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是……你……”
周姨顿住了。
看着卿玥和萧唯,互相带着同款婚戒的双手十指相扣,莫大的惊喜感油然而生,她不禁把手边的老花镜戴上,希望掩盖自己的,看到萧唯这个家伙终于有个女人愿意要了而感到欣慰。
周姨深知,自己做女人已经几十年了,像萧唯这种看起来老实实际上闷骚的,长得不错还运动鞋全能的男生是很讨喜人。
只不过,他自己就拒绝了女性的青睐。
周姨很了解萧唯这家伙,连个男性朋友都屈指可数,人家转学后,萧唯就是个孤家寡人,那些女孩子又怎么敢接受他呢?
“想我年轻的时候哇……也是十七岁呢。青春活力,憧憬着一切美好呢……”
“你这臭小子!有人愿意要你就行了!”
周姨任然记得,自己在情窦初开之时 根本不懂篮球,但就是乐意在球场外欢呼雀跃当拉拉队,因为队长的肌肉看起来真的很漂亮……
“萧唯,对人家好点哇!”
“来,周姨也没啥可送的,这99朵百合花就送给你了,祝你们长长久久,百年好合!”
说着,周姨深吸一口气,强压自己的哽咽,从身后拿出一大束收拢在一起的百合花,看着这纯白色的花瓣许久,终究还是交到了萧唯的手里。
“当初,也有人给我送花呢……”
卿玥代替满脸颓废的萧唯接过了花瓣,同时,也不忘记握住了周姨颤抖的手。
都是女人,卿玥一眼就看的出来,萧唯除了双方父母第二个就要带着自己见得第二个人,周姨,肯定也有一些令人遗憾的过往。
“姑娘,你叫什么?”
“周姨,我叫花卿玥。”
“花卿玥呀?”
“好,好哇,真好听。”
“我家……”
“哦不,萧唯就交给你了。害,老糊涂了。”
卿玥的眼中闪过一抹异色,但她还是露出了令人感到靠谱的微笑,种郑重其事的点头示意。
就像是……
就像是一个母亲。
不,应该是一个不能触碰自己血肉的母亲那般,用无奈的,包含了爱意的,却又无法阐明 无法吐露心声,而压制者这份感情,用另一个身份去呵护他,假装自己是另一个人,明明是亲生母亲,假装自己的呵护只是一个长辈对于晚辈的呵护,而不是一个母亲对于儿子的关怀。
这就是……
这就是周姨的全部。
卿玥从她的眼中看到了这样的既视感,但她没有证据,而且萧唯早就失去了母爱,亲生母亲离婚了,下落不明很多年。
嗯,猜测,只是猜测而已。
卿玥收起自己可怕的想法,捏了捏萧唯的手。
“阿卿……怎么……?”
“阿唯,周姨是你要让我见他一面的,现在,咱们该和她还告别了,你来。”
“嗯,好。”
萧唯拍拍自己的脸蛋,清醒了不少后,忽而看见了周姨那种慈爱的,慈爱到如若亲生母亲一般的眼神,不仅冷着,情不自禁的和她对视了一小会儿。
似乎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周姨马上收回了眼神,一巴掌打在了萧唯的肩膀上。
“臭小子,以后送花,只许你找周姨买,知道了吗?”
“啊……嗯。”
“我会的,周姨……。”
萧唯被周姨的眼神,搅得内心开始变得奇怪且敏感。
“周姨……谢谢你,对萧唯多年以来的照看!”
说着,萧唯忽而跪在地上,给周姨磕了一个头。
被萧唯的这一出举动吓到的周姨捂着嘴,满脸的不可置信,但她并没有拒绝萧唯的行为。
“周姨,萧唯……”
“啧,咱也不是再也不见不是?怎么搞的那么悲伤呢?哈哈,周姨,我走了!以后,就有别的女孩子照顾我这个大老粗了!谢谢你,周姨!谢谢你对我的关爱!萧唯会记住你一辈子!”
萧唯在逐渐距离花店渐行渐远的途中,不断的,大声的,和她道谢。
随后,萧唯抱住了一跃而起的卿玥,任由她的长发盖住了自己的脸。
因为——
萧唯也流下了几颗眼泪。
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从哪而来。
更不知道,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感到深刻的忧伤。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
卿玥接受着。
一切都接受着。
“阿唯,辛苦了。”
不知不觉,萧唯在卿玥长发的间隙中,看到了步伐有些迟缓的周姨缓缓起身,留下一个背身后,把店面的门拉到了底部。
她关上了自己的大门,也把自己关在了里边。
萧唯在泪眼模糊间,似乎也看到了周姨那一瞬间的,脸上残留的泪花,在太阳的照射下反光的,痕迹。
“周姨!”
“他奶奶的,今天是怎么回事……”
“这个煽情也太奇怪了。”
“如果周姨是我的亲生母亲,那该有多好呢?”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哇哇,卿玥,我的卿玥啊,我只有你了,你不要丢下我啊呜呜呜……”
说着,萧唯忽而开始放声哭闹起来。
“阿唯,阿唯~呵呵,你可是我的主人哟~你不抛弃我,我就很幸福了~更别提~咱们手上建立的羁绊……”
卿玥摇了摇自己的手。
戒指很漂亮,做工很精细。
她也没有想到,自己很多年以前送给萧唯的两颗小夜明珠,竟然给他做成了戒指。
“不哭不哭嗷~是我嫁给你,又不是你嫁给我,阿唯,别难受……”
卿玥从萧唯的身上下来,把他按在了自己的胸前。
“你是我的,呵呵~也只是我的而已呢~阿唯,阿唯,阿唯!我爱你,胜过爱自己,胜过他人爱你~”
媚眼如丝的卿玥看着哭哭啼啼的萧唯摩擦着自己的胸脯,不禁摸着他的头发,嘴里喃喃细语着。
“阿卿,你说了啥?”
“我说,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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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言情后,萧唯终于是重整旗鼓。
“卿玥,我决定以后每天回家都买一束月季花种在咱们家里的阳台上如何?”
“不能搞得生离死别一样,我要天天和周姨聊天。”
“当然,这些花都是为你而存在的。”
“嗯!阿唯,好样的!”
看着满脸自信的萧唯,卿玥明白,自己最喜欢的地方之一,就是萧唯的乐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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