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好的第二天。
今天我并不是被隔壁房间的聒噪声弄醒的,反而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按照小时候家里人给我说的,在被子里闷着,发了汗就发烧好了的方法,我睡觉前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我深知这样做对我的体温降低并没有好处,捂在被子里不能散热,反而会让体温升高,但我还是如同迷信般选择这样做了,就好似有什么上呼吸道感染之神依凭于被窝之中,而紧紧抱着被子就是向其祈祷平安喜乐一般。
醒来的时候,我感觉我像是刚洗完澡,没擦拭身体一样——浑身上下每一处是干的,我掀开被子,才体验到空调暖风吹拂在我身上时为我带来的一丝冰凉触感。
虽然意识尚未从疲惫中摆脱,但我的肉体却已经体验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舒爽,就像是...
就像是...算了,还是不要就像是了,我和我的母亲关系不好,要是被精神分析学派的信者说我是俄狄浦斯情结的话,我恐怕会当场冤枉的哭出声来。
所以我还是兜个圈子,换一种角度现描述自己现在的感觉:我就像是还未出生的婴儿一样。
我坐起,揉了揉眼睛,额头上的汗珠流入眼睛里,蛰的眼睛生疼。
“我的妈...”
虽然和母亲不和,但惊叹,想要骂人,乃至想要求救的时候,本能的从口中蹦出来的词,却是“妈”。
我挤出几滴眼泪,希望能将汗液稀释,缓解一下眼睛的疼痛。
不远处床头的OAI设备LED灯亮起,将房间照亮了一些。
“早上好,一方,现在是凌晨三点...嗯...看起来您已经退烧了,恭喜。”
“我...我觉得我可能要去重新冲个热水澡了。”
看着我湿漉漉的身体,我的内心泛起了一丝喜悦,某种甜蜜...也说不上甜蜜的回忆被我的大脑所调用了。
在罗莹莹离开家,来锡安求学之前,她大病了一场。她发烧发到了三十九度二,工作成瘾的母亲却并不想管她,我那天翘了一天的课,守在家里——她就像是现在的我一样,将自己的整个身体裹在整条被子之中。
要不是我给她灌了一碗退烧药冲剂,把她从被子里拖出来,拖到急诊科,恐怕我就会永远的失去我的妹妹了。
那天她退烧的时候,睡衣都被汗所浸透,但她却不愿意离开被窝半步,不如说,天才在某件事上也会表现出令人费解的迷信来。我只得去浴室拿来我用的毛巾被,将她包裹起来,然后打了个滴滴,背着她上了车。
我永远也忘不了出租车司机的眼神,不管是当时还是现在,我都觉得那位司机有什么误解,但说到底,他履行完他作为网约车司机的义务之后,就成了我和罗莹莹生命中的过客。
“一方先生,虽然退烧是一件很令人喜悦的事情,但如果没有充足的休息,疾病还是有趁虚而入的可能,您的免疫系统现在非常的虚弱。”
听见小天的话,我才意识到我在傻笑。我闭上眼,从床上跳下来。
虽然毫无疑问,我是一个坏哥哥,但,我也并不是什么事情都没给罗莹莹做过嘛,虽然诊断出来,只是普通的上呼吸道感染,现在再想想,之所以会烧到三十九度,果然还是因为家里的冬被保暖性能极佳的缘故。
我想起她来,于是拿起手机,在联系人中找到罗莹莹,给她拟了一条短信。
-“你还记得你去上学之前在家中生的那场大病么,今天忽然想起来了。”
在我发送之前我迟疑了一会儿——我不知道我是出于什么意图给她发送这条短信的...
因为想她了?大学四年加上毕业的这两年,我并没有主动联系她。
或许只是一个人抗下疾病,是在是有些太寂寞了——这也说不通,我有关心我的小天,还有女儿。
我虽然不理解我自己的情感,但还是按下了发送键,但这次,罗莹莹并没有秒回我。
也罢,现在是凌晨三点,就算是一天只用睡四个小时的陈曦,现在也应该在洗漱,准备进入梦乡了吧。不知道她今天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她回到店中,也没给我发一封Email报个平安,不过小夏没有紧急通知我的话,估计是一切顺利吧。
我脱下被浸湿的T恤,想到还有小天和女儿可能正注视着我,于是又将T恤穿上,我小心翼翼的,尽量不弄出任何噪音的将行李箱从床下拖出来,拿出要换的衣服,将其搭在了手腕上。
我快步走向浴室,但我裸露的上半身,恐怕已经被她们看到了吧。
我想,OAI们大概不会把这视作性骚扰,也没人会心宽到在有人注视的摄像头前拖个精光吧。
在面对故意对她们的性骚扰的时候,她们也会寻求属于她们的尊重,OM公司大抵上也制定了一些应对方法的范式。
她们毕竟以人类女性作为形象,况且,她们的内心可能真的和人类一模一样。
我脱下衣服,扔进逛超市买来的水桶,原本计划用来涮拖把的水桶,被我装满了脏衣服,明天是时候把这些脏衣服洗一下了。
扔进洗衣机里搅一通——除了内衣,那些需要手搓,但手搓就意味着不能利用干燥机,我狭小的房间内似乎没有晾晒内衣的地方,除了...或许我可以将其晾晒的到空调的出风口上,热风很快就能将衣服吹干,顺便还能提高房间内的湿度呢。
我打开水龙头,等待水变热。在温度差不多适宜的时候,出水口对准了自己的身体,身体被热水冲刷,让困意涌上了头。
“啊唔...”
我打了个哈欠。
“一会儿接着睡,睡到七点钟吧。”
〇〇〇
“咚咚咚。”
天光未亮,照耀天花板的依旧是路灯的暖色光。
“咚咚咚。”
高烧已退,我的身体也倍感清爽。
“咚咚咚。”
只不过房门在响,不知是再被谁敲着。
“咚咚咚。”
“一方,是时候起床了,现在时间北京时间六点五十五。”
小天的提醒伴随着房门的敲打声。
“啊...七点了...我甚至...”
我的意识甚至还觉得我刚刚洗完澡,躺在床上呢。
我用手摸了摸额头,不怎么烫,但喉咙的不舒爽的感觉依然存在,我的病大概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好的。
“咚咚咚,咚咚咚。”
敲门声变得急促了些,站在的门外敲门的人开了口,声线相当熟悉。
“罗一方,你还在睡么?罗一方?你没事吧!”
是罗莹莹...这大清早,她怎么就过来了呢。
我起身,走向房门,将反锁的房门解锁开来,将房门开出一条小缝来,她却直接将房门撞开冲进了走廊,差那么一丁点没撞入我的怀里。
我没敢环抱住她,连忙后撤几步,和这几平米房间的入侵者拉开一小段距离。面前的双眉紧锁,一脸担心,她的贝雷帽在刚才的冲撞过程中掉在了地上,她的那一对儿猫耳露在了外面,如同雷达天线一般将我锁定。
她穿着并不时髦的厚外套,围着灰色格子的毛线围巾,手上带着和毛巾颜色一样的手套,双手之中都提着白色半透明的塑料袋子。
白色塑料袋子里装着一盒一盒的东西,其上隐约可见曙光制药的落日图标——那些是药,清一色都是罗莹莹所工作的地方生产的药品。
“哥!你!”
她环顾四周,迅速将视线锁定在了我的桌上,我的桌上放着已经吃了一颗的头孢,还有用于测量体温的温度计。
“罗...罗莹莹...你怎么...风风火火的就跑过来的?”
我用身体挡住桌上的乱七八糟,看着她。
“你量体温了么,现在多少度,要带你去医院么,咳嗽么,身体哪里疼么?吃了头孢没喝酒吧,之前两天都没喝酒吧喵?糟糕啊,元旦那天你喝的酩酊大醉,你怎么敢吃头孢啊,你心是有多大啊喵,哎呀...有心跳过速,实现模糊的症状么,罗一方,哥哥?”
“我...我完全好了。”
我看着紧张兮兮的罗莹莹。
“酩酊大醉?我记得您说您只喝了一点点...”
小天的声音此刻也响起来了。
糟糕...元旦那天,我的确说了我只喝了一点点来着...
罗莹莹把药袋子放在桌上,站在我的面前,插着腰。
“今天的一月四号,我是三十一号喝的酒,说明书上说三天内不能饮酒,我上一次饮酒并不是三天内,我体内的酒精早都代谢干净了。”
为了让我眼中充斥着怒气的妹妹淡定下来,我只能开启理性分析的模式,和她讲道理总不是一个坏选择。
“嗯...也对。”
“所以...为什么你...一大早就跑过来了。”
“因为哥哥昨晚给我发了奇怪的短信喵!”
她掏出自己的手机,调出短信记录,将屏幕递到我的面前。
“我...或许只不过是有感而发...或者是想你了而已。”
“怎么可能,哥哥上大学,在成都,从来都没有想过我,给我半夜发短信肯定有蹊跷,更何况,想起的往事还偏偏是我发烧的事情喵。”
“啊...”
“不管用身体那个部位想,都只能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哥哥生病发烧了!我本来五点钟就想跑过来...但又害怕打扰你休息,但不来你家有害怕你突然死了,你一个人住着,死了万一也没人知道怎么办。”
罗莹莹说着,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好了好了,罗莹莹,我没事,我没事,我家里还有小天呢,就算是我死了,你也会第一时间被通知的。”
毕竟这件事是写在我遗嘱里的。
看到她这幅样子,我真想抱抱她,但那样似乎有些过于奇怪了。
“我好了,马上就要上班了。”
“生病还要上班么,我可以在你家陪着你的,好好养病喵。”
“不上班可不行啊...”
“那我陪你一起去,今天我请假了。”
罗莹莹说。
“啊?”
“哥哥要是在锡安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可原谅不了自己喵。”
她说着,后退两步,离开的我的房间,我明白,这是给我换衣服和洗漱的私人空间——她心意已决,对于这位天才来说,恐怕她想要办到的,就必定要去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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