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不停的颤抖,马车与地面的摩擦,咣当咣当的响声扰得我心烦意乱,总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样。
我想拉开马车的帘子,却被父亲制止,他说:“耐心点,伊莎,很快就到了。”
他说这话时,也像母亲一样想要露出那个很难看的微笑,结果他那个勉强的笑在我看起来跟哭没有什么两样。
过于丧气了。
他们到底是怎么了?
摁住了询问的冲动,因为我知道,问了他也不会说,依我的了解,当父亲露出这样的神情时,表明他心情不好。
只是,心情不好为什么要带我来买裙子?
马车停了下来,一路颠簸,服装店终究是到了。
他拉着我的手,手中的硬茧硌得我有点难受,不过进入商店之后那琳琅满目得货架瞬间夺走了我全部的注意力。
“伊莎,你在店里挑裙子,让车夫陪你一会儿,我有点事情要去办。”
“欸?”
“我马上就回来,马上就会回来接你。”
那个感觉越来越强烈,那个......危险的感觉。
“父亲,等等......”
不过一瞬间,他就跑到了店铺门口。
“等等......”
我抬起手想呼喊他回头,这时我才发现我的喉咙口干舌燥,说话变得十分费劲。明明是亮堂的商店,我却觉得在黑暗之中。
想去追上他,却被车夫拉住了手。
“欸?!你做什么!”
“伊莎小姐,你没听到你父亲说的话吗?”
“不,我不要自己一个人,我要去找他!嗯唔——?!”
昏迷前,我见到,他转身了。
没错......他转身了,看了我一眼,我那时候以为他会来救我的,我以为会的。
他看到我了,他知道我在经历什么。
随后,在模糊视野之下——他转身走出了店铺。
想要求生的欲望让我猛蹬了一下双腿,希望可以引起商店店员的注意,结果......
“等她晕了之后,交给你们店铺转移运走了。”
我的心凉透了,挣扎的动作在那一刻停止了。
失去了身体的反抗后,被捂住口鼻的那块布迅速侵犯了我最后的意识,黑暗降临,我被迫闭上了眼,令昏沉扩散至脑中的每一处。
接着......我就来到了这里。
睁开眼睛后,理解着眼前的事物,原来我昏过去了,被他踢晕过去了。
刚才那个是梦吗?
好痛,头无法动弹,眼睛的前面顺着面额滴答滴答滴落着暗红的血,头皮应该是破掉了,头上被重击之后发蒙,哪里都疼,我真的觉得我要死掉了,可能就是一盏茶的功夫,我就离开这个世界,离开这个恐怖的地方了。
没错,我就正如这个魔鬼说的,真的如他所说的一样,我必须认清这个残酷的现实:
我被抛弃了。
我被......卖掉了。
记忆如潮水般涌入,在这里发生的一切开始倒带,原本卡死的齿轮重新运转,将噩梦的回忆,一一在我的脑海里闪过。
大概是两个月前,他们把我带到了这里。
腹部的隐痛一直没有消退,时而缓和,时而剧烈,思绪也跟着清晰或模糊。脑海里疼痛本身比可怕的现实更加令人难以承受,肚子咕咕作响,我搞不懂,疼痛和饥饿到底哪个会把我变得更惨一些。
饥饿也快把我折磨疯了。
好不容易,缓解了一些饥饿(饿昏头了),马上又被恐惧攫住了。有时候,我一想到自己即将面临的遭遇,就忍不住心头狂跳,连呼吸都要停止了。
是的,是的,他不会就此放过我的。
我似乎已经感到冷水泼在我浑身是伤的肩膀与后背上,钉着铁板的靴子踩在我的小腿和脑袋,甚至有可能,今天他会来一点新花招,鞭子抽打,这是他的最爱的项目之一,我仿佛看到自己匍匐在地,被打碎了骨头还在尖叫求饶。
我无法集中思绪,恐怖的想法伴随着各式各样的胡思乱想,他很懂得怎么利用我最大的价值,直接玩死是他不愿意看到的,所以他会给我喘口气的机会,每当我濒临死亡的边缘,他就会把我拉回来,等我恢复一些,再将我投入炼狱之中。
我跟他都清楚,这样对待,我活不过一年,但是......每当他到他脸上暴虐的笑,我就知道,他也没指望我能活过多久,我能坚持住最好,可以让他多玩一些时日,坚持不了也无所谓,我其实明白......我只不过是被他散养的“宠物”中的一个。
这是再一次暴虐之后,勉强透过窗户见到的。
他穿好他华丽的衣服,披上人皮,灿烂的珠宝,金子银子镶嵌的外表,完美的拐杖配上帽子,坐上他的马车,在仆人们的欢送下离开。
我身处一栋别墅,一栋私立的别墅,花草树木装饰装扮以及精美珍稀的房间,总之样样齐全,但这不是给我用的,而是交给我来照理的。
他的目的就是为了散养我,散养一个可以随时前来侵辱的女孩。
其实他根本不会心疼食材什么的,他买得起我想象不到的食材数量,他根本不需要我帮他缝补什么衣服,他只是享受被照顾的过程(那些衣服也本就不必缝补),他也不需要我帮他收拾这一整栋大的离谱的别墅,他有数不清的仆人,他只是享受我收拾一整天也打扫不完可以拿来当借口欺辱的过程。甚至,他也不需要找什么借口,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反抗只会迎来更残虐的报复,我的命早就被他捏在手心里,我在他眼里连蝼蚁都不如,想捏死就捏死的存在,只是令我绝望的是,他偏偏看上了我这只蝼蚁,享受着被一点点剥夺人的权力与自由,一点点被压在他的皮靴下喘不过气来的样子。
他总是一个人进来,因为他要享用独一份的**。
就如同他所说的那样,玩不死的话——如果我的命够大,等他玩腻了,还可以接受被他侵犯的“恩赐”,然后再被卖掉。
他巴不得我越惨越好......
食物不能偷吃,衣服摆了一柜子又一柜子,他不允许我穿,床铺更是不用想,睡在地板上才是他希望见到的。
没错,没错,这里的一切都是为我准备的,又都不是为我准备的,一切都属于我,一切又都不是我的。
我只能看着,不能用。
用了的话,会很惨。
我不是没有偷吃过,结果他以玩游戏的方式进行审问,什么谎言游戏,以残暴的惩罚为奖励,当然,奖励是对他来说的,我没有选择的权力。
我只能拿这些他所准备的东西来讨好他,比如说为他做饭,比如说......穿上让他更有施虐欲的衣服。
我不是没有想过死,说实话,直到刚才,我也无比渴求这就是我死亡的最后一次折磨了。
但是......我是他的商品,连死亡的权力都没有。
有次想要自杀被他发现了,我被狠狠教训了一顿。
我无法想象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居然连死亡都不配拥有。
他有一套独门的,阻止我想要自杀念头的办法。
他会当着我的面杀人。
我不知道这世界上的法律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对他没有作用,母亲她告诉我说坏人都会受到法律的制裁,可是他没有。
那是一个夜晚,他当着我的面拖着一个半醒不醒的女孩,拿着一个刀片,从头部开始,一点点虐杀了她,就在我的面前......就当着我的面,那个时候,女孩临死前的尖叫与求饶和吱吱喷溅的灼热的血成为了我永远挥之不去的阴影。
他成功了,我对死亡的阴影达到了无法想象的抵制与恐惧。
每当我想要自杀的时候,脑海里首先蹦出来的就是那个女孩崩坏的脸,刀片刺入身体的灼热,哪怕是最轻微的疼痛也会让我蜷缩起身子,对于无边无际的噩梦抱以不得不接受的病怏怏的态度。
连身体本能的排斥都让我产生了习惯。
我被他养成了病态的逆来顺受的性格,对于些微的温柔都会发了疯的去渴求。
像现在这样,每到这个令人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我都会在心里默念数数,从1开始,不间断的数,一直数,因为没有尽头,所以我不必担心它会突然消失不见。
这是让痛苦储存的地方,看不到终点的东西,也成了我追求的一项。
“喂,醒了吧?”
拉长的恶魔腔调似如恶鬼,让我浑身打了个激灵。
不能......不能撒谎。
“醒了......醒了先生。”
“舒服吗?”
“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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