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海更深处,远比那公孙止与妖胎所处之地更深的地方,女子的身躯正伴随着那来自血海本身的运动而不间断的移动着;那早已不知道散去灵智多久的残躯,此刻仿佛诞出了新的灵,而那灵似乎是要去到血海之底。
由五方小造化阵联袂方才勉强组合起来的血海化妖大阵,无疑是一副举世无双的凶阵;哪怕是活在当世,并且完全圆满的武圣存在进了此阵,也会为那阵中妖气沾染,最终沦为半人半妖的怪物。
妖气是一种已知宇宙里最无解、最邪恶的秽物,若是真灵为其污染,即便本身是真仙、王者般的大仙灵也没有办法逆转这般妖气所带来的伤害,唯有自斩磨灭部分真灵这一条路可以走。
而这还是建立在真仙、王者以上的仙灵自身强大无比,真灵道境都能够经受住来自自斩的道伤,方才能够做到如此。要是换成什么连仙身都未曾成就的凡灵沾染了妖气,那可是真真的大罗神仙来了都救不了。
当然也不是真的完全救不了,若是大罗来的早一些,说不得能在真灵完全被妖气污染之前,抢下一些送入轮回中蕴养。待入了轮回之中,千年或是万年过后便又是一条天不怕地不怕的凡人好汉;不过毕竟是真灵被妖气祸害过的凡灵,即便能够以原初的记忆再活一世,未来的几世也都是极难甚至无法修行的。
为妖气所侵蚀而缺失的那部分东西,只能靠漫长的时间去修复,天材地宝也行,就是效果并不明显罢了。
而这样的一具琉璃宝体,落入此番大阵的正确姿势应该是顷刻间化作血肉浓水才是,即便不曾化作那般的肉水,也应该为浮游在血液之中的妖力所侵染才是。
但它确实真的变化都没有,只是隐隐落出一缕难以言喻的黑色“丝线”,直勾勾的往下掉落了去。
且说回这貌美的女子,虽说留存着神通境界方才能够修持的琉璃无垢宝体,全身身上更是找不出丝毫伤势,但她此时此刻心中无神、胸中无气的模样,又显然是早已死去多时,这决计是分毫做不得假的,公孙止与他手下将这女子身躯投入这血池的先天小妖也确实未曾看错。
这女子身躯确实是死了没错,没有什么好去质疑的。
数大陆千万载风云,就是登临武圣至高的数量也如过江之鲫、多不胜数,就更别提区区的神通之宗了;相较于同时代来说,这等存在或许确实如同凤毛麟角一般,但是积累起来看就确实不少了。
而如此之多的强者,也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或者是野心,会想要去到海外诸仙长存之地,求取更高的境界或者寿元。总有那么一些念家的强者,会选择留在大陆之上守望故土,最后毅然败倒在那般“天人五衰”之上。
莫说是神通境的强者了,最后老死在大陆上的武圣境强者都大有人在。而这样的强者除非是有意要销毁身躯,又或者是有着同境界的大敌动手,否则一般都是被好好安葬起来的。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若是相同血脉的后辈遭了难,亦可凭附自身自保。
所以公孙止等妖再见到这女子身躯的时候,除了稍微有些惊异与疑惑之外,便在没有什么大的感触了。挖出来神通境的残躯虽然很件稀奇的事,但并不是什么不可能发生的事,也就没有必要生出什么更大的奇怪了。
常驻池里出常驻有什么好奇怪的。要是从常驻池里捞出了up那才该令妖深思。
唯一比较奇怪的是公孙止并不记得羽化门历史上有什么强大的女性武者,他看过妖圣给予的羽化门尚且存世时的资料,里面甚至还有其中诸多宗师以上强者的人像,或许因为这是一个仙人传承的缘故。
在公孙止的记忆里倒不是羽化门真的没有什么强大的女性武者,只是相对于神通这个境界来说基本没有女性,羽化门历史上已知的女性神通强者只有一个,而那名为秦羽的女子在妖圣们最后的记录中是已经成就了武圣之身的存在。
而那一位的武圣的面貌,公孙止也是见过的,秦羽早年在外闯荡时并没有隐藏过自己的相貌,这也是后期名为霸王的强者能够很快找到她邀战的缘故。
公孙止很确定对方并不长这个模样。虽说这幅琉璃宝体确实美艳,但在美人之中也就那样,甚至是显得有些普通了,是远远不及当初那一位的。
哪怕只是一副简单的人像,他也能够确定当世(极北领域)之中仅凭容貌便能够压过秦羽的,绝对不会超过三个。
那长乐舫八绝的名讳虽说吹得响,但毕竟多为市井女子,绝计是比不过对方的。
可以说见到琉璃残躯的第一眼,公孙止就想到了羽化门那位名讳秦羽的老祖,但因为又确实是太过于平凡的缘故,他最终放弃了那样不切实际的想法。
他从阅历资料时就对着一位产生浓重的兴趣,想要将对方解刨并且吞噬的那一种,毕竟四五岁入门便是后天境界,接着(第)三年先天、八年问道、十四年神通、二十一年神通大成、三十年不到便武圣圆满什么的,光是从字里行间来看,就直看的人心惊肉跳。
他很好奇一个蝼蚁般的人族,究竟是要拥有着何等的天赋,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中抵达那般媲美甚至是远远超过妖圣们的境界;反正他还做人的时候肯定是做不到的,别说是三十年武圣圆满了,在那个时代他估计自己连初成神通都悬。
而且从关于圣者对于那人的记录,字里行间自始至终都不断的透露着三个字。
“大恐怖!”
尤其是她成就武圣之后的信息,更无一不在透露着一种大禁忌的感觉;若是不知死活的深入其中,便会被吞噬的分毫不剩的那种。
但妖毕竟是妖,不就这搞点事都是件难以置信的事情,公孙止更是完美的继承了这个优良传统,秉承着对方肯定早就已经飞升海外,要管也管不到他大陆之中的事的想法,一股脑的投入了进去。
他认定羽化门之中必然存在仙灵传承,也是从这一个人身上开始的;毕竟除了仙灵传承之外,他确实是很难想象秦羽的天赋究竟是离谱到了怎样的一种的程度去。
而琉璃残躯显然不可能是传说中的那一位,他也就此失去了兴趣,以至于连着人的身份究竟是什么也不太在意了。不过说来也是,他确实是熟读了关于羽化门的资料,但也远远不可能做到事无巨细的程度;再说了不过只是区区一个神通境的琉璃宝体而已,凭借羽化门的能力就靠时间去堆都能堆出来好几个。
只是一个神通而已,说的跟谁不是一样,他这边还是活在当世,气血正旺的大神通,自然就更没有必要去在意一个已经死去家伙的身份了。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这样一具自己并不在意的琉璃宝体,竟然并没有为那血海大阵的凶性给粉碎殆尽,化作养育圣境妖胎的养料,而是直接掠过了处于血海正中心的妖胎,一直向着底部沉去。
哪怕是由公孙止汲取血海力量用来镇压妖胎时,所形成的巨大吸引力也没有能够阻拦下它半步,反倒像是激起了什么不知道存不存在的逆反心理,令这琉璃宝体下落的速度又更快了几分。
此时位于中心的公孙止已然陷入了力量的海洋之中,正一手镇压妖胎,一手从对方身上“薅羊毛”(力量的源质)的他,丝毫觉察不到正向下坠落的宝体。
又或者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想过,那琉璃宝体在掉进来之后,还能维持住原本的形体而不崩溃。
或许他也该庆幸自己没有看见这玩意儿,毕竟一个意料之外的血肉妖胎就已经令他难以招架了,要是再来这样一个不溶于此等血水的琉璃宝体,他就该心力交瘁了。
不管这东西对他来说有没有害,他都得分出一缕心神去看住对方才行,而等他分出了这样一缕心神,恐怕就要坏事了。
在血肉妖胎的反扑之下,当场就得寄,毕竟那可是纯纯武圣境的玩意儿来的。
话已至此,那琉璃宝体也应当该要落了地。
虽说这血海之内仿若一方须弥世界漫无边际,但也总归是有着达到尽头的时候。而那琉璃宝体正是来到了血海的“临界点”,几乎没有什么阻拦,琉璃宝体便通过看来血海之底那层薄薄的膜。
入了另外一方地界。
而这新鲜的地界却是黯淡无光,根本看不清任何物什,哪怕是借着那宝体之上绽出的点点琉璃华光也是看之不清;唯一能够感觉的便是堆积在此处的,属于羽化城人族的那惨死的怨念。
森森然若幽冥地狱,此时却无一鬼坐落,若是放着不管,或许千百年过后当真会生出些为患一方的凶神厉鬼出来不可。
只见那琉璃宝体不知何时,竟做出一副卧地屈膝的姿势,颇有几分庄重的仪态。
不知从何处而来的神圣轻声颂赞,无根的鲜红花卉自那宝体身周绽放,汹涌无归的泉水映照了长空。
“你们的怨,你们的恨,便由本尊来背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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