隶。
狂三本想反驳,听到这话瞬间沉默了。
她明白了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徒劳,亏她还想着杀掉始源精灵从源头根除悲剧的开端。
所谓的命运,只不过是一个又一个因果所构成的,因为你做出了选择,获得了果,所以无论如何都赢不了命运。
“有的时候,越是想改变过去,越是会将过去的残缺所补全,就像是宿命一样,无论是你还是其他人,都不过是为了让宿命变得更加完整的媒介而已......”
澪皮笑肉不笑的动了动嘴。
“你——!!”
“除非能够欺骗整个世界,那样还有可能......[十二之弹]所剩的时间不多了,为了计划的顺利,这一次我要给你施加一些限制,当你能够再次使用天使时,确保不会再发生我所料不及的意外......”
澪伸出手轻轻按在狂三的额头上,狂三本能的感到了危险,大脑及时的发出了闪躲的指令。
身体却没有任何反应,仿佛她不是时之精灵,就像是普通幼童面对比她大她几十倍力量的成年人一样。
“为了不让你再做出什么蠢事,[十之弹]我会给你加上一些限制,比如在回想起事情真相时会马上再度遗忘......或许应该先植入一段虚假的记忆......”
狂三面目狰狞的还想要拼死一搏时,大脑逐渐变得空白,什么也无法思考了,连站着的力气也一并失去了。
这也代表了身为时之精灵的她成为了澪的棋子,可能会再一次造成悲剧。而这一次她会成为悲剧的开端,失去力气的狂三如同脱线木偶一般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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