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却激情洋溢地讲述着。
有那么一瞬间、他的大脑中涌现出来的是“二联性精神病”这个名词。
如果不是共享了某些幻觉,他实在是相当难以想象,她竟然如此认真地在向自己讲述着已经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的话题的问题。
人对自己才是最有耐心的——是否意味着自己在她的眼中、其实是她的某种形态的分身分割。
即使改替了不同的可能性,也还是幻视出这个画面最容易理解。
把材料打碎,相同的重量、相同的营养成分,灌入到同一组模具中,有缺损的被淘汰掉、而合格的保留下来继续在生产线上滚动。的
对于机器来说最为擅长的领域的工作之一。
如果早就有机器来代为筛选的话,对于任何一种产品的指标都有着高得不切实际的要求的时代,就能够在相当程度上解放人力。
即使机器不需要二十四小时运转,也是可以解放人力。
机械的构造造就了一天并不需要八小时的睡眠,甚至连四小时的睡眠都完全不需要,就能够完成既浪费时间效率又低下的人类的相关工作。
全部、全部由机器代劳——
然而、创造出相同的价值需要更少的成本,对于机器来说既没有休眠、同时也没有去创造生活性感的必要,最终创造出来的利益还是给予人平均分配的话,是能够消耗更少的时间获得更多的钱。
不过最终却并非是平均分配到了每个个体的手中,而是作为雇佣者的人手中握着所有的资金。
本来应该是作为解放人类的基础的机械体,即使没有经过筛选也逐渐变成了大量人类仇视的对象。
既不需要用心维护、也不需要休息,同时能创造更多的利润价值的产物却成为了挤占人类的空间的存在。
如果把机械封起来——那么也就和封禁了克隆技术的时候是一样的了——
在某样事物已经诞生、甚至已经成熟,仅仅是彼此之间无法调节好关系的状态下,从来未曾思考过修补彼此之间的关系,而是将碍事却相对弱势的一方直接废除。
站在顶端的人、把资金集中在自己的手中并按照自己认为合理的方式进行分配,则是卡莎等一众建立的世界。
这边的世界、却是把精力用在了饲养上吗。
与其留着随时可能会爆炸的定时炸弹,还不如把他们集中一处,按照每日性价比尽量高、价格尽量降低的食物来填饱肚腹,剩下的时间就全部用来……
“这就要睡觉了吗。”他不理解地搔着头:“可是、我本来想要去参观一下那些食物的加工设备的。”
“就算是这句话也是每一次都一样的没意义重复啊。”
她无奈地戳了戳他的额头:“即使睡着了、也能够通过设备来进行关联。可惜——好像就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能够稍微排解孤单感而已,反正在离开机舱的时候,你就会把一切记忆都清零忘掉。”
希有些不甘心似的调动着大脑的思绪。
或许、她说的是正确的——却又不完全正确。
他并不会把所有的记忆全部清零,对于她的名字、和她最为基础的关系会像是下载一样进入头脑中。
可惜仔细辨认就会发现宛如无趣的初始设定。
没有细节,只是初始设定停留的瞬间。
哪怕她表现出来的亲密度肯定不止是初始设定的程度,他却要不停听她讲述,也什么都记不住。
不对、应该更进一步来解释,这边的“他”。
他自己有着可以输入、可以掌控,以及经过大量调试的质量颇高的大脑,纵然最开始降落的时候什么都无法确认,在短暂地收集情报之后也能够勉强计算出追求的答案。
无法计算——只能等着她来告诉自己。
在进入机舱的时候,能够听到她的声音,然而在他想要记忆的时候,又回到了起始点的,气泡发出“咕嘟咕嘟”声音的瞬间。
他到底是听到了呢?还是什么都没有听到?又或者确实是像他自己判断的一样,只是模拟了虚幻的场景?
从口腔中吐出气泡。
同样频率的声音,却是不同的话语。
一边是关心着他的状况、另外一边则是关心着她是否能影响他。
低沉的、宛如歌唱却又像是在吟诵着咒语的声音——
她依然没有放弃、在他能够给予回馈之前,是站在机械体的一方之中的。
越发严苛的测试,甚至类似于蜜蜂落在手背上到底是否会去攻击这种明明不同的人类也会给出不同答案的无价值的离谱测试的次数也越发多了。
他们从一开始就能确认谁是人类、只是对机器做出这样的测验。
似乎是为了测出所谓的“人性”。
不过针对于仓鼠、蜜蜂和蚊子又有着不同的答案。
为什么仓鼠和蜜蜂,想要消灭掉的答案会招致毁灭,而面对蚊子和苍蝇则是不愿意消灭会被回收摧毁呢。
如果说对于仓鼠和蜜蜂所存在的生命的价值毫无怜悯心就是危险的话,后面难道就并不是生命了吗。
被蜜蜂叮到底致死率、意外比被蚊子叮到更高;
仓鼠能够散播的传染病也并不见得就更少——
只是人类的取向罢了。
人类的喜爱、人类的厌恶,强行把这些和自然界毫无关系的规则当做考核的标准。
人类所喜欢的绿意,也和自然出现的绿意是不相同的。
只要出现了大片的林木、那么虫子也是一定要出现的,有着虫子的出现当然也有着鸟类。
人类会因为讨厌虫子这种理由,向林木使用大量的杀虫剂——鸟类很可爱被保留下来——
想法是完美的、实际实践起来却是相当困难。
在都市内随意喷洒驱除蚊子的药剂,也会导致蜻蜓大量减少,然后随之而来的则是迎来更多的蚊子,并且还是对驱蚊剂耐受的蚊子。
林木上被杀虫剂杀死的虫子、无论是被鸟类吃掉,还是再也找不到食物,并不能如人所愿让鸟类的数量增加。
把自己一厢情愿的审美,施加在毫无关系的事物上——
保护。
道德。
守则。
她也差一点在奇怪的问题上成为牺牲品——在险些答错的问题上她没有感觉到对她应有的宽容,简直就像是下一秒就要把她回炉重塑一样。
明明这些家伙一点都不关心所谓的生命权、并且脑部构造不同即使有着智慧机能,也不可能有同样的脑回路——
机械拥有符合人类道德的所谓“人性”才是异常的。
希尔察觉到如果不是在刚刚出生的时候就和人类相处、在脑海中植入了“人类”的概念,大概对于人类既没有想要争夺得你死我活也没有想要覆灭对方的想法。
不存在的东西是不会想到毁灭掉的——
正如人类不会去想着消灭地球上某个还没有记录在册的生物,甚至在看到的时候可能还想着要保护它们——
人类不去刻意筛选重视人类的机器,而是放任它们,也许在交汇的时候还真能得到想要保护人类的机器也说不定。
可惜在这种筛选制度下,越是深入了解反而越是觉得人类这种生物的莫名其妙——自己不认为他们有着特别需要保护的价值——
那么其他的机械脑的持有者说不定现在对于人类的印象是更为糟糕的。
她俯身看着在自己的手掌心中不断蛹动的虫,思考自己到底是应该把两只手掌合拢,还是该放任它继续生存——
人类大多应该是讨厌虫子的,可是又不能忽视也许他们会说出虫蛹能变成蝴蝶,若是拍死掉显得自己像毫无同情心的铁皮……
虫子在手掌心攀爬的时候,冰冷的触感在掌心沁开。
她竟然有种意外的舒适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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