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尸的意思是……？”
墨影一脸无语地看着卡利特的脸。
“虽然已经听说了你好像把我辛苦设定的东西全部都抛弃，变成了徒有其表的玩意，但是，竟然连这么基本的东西都要问……”
墨影抬起手扶住了额头、手掌心轻轻地一蹭，蹭掉了一层纯白。
“就是腐烂的尸体嘛——嘛、这么一说，看起来，我刚才的言辞好像有误，我还是订正一下吧——
不是腐烂的尸体、就是纯粹的尸体而已。该怎么说呢，就是一群死掉的人，但是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继续生存——不对，不如说在这种时候才会正式开启生命。
毕竟如果是生命的话，就是会凋亡的——在死去之后尸体的大脑又再度活性化，会把之前的记忆都忘得干干净净，没有心跳、不需要呼吸、也不会有血液流动，当然——也没办法诞下什么。
不过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不便利，也不需要再死一次。
所以这里的‘出生’反而和其他世界的‘出生’处在完全不相同的状态哦。在这里说到‘出生’反而是其他世界死亡的时候，在这里新生的婴儿会被叫做‘待死’期。”
“待死——Death——”希耸了耸肩：“真是无聊的冷笑话。”
“呜——”墨影瞪大了眼睛：“本来我都做好了没有人能听懂我的梗的准备了，结果没想到有人听懂却比没有一个人Get到还让我受打击——”
他用手掌抹了一下脖子。
“我的话——嗯、Death啦。”
“……”几个人把墨影丢在身后、懒得理会他。
“不过——话说回来——”看到没有人理会自己，墨影也不由得感觉到无聊了起来，忙忙地追了过去：“这个名字我倒是完全没有开玩笑哦，真的就叫做‘待死’期。”
“所以你现在也进入了那个状态了？”从通讯器中传出来了白鸦冷冷的声音——
“看起来、这一次结束之前要想个办法把你处理掉了呢。”
“完全没有！”
“我有一个问题——”庞戈忽然开口问道：“既然在这里诞生的人反而会失去生育能力的话——那岂不是说，这里的人口会维持在一个相当稳定的数字吗？”
“庞戈……”莉丝蹙眉道：“为什么？不是还会有人出生吗？”
“不、如果说一个人死去了之后会把之前的记忆清空，被当做真正的出生的话，那么肯定是把刚出生的小孩子就杀掉，让他们直接脱离‘待死’的状态直接切入生存状态比较完美吧？当然——前提是那些小孩子能够长大——
如果不能的话，就选择在青少年时期真正降生——为了避免投入太多的感情，最好在出生期到培养的时候，把他们限制在一个相对狭窄的空间内，这样就不需要再为‘死亡’而悲痛了。价值观都是被塑造的，对于一对夫妇来说，只有让孩子进入这个状态，才是真正出生了的话，他们也不会认为在这个事件内度过的十数年到底有什么不人道的地方。”
“那不就是……”希尔低声道。
“嘘——”庞戈朝着通讯器吹了一声气，示意她别再说下去。
某种意义上，希尔的意识也是后天灌输的，所以对于这个流程虽然谈不上一模一样，但是在核心部分的共通之处却意外很能理解。
那么，既然是这个基地之中的前辈，他会说出这种发言，其实某种程度算是他的正常思考。
可是——还有其他这样的世界存在着……听起来比这里还更加残忍……
还有什么必须回收的要素吗？
在这里回收回去的，也都是腐尸吧。
不对、虽然没有腐烂——但是是尸体。
在希尔生活着的世界，人还是会正常死亡的，死亡之后也不会变成这种半永生状态。
如果引入了这边的个体、岂不是可能会造成同样的负担了吗。
“我有异议。”莉丝忍不住反驳道：“虽然你的想法不算是不合情合理，可是在这种结构下就很不合理了——既然尸体已经无法诞下新生命了，那么肯定会在这种制度下，终究不会存在活着的人了，那么又哪里来的父母呢？难道是要逼迫着脱离了‘待死’状态的青少年必须留下孩子再死亡吗？”
“应该是一种可行性方案。”
“什么啊。”莉丝拉扯着嘴角：“恶心透了。”
“小心提醒莉丝丝一句、唯独我们没有什么权利指责人家恶心的说——”皮艾维尔像是无意识地说出了一段相当刺人的话。
“嘁。”莉丝沉吟了片刻，却还是默默吐出：“那么我说，我们彼此之间是一样恶心，这样总可以了吧？”
“……”
皮艾维尔吐了一口气，像是有些无奈地轻轻摇头。
“那么——墨影大人、请问您在那里探查到的，他们是采用了什么手段来延续后代呢？是像莉丝大人猜测的那样吗？”
“确实就像是庞戈所说的一样，是一种可行性方案，但是实际上操作的时候使用的却并不是那种方式。”
他吸了一口气、从肺部挤压出来。
“如果要是任由这种模式来持续下去的话，那么这里的资源很快就会被耗尽的——基地的各位应该知道，实际上我们所能检索到的部分全部都是克隆被封锁、记忆的移植也被限制在了非同等基因的幼儿身上，还要经过严格的审核——尽管现在已经没有组织能够管得了这种情况，出于自身聊胜于无的道德，还是会遵守最基础的部分。”
“聊胜于无的道德的形容也太过分了吧？”
莉丝有些不快地低吼着。
“就是不是0、而是0.1。”
“……”
虽然莉丝还要继续反驳下去，却被站在一旁干笑着的庞戈完全阻止了。
“从根本上来说，他的话语并不算错。”
“又是根本上——”莉丝的脸上露出了凶狠的表情：“难道对于你而言，我们的所作所为就是那么空虚的事情吗。”
“我想并没有人那么说——反而也许是这里发生的事情远比我们鬼畜得多。”庞戈在安慰着莉丝的时候，大脑也在高速地运转着。
“等等、我想我大概知道了——”庞戈点点头：“选中其中的一部分吗？把可怕的行为奉为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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