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那柔和的眉轻轻皱了皱、拉扯了一下嘴角。
“怎……怎么了？难道我说错了吗？”
“不、完全没有。”希尔展颜笑道：“应该说是说对了话、太过正确，所以才把气氛凝住了。”
伊莱沉思了片刻、从胸口抽出一张手帕来。
虽然伊莱的确是波涛汹涌的类型、但为什么要把手帕放在那种地方？
如果是钥匙或者机密文件什么也罢了、区区一条手帕……
“嗯？”伊莱的目光撞上了希的视线、哈哈一笑道：“女王殿下的夫君大人果然是男人啊、虽然对我总是有意无意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但是却不嫌弃水球呢，还是会忍不住盯着看……”
“……”希忙收回了目光。
“没事没事。这玩意说穿了就和鼻子眼睛嘴巴一样，就是身体的一部分而已、没什么特别意义。会有人被盯着凸起的鼻子看就害羞的吗，并不会呢——
但是如果长着个鹰钩大鼻子确实目光有意无意容易被吸引过去，所以看到了胸口比较凸出想要盯着看和盯着鹰钩鼻被勾起来的好奇心本质上也没啥区别，被盯着的也根本就没必要不好意思。”
伊莱用手指从两侧戳动了一下，就像是烤好刚出炉的蛋奶布丁被倒扣在透明的玻璃杯中的质感，抖抖摇摇的。
她抿了抿唇、露出恶作剧似的笑容——
“小声告诉您哟、本座今天可没穿内衣。”
希：“……”
“喂、喂。”希尔拍了拍希的脸颊、小声警告伊莱：“才刚的调戏你解释成是试探、本王也认同了你的说法。但既然已经解释开了、还在说这种话，本王可就是要视为你在本王夫君性骚扰，要提前送客了。”
“啧、试探一结，突然变得真小气呢，女王殿下。早知道我刚才在不会被苛责的试探时间就应该再过分一点，这样才够本啊。”
伊莱、一边用手沾着杯底的残酒、在手帕上写着什么，边小声吐槽着——
“再说才刚不是女王殿下的夫君盯着人家看的吗？他盯着看是可以的、我陈述自己没穿内衣的事实就不可以——事实上，就算没贼兮兮的，目光就那么定落着，怎么不算是他对本座的性骚扰啊？这也未免太不公平了。”
“您这是开什么玩笑啊。”妮可“啧”了一声：“在克韦夫利就算袒胸露背在大街上都不会觉得羞耻，顾命大臣殿下您竟然还怕看的吗？再说、最先说那不过是鼻子眼一样身体一部分的发言的也是您啊。
很明显您根本就半点不在意、您毫无被冒犯的样子，却语薄言轻去调戏纯情者，自然您是骚扰一方——”
妮可顿了顿、道：“总之，若是一段话您不会对您的家人说、那自更不该对着其他关系没那么近的存在说了。”
“但问题是您认为不合宜的那些笑话，本座对着父亲表兄姐妹什么的也会说哦、还有对着构造都市的臣子、工匠也都有过如此顽笑的时候，他们全都不在乎。别的人都不在意、偏就某个人心怀耿耿觉得自己被冒犯了，那么要请这个人好好反思一下，到底是玩笑太过分了还是在意的家伙太玻璃心了、连点普通笑话都接受不了——
都是成年人了、尤其——”
她的指尖仍在手帕上滑动、微抬眼睑扫了希尔和希——
“阁下都是和女王殿下结过婚了，他对于本座的调戏退避可以理解为忠贞心，但本座随口的的两句话要是也能让他内心暗潮汹涌、芥蒂滋生那到底是在装什么清纯啊。”
虽然希对于她写在手帕上的东西什么都看不懂，但是却能看得出那是那能在杯子上雕刻出花纹的手苍劲有力、同时又不失纤细，一手字也和她雕琢出的花纹一样流丽。
“您说的对。”希点头道：“在下确实不在意——”
妮可“嘶”了一声——大概是为自己是在帮希说话、结果他竟然还在这里体现出肚量来的行为有点不适吧。
如果有好感度计量器的话、估计之前在后花园以及对伊莱调戏坚定的态度而增长的好感度又下滑的趋势。
“嗯、听到了吗，伊莱大人、女王殿下，像刚才我想要喂他酒他却拒绝了——看得出他是个直率的、不适哪怕得罪人也要说出个‘不’字来，那么他说了不在意本座的话就是不在意吧，本人都如此表达了、二位更不该为此不平……”
“抱歉。”希打断了伊莱：“的确是我先凝着您的胸口看的才引出这事情来，即使我现在解释成我只是好奇为什么会拽出一条手帕来——又不是罕物、也不需要藏起来，为什么偏要放在那里，听起来也像是在为自己的行为开脱狡辩，所以这所谓的解释我也就只说一遍，多一遍多一个字都不会再重复——
在下没有怀着恶意、但只要让您不愉快了，我就该道歉——不过话说回来、就算做了不好的事对方不在意，那也是对方的宽容心，不该当成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玩笑什么的、要对方觉得好笑才算数，取悦了自己也并没有逗得对方发笑，一味用刀子嘴豆腐心来敷衍算是没礼貌的表现了——在下知道您和女王殿下、妮可大人还有侍卫大人熟络，我当然也能看得出您想做出端庄守礼的样子也是轻而易举，就这点程度谁也不会一直记恨着的。
然而‘朋友’和‘友谊’也不是万能挡箭牌，对方说了停、就该收起刀子嘴来，此刻没人在乎那颗豆腐心了。”
他悠声：“您的调戏没有恶意、女王殿下和妮可大人的劝阻也是安着好心，如果您也会有会感觉到冒犯、会生气会烦恼的时候，那就没权利笑话其他人是玻璃心——或许您在意的点对其他人来说也很微不足道、但您就是会很生气；那么换成别人也是一样的、您觉得无所谓的是对方的雷区——
所以所谓的‘宽容’‘脆弱’意义也不是很大，宽容的人和脆弱的人往往都只是生气的点异于常人。我说不生气也并不是什么值得特别赞赏的事、有人会怒吼更非是合该被吐槽——”
“原来如此。那也就意味着、我调戏您甚至差点让您中了生不如死的诅咒，您还是能冷静分析我构造都市略策，是因为我那些招惹人的点恰好不会让您记仇的吗？”她轻轻地抖着手中的手帕、转向希：“那么这个又如何？”
希一个字也不认识，不过听到妮可倒吸冷气、瞥见了侍卫瞳孔收缩的样子，似乎不是什么有趣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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