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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命运转轮的出错

第二章:命运转轮的出错

如果父母仍健在的话,我们应该会是很幸福的一家吧。

我的母亲死于休克性的窒息,心脏骤停。

这种窒息是一种家族遗传病,正好,就在祈爱与我诞生的时候,被夺去了生命。

后来我才得知,母亲是以自然生产的方式生下了我和祈爱。

因为据医生说,当时的我和祈爱在母亲体内粘得很紧,无法采用人工的方式助产,只能让母亲自然分娩。

在母亲的努力之下,我的头先探了出来。

而祈爱的小头就俯在我的胸前,之后也露了出来。

我和祈爱是双胞胎。

母亲在生产出祈爱后,就闭上了眼睛。

当时我们一家居住在环境优良的乡下小镇。父亲是这个小镇唯一一所学校的老师。

由于是比较偏僻的地方,医疗设备也不是很好。母亲的死,让父亲感到非常内疚。父亲直到死之前,仍认为是自己的决定才让母亲离开了人世。因为,父亲执意要去这个小镇教书。母亲深爱着父亲,也跟随着父亲来到了这个小镇。

但是......

母亲死后,父亲带着我和祈爱,来到了这个都市。

为了离开那个伤心的地方。

父亲变得不爱说话,只有在我和祈爱面前才会露出笑容。

而且,父亲的工作十分拼命。

所以,才有了现在的套房。但是代价就是,父亲在去年的某天,累倒在了岗位上。

再也没有醒来。

我想死,真的想死。

为何命运如此捉弄人。

人为何如此脆弱无助。

在死亡面前,一切都是那么无力。

但是,我还不能倒下。

因为,我还有祈爱。

父母的双亡,让照顾祈爱的重任一下子压到了我的肩膀上。

很累,真的很累。

但是,却能给我一种存在感,以及一种安心的感觉。

有祈爱,一切事情都能顺利解决。

我是这么坚信的。

也会一直坚信下去。

我一直工作到了晚上7点才下班。

今天需要写完一个程序。

我提前两小时完成了这个程序。

“终于结束了,得赶快去医院才行。”

长时间的坐姿让身体变得十分僵硬。

我扭动着全身的关节,骨头传来格拉格拉的声音,我感到十分舒服。

“祈爱一定等急了吧。”

我往医院跑去。风在我耳边发出刺耳的呼啸,我的胸口渐渐喘不上起来。这时候,我才发现我是一路跑到了医院。

整整几公里,我一直在奔跑。

好累。

我不断喘着气。

好久没这么跑过了。但是没有办法呀。平时我都是傍晚就来看望祈爱,但是今天晚了两个多小时呢。

不过我很高兴,这种期待的感觉。

“祈爱,我来了。”

我跑向医院的后门,然后找到了通往伊甸园的电梯。

夜晚下的伊甸园十分迷人,但是我无暇顾此。

因为祈爱仍在等我。

每天都是如此。

就在我爬上二楼时,手机响了。

很意外,是萱姐打来的。

其实,有时候萱姐的电话我不敢去接。

因为,如果她会打电话来,都是关于祈爱的。

祈爱的身体状况,全在她的掌控之中。

所以每次萱姐打电话过来,我都会先祈祷。

“萱姐,什么事?”

“小愿,你在哪?”

“嗯,在二楼了。”

“是吗,那你快到三楼来,我有要事找你。”

“嗯。”

并没有在电话中提到是什么事,不过听她的语气似乎很着急,想必是有要紧的事情。总之,到了三楼什么都知道了。

这么想着,我跑上了三楼。

“小愿......”

我刚跑上三楼时,萱的身影就出现在楼梯口。

“怎么了,这么着急?”

我露出一丝微笑看着她。

“...唉,进来说吧。”

她冲我露出一个苦笑,打开了值班室的门。

“怎么了?....”

我虽然满脑子雾水,但还是跟着走了进去。看心美的脸色很糟糕啊,希望不是什么坏事。不过越是这么想,心跳的就越是不安啊。

我也跟着走进了值班室,然后关上了房门。

“坐吧。”

萱拿来一张凳子给我,我道谢后接过凳子坐了下去。

“怎么了,搞得这么严肃,这可不是平时的你哦。”

我朝她笑着。平时的她可是特别爱开玩笑的一个人呢,严肃不是她的风格啦。

“是吗...哈哈..”

萱总算露出了一丝平时的微笑。

“今天找小愿过来,是有一件事情要宣布。”

她的脸色突然开始认真起来,这个举动让我收回了笑容,我也回以她认真的表情。

“在说这件事之前,我希望小愿一定要坚强,和以前一样好吗?”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说的这么令我不安,但是我还是点头答应了。

“嗯,我答应你。”

“唉......”

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把一份白色的报告单递给了我。

“这是......?”

“看吧。”

我接过报告单。

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关于妹妹的身体状况。

但是仅仅瞄了几眼,我就感觉胸口沉闷地喘不过气来。

“这……”

我颤抖着手,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唉……”

她紧锁双眉,走到我的面前。

“我也没想到,病情恶化了……”

“为什么…必须是她!!明明都好转了不是吗!”我声嘶力竭地咆哮着,将报告单撕了个粉碎,白色的碎屑无力地在半空中垂落,洒落了一地。

带有病危字样的碎片无力地垂落在冰冷的医院地板上。

“我很抱歉,小愿……”

“不,错的不是你,不是你……”

我尽量朝她露出一个僵硬的微笑,然后扶着墙站了起来。胸口好闷......超级难受的感觉。

“…………:”

她没有说话,只是盯着我。

“那么,目前的技术真的不能治疗吗?”

我无力地问着。

“没有……唯一的手术方案,是目前唯一治疗这个病的方法,但是成功率……几乎为0,医院采用的,是为了维持小爱的生命治疗,但是也只能是尽可能地维持.”

“是吗......”

我扬起头看着天花板,竭力忍住了眼泪。

“小愿。”

萱蹲在我身旁,伸出双手搂住了我。

我能嗅到她身上的淡淡幽香。

“我知道这对你现在打击很大,我也知道你现在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但是。”

她的手用力地抓住我,那张脸上的表情,从所谓有的严肃,认真,伴随着一丝哀伤。无法想象,平时那么爱笑,开朗的她,那个护士,那个我认识的萱姐,是现在在我面前的她吗。

“你现在无论如何也必须振作起来,小爱她,需要你……”

“你如果现在倒下了,小爱她……”

平日里一向十分坚强的,伊甸园的这个护士,竟然哭了。

现在,脑袋一片空白,似乎,这具肉体也不属于自己一般。好空荡的感觉。我真的活着吗?哈哈,为什么哭不出来呢?为什么我毫无知觉呢?搞不懂呢。

“你有听到我说话吗,小愿?!”

哭红双眼的她用力摇晃着近乎崩溃的我。

我木桩一般地站着,任凭她摇晃着我。

“小爱她……只有一年不到的生命了!”

从十天前开始,妹妹的命运齿轮就开始缓慢转动了。

不,或许更早。脆弱的齿轮,随时都可能停止。当这转轮真正停止的时候......我又该如何呢?

此时正是新年的第一天,我独自行走在繁华的大街上。

我希望通过自己的力量让妹妹幸福。失去父母的我们,承担的太多了。

但是……现实和理想总是遥远地可怕。

(一年吗……)

我靠在墙壁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为什么,非要让她来承受呢……)

“小爱,都怪我无能……”

“你才19岁……”

我抬起头。

和下雨时不同的,但同样充满阴霾的天空,开始飘起了冰晶。

“唉。”

这十天,我想了很多。

最后,我终于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小爱的痛苦,比我要更多。

在小爱最后的人生中,只有我与她同行。

我不能倒下,我要让她最后一年,是快乐的。

老是消极可做不了什么哦,是吧!

我抬起了头,看着天穹。

泪水顺着脸颊滚落而下。

过年了,工作的事情总算可以暂时扔在一边。15天的假期,我总算可以有更多的时间陪伴小爱了。我现在,一步也不想离开小爱了。

而且,我做出了一个决定,可以和小爱永远在一起的决定。

在新年,我挑选了一件专门送给小爱的礼物。我相信她绝对会喜欢我送给她的。

现在,我正拿着这件礼物赶往伊甸园。

电梯门合上的刹那,嘈杂的声音突然之间便消失了。电梯内只有自己不均匀的呼吸声。

很快地,熟悉的伊甸园到达了。

月光下的乳白色建筑物也被染成了宝蓝色。在这宝蓝色之中又点缀着温暖的淡黄色的灯光。

看上去十分温馨。

在宁静的初春的夜晚。在这属于伊甸园的夜晚里,吹来的冷风仍有冬天的意味。

和喧嚣的都市和世界不同,尽管已经是新年了,但是这里仍是那么安静。

这让我再次感受到了这里的世界和凡间的格格不入。甚至可以说是自立一方的世界了。

乳白色的哥特式建筑包裹在一片温暖的灯光之中,静静耸立在湖面旁。

夜空中偶尔飘下的雪粒,拍打在我的脸上。

只有到达了这里,才能让我的心得到短暂的安宁。

走到三楼,我朝妹妹的病房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过年的关系,值班台没有一个人,但是这不重要。

我来到妹妹的病房门口。做了一个深呼吸,露出最温和的表情打开了房门。

祈爱正靠在枕头上,直勾勾地看着电视屏幕。电视上好像有祈爱很感兴趣的东西。

虽然是新年,但是床单和房间仍是一沉不变的白色呢。

“我来了,小爱!”

我微笑地朝她打招呼。随着我的呼唤,小爱转过了头,将视线从电视上转移。

“小愿~你终于来了!”

祈爱清澈的瞳仁内满是期待和温和。

“嗯,去买了点东西所以来晚了,对不起。”

我走到她身边坐下,温柔地抚着她的秀发。

“话说回来,小爱在看什么呢,那么入迷?”

我把头转向电视屏幕。

电视上播放的是纪录片的样子。而这部纪录片,正在播放着流星雨降落的样子。

“流星雨哦!”

小爱朝我说道。

“是啊,流星雨呢,真美啊。”

壮观的流星雨群在电视上出现。

我突然感到胸口处一沉,随之一阵熟悉的甜甜的香风。祈爱撒娇似的把头靠在了我的胸口。

“哥哥……祈爱有一个最后的心愿,就是再去看一次流星雨哦。”

祈爱叫我哥哥了。

我突然感到胸口里的某处揪心的疼。

“可以哟,哥哥会让你看到的,一定!”

我搂着她说道。

“嗯。”

祈爱点了点头。房间内的气氛突然压抑起来。

“能看到流星雨的话,祈爱就满足了。祈爱想和哥哥一起看流星。这是祈爱从小就开始的愿望。”

“……”

我哑然了。流星雨出现的几率十分少,可能好几年也等不到一次,我能满足祈爱的这个愿望吗?

“嗯,哥哥答应你,一定会带你去看!”

我点头说道。

但是为了祈爱,我愿意。

我第一次用哥哥这个称呼,承诺了我的双胞胎妹妹的心愿。

突然感到重任,但是好幸福。

“太好了!”

祈爱微笑着看着我。

我看到了更加强烈的期待。

为了眼前的可爱的妹妹,就算我死了,也一定要制造一场流星雨。

“对了小爱,我给你买了新年礼物哦!”

我把一个足有半个祈爱大小的长方形礼盒放在了床上。

“哇~里面是什么呢?”祈爱凑了过来。

“打开看看吧。”

身为祈爱的哥哥,我早就知道祈爱所期待着的东西。

“嗯!”

拨动着小手,礼盒的包装一层层地褪去。

接着,闪烁着银色金属光泽的物体暴露在空气中。

那是一件银白色的天文望远镜。

足足有祈爱半个身子的大小,在底端有可伸缩的三角支架,在中间部分,有一个调节聚焦的转钮。

“哇!”

简单的,充满快乐的惊喜叫声。

祈爱开心地捧着这个望远镜。

“谢谢哥哥!”

祈爱转过头朝我微笑着。

那是祈爱入院以来第一次发自真心的笑颜。

“小爱一直就想要这个了!在这里的位置说不定能看到流星哦!”

祈爱翻弄着望远镜,一脸珍爱的样子。

“嗯。”

我抚摸着她的头说道。祈爱的喜好我自然知道。从小就不喜欢和陌生人说话的她,需要的就是一片宁静的星空。

“我去给你倒点开水,该吃药了哦。”

我拿起白瓷杯离开了房间。

祈爱朝门口的我招了招手,继续低头组装着望远镜。

说是组装,其实只是将望远镜支在窗口那么简单。但是对祈爱来说,还是有点困难了。

我扭开热开水的龙头。滚烫的开水散发着白色的烟雾流入瓷杯内。

祈爱的生命,也和这水流一样,飞速消逝着。

要吃的延迟生命的药物越来越多,但是作用却一天天在减少。生命随时可能停滞。我真的不敢想像祈爱会离开我身边的那一天。

现在的我,为了祈爱必须坚强,强装笑脸。

但是,我的灵魂,承受着和祈爱一样的痛苦。

不仅是双胞胎之间的羁绊。

盛满了开水的瓷杯,在行走下微微晃动着水花。

我很小心地捧着这杯水,走在伊甸园三楼的走廊内。

这里是伊甸园,无法得到救治的人们最后的选择地。

在白色的雪花以及空气中夹杂着的淡淡火药味中,春节也终于来临。

好热闹啊。

白色的世界下,街道闪耀着奇妙的色彩。我今天异常开心地走在路上。因为春节的关系,祈爱也被批准了回家休息一周。

虽然很高兴祈爱能暂时走出那个如囚牢般的伊甸园,但是。

这是伊甸园不成文的规律。只有我知道,凡是在伊甸园里的患者,都是严禁出去的。但是一旦批准也就意味着……

祈爱的身体在一个月前开始更加严重了。徽章好像也被换成了更加深的一层颜色。

随之增长的,是昂贵的费用。祈爱的病症已经是严重的晚期。目前,针对前中期的药物已经对祈爱起不了太大作用,现在给祈爱使用的,是临床实验的新种药物。但是,有一点能肯定的是,目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维持祈爱的生命。

明确知道这一点的我,即使不愿承认,但是还是得接受。

虽然是早春,空气中依然夹杂着冬季残余的些许寒冷。我紧了紧手提袋,往家中走去。

自从父母离去的那一刻,我和祈爱便是相依为命的,这个世界上唯一有血缘羁绊的亲人。无论是对我,还是祈爱。祈爱和我,是不可能分离的。没有翅膀的鸟,怎么会飞翔在浩荡的蓝天之上呢?

今天是春节的第一天,是一年中最热闹的时候,但是我却完全高兴不起来。

因为,这可能是祈爱人生中最后的一个春节。

祈爱的生命在不断流逝,速度之快让我恐惧。我无法想象没有祈爱,我将如何生活。我之所以前进到现在,因为祈爱是我的支柱。

但是今天是春节,愁眉苦脸可不是我的风格呢!

我拍了拍略显僵硬的脸庞,走进房间内。因为治疗问题,我已经要花完父亲的遗产,但是这栋房子,我是不会放弃它的,那是我们一家人存在过的痕迹。

祈爱需要的药物和治疗都价格不菲,但是还好仍在我能承受的范围。所以,就算一秒,哪怕我最后的钱只能让祈爱多活一秒,我也想尽可能维持祈爱的生命。

家中没有什么有来往的亲戚,也省去了我去拜年的时间。我走到二楼走廊,打开了其中的一扇门。

这次出门,也是买了不少平时不舍的吃的食材。犒劳一下出院的祈爱。而且祈爱的时间在不断减少。这点我是非常清晰的了解到的。

我是祈爱人生中最重要的人,我注定会守护着她。

祈爱并不能随便回家,但是她的房间我都有好好打扫。包括父亲的房间。想到这里,我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被紧锁住的某间房间。那曾经是父亲居住的地方。

“哥哥,欢迎回来。”

刚打开房门,就看到了那张熟悉的笑脸。

是祈爱。

受到病痛的折磨,祈爱已经不能自由走动,代替那双腿的,是一辆轮椅。祈爱并不是残疾,只是,现在走路要消耗很多体力。祈爱一劳累就会犯气胸,还会引发一系列症状。

“嗯。我回来了哦”

我抚摸着祈爱柔顺的黑发,放下了袋子。

娇小纤细的身体披着厚厚的毯子,祈爱整个人缩在轮椅里。

“冷吗?”我把食材放在厨具上时,注意到了祈爱的变化。

“嗯。稍微有点,不过应该没关系……”

祈爱超我微笑着。

“那怎么行。”

我走过去,脱下自己的绒大衣,盖在了祈爱的身上。

“啊……哥哥,我没关系的……”

感受到了背后的温暖,祈爱转头看向我。微红着脸的精致脸庞充满了担忧。

“没事的,哥哥不会冷哦。”

我温和地抚摸着祈爱的头。

“不好意思,家中没暖气呢。”

“不。”

祈爱摇了摇头,说道。

“有哥哥在,小爱就不会寒冷了。”

祈爱从厚厚的衣服中伸出白皙的小手握紧了我。

“哥哥,一直以来都谢谢你呢。”

看着祈爱认真的可爱样子,我微笑着。

“没关系的哦。我们可是相依为命的兄妹啊。身上流着同一样的血啊。”

“好的,哥哥去做年夜饭咯!”

我站起身走进了厨房。

祈爱穿的并不少,但是她的体质比一般人差了两倍以上。这一点让我不得不小心保护她。

“笨蛋哥哥……”

祈爱注视着厨房,捂住了胸口。

“对不起……我的身体。”

“让哥哥承受了太多负担了吧。”

祈爱望着厨房内那个熟悉的背影,眼角的晶莹泪珠慢慢顺着脸颊流下。

时间缓缓流逝着,虽然肉眼无法窥视到时间的轨迹,但是时间仍在流失。

一直到春节联欢晚会开播的前夕,最后一声爆竹声停止时,我终于完成了这顿年夜饭。

是只属于我和小爱的年夜饭。

“开动吧。”

我向祈爱递去一双筷子。然后,自己也拿起了一双。

“……”祈爱紧紧握着筷子,一直盯着桌子上还冒着热气的菜。

“怎么了?不吃吗?”

看到祈爱发呆的样子,我伸出手在她眼前挥了挥。

“啊,不好意思哥哥!刚才有点走神了。”

似乎是回过神来了,祈爱动手夹起了一块红烧排骨,放在了碗里。

“在医院里,还不能吃这些东西呢。”祈爱喃喃道。

“没关系哟,今天是例外!再说了,红烧排骨一直是小爱最喜欢的不是吗?”

“嗯……”

坐在对面的祈爱朝我投来一个微笑,然后把碗里的那块红烧排骨塞进了嘴里咀嚼起来。

“怎么样?好吃吗!”

我略带紧张地看着她,说实话我的厨艺确实不怎么样。

“…………呜呜”

祈爱抬起头看着我,她竟然哭了。

“怎么哭了?是很难吃吗?”

看到祈爱哭了,我吓了一跳,也赶紧塞了一块排骨放在嘴里。

肉香伴随着酱汁在口腔里散开。很好吃。

我证实了红烧排骨的味道,是没有问题的。

“这…是妈妈的味道。呜呜呜………”

祈爱痛哭起来,整张脸都埋在毯子里。

“……………”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眼睛酸酸的。

离开座位,我走到祈爱身边,轻轻搂住了她。祈爱感受到我的存在,也把脸埋进我的怀里。我能感受到,她那团炽热的鼻息。

“没事的,哥哥会一直在你身边。”

窗外,象征新年的烟花也在一声巨响中升上了天空,在阴暗的苍空中绽放。

“小爱,新年到了呢。”

我温和地说着,抚摸她的头安抚着。祈爱的身体也渐渐平静下来。

终于,祈爱从我的怀中探出了头。双眼哭的红红的,但是脸上却满是幸福的笑容。

“新年快乐!哥哥”

说完,祈爱又重新趴在我的身上,就像一只小猫一样呢。

“新年快乐,小爱。”

电视里的春节晚会喜庆地播放着,我和祈爱也面对面地一起吃了一顿年夜饭。

不过……我能让祈爱再一次吃到我做的新年饭吗?机会是否有呢?我不得而知。

雪花,慢慢地从新年的天空之中缓缓飘落,静静覆盖在这个热闹的城市上,与灯光融为一体。

偶尔的几声沉闷的爆竹声,仍显示着这座城市还处在新春的余韵之中。

墙壁上的时钟指向了11点。

我端详着祈爱可爱的睡脸,轻轻地为她盖上了被子。看样子她已经睡着了。

“今年,也下雪了啊。”

我走到窗前看着窗外。偶尔有些许雪花划进来,带着些许冷意。停顿片刻后,我关上了窗户。

尽管外面的温度很低,但祈爱的房间内十分温暖。

那么,我也该去休息了。

这么想着,我离开窗户,朝门口走去。

“哥哥…”

正当我打算离开时,祈爱的呼唤从耳后传来。

转过头一看,原本睡着的祈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来了。睁着一双乌黑清澈的眸子直直地盯着我。

“怎么了,还没睡吗?”

“嗯…我想,哥哥晚上陪我一起睡,可以吗?”

祈爱的小手紧紧抓着被子的一角,略带期盼地看着我。

虽然今年已经19岁了,但是总归还是个孩子吗……

我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微笑着说:“可以噢”

“太好了!”

祈爱用小手拨开了被子,空出了让我进来的地方。

我躺在祈爱身边,在温暖的被窝里,我感受到了祈爱娇小身体所散发出来的温度。

祈爱现在穿着我在她16岁生日时给她买的礼物,那是一件连体的熊猫睡衣。

或许是身体的原因,这数年前的睡衣在祈爱娇小的身躯上竟显得宽松。

“哥哥。”

随着祈爱的呼唤,我感觉到身体一阵柔软。飘来的牛奶清香把我从记忆中带回现实。

低头看着静静躺在我怀中的祈爱。她纤细的身体紧紧地贴着我,大腿上传来的柔软的触感,再次证实了祈爱的柔弱娇小。

“嗯?”

我溺爱地抚摸着她的头发,轻轻地把熊猫睡衣的帽子给她带上。祈爱白皙柔嫩的肌肤和黑白的熊猫睡衣很是搭配。祈爱的可爱让我又顿生怜爱之心,我更加紧地抱住了她。我,只想守护怀中娇小的存在,仅此而已。

“……”

祈爱闭上了眼,看上去似乎很享受我的抚摸。

“哥哥。”

“如果,我和妈妈一样走了,会怎么办呢?”

祈爱说出的这一番话让我的手瞬间僵硬起来。

“傻瓜,祈爱怎么会死呢,不可能的吧!”

我慌乱地说着,尽管想让自己平静下来,但是……

眼泪似乎也要流出来了,我扬起头看着天花板,拼命忍着泪水。

我不想让祈爱看到我最脆弱的一面。

“如果,祈爱真的不在了,希望哥哥能一直生活下去,就当。祈爱从来不曾存在过吧。”

虽然看不到祈爱的表情,但是我似乎体会到了祈爱的心情。

“不会的,笨蛋!”

“不,哥哥,你听我说。”

祈爱伸出手轻轻盖住了我的嘴唇。

“这么多年来,我想哥哥也一定累了,为了我,哥哥做的太多了。我不想让哥哥为了我一辈子都这么下去,我希望哥哥开心,哥哥应该有自己的生活……”

“祈爱的身体,祈爱自己知道。”

祈爱缩回了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身体。

“这具身体,还能支撑多久呢。呵呵……”

祈爱凄惨的言语让我再也忍受不住。

眼泪,已经遮蔽了我的双眼。但是我无暇顾此,我更用力地抱住了祈爱,大声痛哭起来。祈爱也泪流满面地回抱着我。

“傻瓜!大傻瓜,你就是哥哥的全部啊!!”

“笨蛋!小爱大笨蛋!你就是哥哥的全部啊!!”

“所以......我会守护你的小爱!”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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