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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黄金的意志、被污染的静谧

第17章 黄金的意志、被污染的静谧

幻术吗、还是说——

金色的瞳、无数金色的瞳盯着她的脸,只有依靠咒法才能让自己不那么心浮气躁——

好在晚餐的效果、让她并不需要分出太多精力来平复心情,仅仅是使用最低等级的咒术就可以轻易保持精神的平稳性。

同时,她的大脑在高速思考着、但是却一刻也没有忘记,在那柄仿佛血染的白月一般的,灵力凝聚成的长剑中继续注入大量魔力——

头顶那黏稠的怪物的身体中不断剥离出具有自我意识的毒液,却没办法侵蚀她周身的屏障半寸——

不仅仅是她的周身和盔甲毫发无伤、她将防护网铺展到了岩壁上、所以史莱姆没办法按照随意控制其崩落塌陷,只能沿着她的身体周遭的光芒和光滑的墙壁向地面滑落。

长着金色眼眸的小怪物在地面不断堆叠、发出令人烦躁不安的怪叫。

然而、那怪叫声并没有影响到泽莫菲丝,却反而让它们自己更加烦躁不安。

在地面上的流体生物开始挤压、推搡,互相攻击。

空气中浮动着最初让自己的不敢大口呼吸的毒烟。

然而她已不会再因这剧毒的空气束手束脚、灵巧地在铺满了自己灵力的岩壁上如同一只灿金色的鸟一般飞来荡去,不断地用自己的剑锋切下史莱姆的流动的身体——

以冰封的力量冻结剑刃触及的部分、切断,击碎,紧接着以流丽的动作将那碎末燃烧——

而按照白月留下的纸条的方法攻击史莱姆,果然融化的部分不会再次再生,而是会消失在盈满了毒雾的略显黏稠的空气中。

巨大的身躯无法一次性消灭、但是在这种迂回战术之下,它的身体已经肉眼可见的越来越小——

史莱姆的动作开始变慢、甚至那转动的眼眸会让人产生这种没有大脑的生物在思考着什么的感觉——

将身体的一部分分离出去、化为新的史莱姆这种攻击对于泽莫菲丝来说显然已经没有任何的杀伤力、并且这样还在泽莫菲丝没有挥剑砍到自己的状况下、庞大的身躯也会随着时间自然缩小——

然而、至少分离出去的那一部分并没有被彻底粉碎化,也就是说在同样不断变小的情况下、主动从自己的身体剥离分身,还有回收的可能性——

似乎是在思考着这个问题、在中途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从史莱姆庞大的身躯从都没有流淌下毒液来,无论是流窜的速度还是防御力都大幅度下滑。

泽莫菲丝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毫不犹豫恣意在史莱姆的身躯上切割——史莱姆的速度降为了之前的1/3,而泽莫菲丝则趁着这个时间将切割进度加快了7倍——

史莱姆忽发出了“嗷呜”地一声怒吼、从那爆裂的裂口中吹出了一阵强劲的风,使泽莫菲丝的在空中跃动的身影有一瞬的不稳,险些从墙壁上滑下——

当机立断、将长剑嵌入岩壁,而自己的足尖距离地面铺满的黏稠的怪物们不到半米——

在吹出了强劲的风之后、史莱姆的身体开始继续剥离能够化作独立的个体的剧毒的液滴——但很显然流量比刚才要小得多。

那些流体们在她差点坠落的瞬间、厮打短暂地结束,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她的身上——金色的辉仿佛聚光灯一般。

它们旋即欢叫着张开嘴巴、朝她的方向喷出毒液——

在她用长剑嵌在岩壁时、它们短暂地发出了失望似的“呜哇”地叫声,但因为仅仅只有不到半米的距离,它们失望了一瞬间就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身体层层叠叠叠在了一起、在差不多够到她脚底板的距离,化作了熟悉的藤蔓的形状。

但泽莫菲丝并不会被同一招伤到两次,她便是在等待着这个机会。

她调动着全身的力量、加强足部的防护结界——

原本便是使用最好的原材料、最好的工匠铸造的能够在战斗中和身体通路连为一体的金色的长靴、在双足神经在短时间内压缩了大量灵力的瞬间、经由长靴将这份力量加强放大。

而全身的血液都朝足部流动、身体的反应比大脑的反应还要敏锐得多,不需要指令,便出于战士的本能,踏在了朝她的脚踝缠绕来的藤蔓的上方——

史莱姆那恰到好处的柔软身体、仿佛是绵软的蹦网,在她踏下去的刹那,她的身体已经弹响了半空。

已经减弱了流量的毒液落在剑锋上、却被轻易撕裂。

“哈啊——”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在吸气的同时,将包裹中的浓缩奶酪一口气全部都丢入口中。

在将奶酪吞咽下去的一瞬、她周身光芒更加耀眼——

原本只是将黑暗的洞窟照亮的、微弱的光辉。

此刻却是能仿佛将黑暗切断并融化的星之光芒。

史莱姆发出了“吱呀”地一声、想要躲开那剑锋。

“来不及了呢——”泽莫菲丝的喉咙中发出低吟、金色的眸子中瞬间充满了细细的丝——

那并非是血丝、而是高浓度魔力在魔瞳中结成的阵线。

“【固定】。”

伴随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声、史莱姆想要移动却一动也不能动。

“【联结】。”

尽管她所注视着的、仅仅只有这只可以称作是母体的史莱姆的双眸,但是正是因为它是宛如母体一般的存在、透过它,可以把自己固定的术式蔓延到它的所有分身上——

下方吱吱咯咯的史莱姆们、都和它们的“母亲”一样,只能呆呆地伫立在原地。

“【共鸣】。”

在她发出了这个指令的瞬间、原本只有母体的史莱姆所具有的黄金的“心脏”,在那些小小的史莱姆的正中心中却也出现了同样的幻影——

她的目光向下掠动、看到了那些小小的史莱姆的身体中也出现了同样的类似于心脏之物的时候,略感安心——

毕竟在使用【共鸣】之前、仅仅是自己的推测而已,然而现在,自己已经可以肯定,自己的推测是正确的了。

尽管那颗“心脏”看起来就像是要害、但是也不排除是引诱的陷阱的可能性——

所以、泽莫菲丝之前一直也没有瞄准那心脏攻击。

然而、就在史莱姆控制自身的流量的时候,反而暴露了它的要害所在——

如果那颗黄金的心脏真的只是装饰品、那么毫无疑问将自己的身体不断融化再拼合才是明智选择——毕竟不断被她切片消失,根据自己的意识控制、或还有些自主性。

然而、选择保留了自主性的同时,却偏偏要减缓自己的身体被自身的剥离变小的速度——那么毫无疑问是有必须要留着一部分的外壳来保护核心的理由——

而被剥离下去的史莱姆、并不见得一定愿意合并回原本的身体去——从它们在下方竟然厮打起来就能感受到——

它们确实拥有了思考能力、但正因为有了思考能力,反而会出现分歧,且会在极度紧张的状况下暴露出莫名的死角。

然而安心归安心、还不能松懈——

在最接近成功的时候、往往是最容易失败的时候。

仅仅、只有咫尺的距离了——

她双手握紧了、尽管不习惯,但为了应付战场的各种状况,却也还是下了苦功去练习的长剑——

毫不迟疑、将自己剩余的所有的MP,全部都灌注入这把本该宛如白月般纯净、却又染上了血液的朱赤的,纯粹的灵气所凝聚成的剑刃——

纵然对于自身的存在有所彷徨、支撑着自己的信念也不过是从其他人那里继承来的——自己无法想通又无法抛弃甚至也时常会感觉到迷惘——

但是、一旦握紧了剑锋,从父亲。从玛斯家族所继承来的战士的血,使她凝聚在剑刃周身的辉光没有一丝尘垢、只有以及一往无前的坚定与坚强。

甚至于此刻的在她的脑海中浮现出的种种足以让人的信念崩坏的片段、都成为了支撑她必须要除掉这害人之物的力量。

白与赤交织,凝聚着金色光芒的剑刃、刺入了史莱姆肚腹部分那仿佛无数的心脏粘连在一起的奇怪器官。

生锈的黄金、果然还是能够在结了冰被切碎、再沐浴阳炎的瞬间露出原本的耀目情状。

而【共鸣】的力量、让地面的分身们都绽放出了同样的光芒。

一瞬间、洞窟中的黑暗仿佛是虚假的。

充满了毒与幽暗、腐烂的生命体与腐烂的尸体的境界,明亮如白昼的黄金乡。

而她手中灵力凝聚成的剑刃、也在这个瞬间,化为了白色的光点,仿佛是萤火之光、又似乎是白月出现时那不合时宜的雪片。

而腾空的力量耗尽的她在这萤火之光中坠落、宛如贵重金属经过液化拉伸再塑形的浅金发丝在坠落时带起的清风中扬起。

她的指尖拈住发丝、轻轻一拽,舒展开指尖。

长发飘零、舒展,相互交错联结,织就成图案繁复的网,铺展在史莱姆剧毒的身躯腐蚀的大空洞上,成为绝佳的落足点。

足尖点触着网、犹如被风吹拂的落花一般,轻盈地旋身,利用反弹力落在了空洞的的边缘。

那足以承担体重的网丝、再一次回归原形——

比羽毛还要柔软轻薄的头发、和边缘的滚落的碎石块一起,滑入了满是尖刺的底端——

那些尖刺竟也是史莱姆的“身体”化成的,不过使用了特殊的【硬化】术式,被固定在底部一动也不能动——

当史莱姆的“母胎”消失之后、那些尖刺也一并消失了。

被刺穿、被腐蚀的尸体平稳地降落,发出“哒”地轻响。

在她确认了史莱姆的气息已经完全消失、她的脸上并没有露出丝毫的笑容,却还是不自觉感受到了放松——

“结束了——”

她“呼”地吐气、把手掌心贴在额头上——

这是她在取得胜利之后的习惯性动作——原本是另一个人把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但那个人自己失去了头,自己便把他对自己习惯性的鼓励动作以这种方式承袭下来。

然而、她却完全没有想到,在这个瞬间,竟然还会突然令她猝不及防的意外——

在那只巨大的史莱姆消失的地方、自己忽然听到了突兀的狂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哈——”

“谁?”泽莫菲丝立刻绷紧了后背、握紧了拳头——

一只手凝聚火焰、另一只手则凝聚着冰息。

这笑声听起来实在是有点熟悉——

“菲丝、你是在拒绝融合吗。明明你的信念是继承来的伪物,你却在拒绝原初的意识的融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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