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平浪静了一夜。
第二天,院内噼噼啪啪响起一阵鞭炮来。
鹿云衫被迫起了个早。
一碗集红枣花生桂圆粥,旁边还放了一把瓜子。
这就开始早生贵子了...袁赫羽不是不想让我碰他女儿吗?
第一天来的时候还专门过来给我施压,结果昨晚似乎又把这事儿给放下了。
看来老丈人的张家那边施压,现在也有些连女儿都顾不上了?
结果吃到一半,发现自己的筷子上浅浅的刻了几个字。
“管好手脚 切莫逾矩。 若不听劝 婚后算账。”
果然,现在是敢怒不敢言,又急着成婚,救自己老婆,又怕把我刺激到了,不得如愿。
“云衫...”
此时的袁如月,大喜当头,更多的却是担忧。
“今天就是日子了。”
“我知道,所以今天我就不做言语了,就让那些人,都当我是还是个哑巴吧。这样你就不永担心我和你爹吵嘴了。”
“好,云衫委屈你了。”
不委屈,做戏一场而已。
只是袁如月还不知道,她爹那边,也是做戏一场。
而且还有其他打算。
此刻,袁赫羽正在跟自己手下的兄弟们交代到。
“今晚,叫你们过来,一是为了凑桌数,这二呢,也是为了防事端。这鹿云衫被我捆来许久,御西候府那边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所以,婚礼上,若有什么异样,见我摔杯行事。重要的事保护如月的安全。”
“明白。”
他还是担心自己女儿安全的。
......
鹿云衫果真不再说话,因为单手不方便,所以还是袁如月亲手给她打理的衣物。
见她头上插着的那只玉钗,鹿云衫不知怎的,觉着越看越养眼。
这红装新人,互许姻缘的场景。
只可惜已是前任遗愿,如篮中纸钱一般,燃过今日后,便作飞灰。
所以就让它今日,尽善尽全吧。
之后陆陆续续,等足了半日后。
随着一声吉时已到。
院内缓缓传出乐声。
几个丫鬟前来房间,将两人请去正堂。
按理说,过门过门,鹿云衫入赘袁家,还是要从甜水村家中,好好走一趟的,只是袁家一手操办,他们要一切从简的话,鹿云衫也没什么话好说的,她也早已决定今日不再开口了。此刻想必,他安排的那些假宾客们,已经吃饱喝足了吧。
两人被领到正堂上后,袁赫羽便开始致辞。
诸如近日小女大婚云云...说的都是袁家女的婚事,一直没有提鹿云衫。他还是一边着急晚婚,一边从各种角度对鹿云衫发泄不满。
只是今日尤其的隐晦,就如之前在筷子上刻字一样,现在宣读自己女儿的婚事,决口不提男方一个字。
若自己的婚事当真和这样一般,鹿云衫当场就要骂娘悔婚的。
袁如月也听出些许苗头,在盖头下又不得言语,只在他爹看向她的时候轻咳了一声,然后拉住了鹿云衫的手。
主婚念贺的见状,调侃一句新娘子有些着急了,然后就开始吆喝下一步。
改口茶便端了上来。
这里就体现出鹿云衫不回话又一个用意了。
作秀一场,我怎么可能认贼作父?
端起茶杯后,是一言不发。
“请新郎改口。”
主婚吆喝之后,一片寂静...
“额...请新郎...额...改口!从此往后,就亲如一家了,新郎官,该叫岳丈了。”
鹿云衫还是不说话。
袁赫羽不耐烦了:“鹿哑巴你什么意思。”
依然无所应答。
只能是主婚的一拍脑袋:“哎呀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新郎是个哑巴啊。”
结果满院子袁家自己的人,是一个也笑不出来。
着实把主婚人看的是瘆得慌。
这气氛怎么,这么不对劲呢。
“既然如此,那新郎赶紧敬茶吧。”
鹿云衫听后,将茶杯端了上去。
袁赫羽看了一眼,心想为了成事,不坏了花费千两的卦师给出的计划,还得隐忍才是。
于是接过茶杯。
可在场之中,有人注意到了这个茶杯的变化。
鹿云衫端给袁赫羽的茶杯,和侍女交给她的茶杯是不一样的!
侍女低着头,自然没有发现,可这青花茶杯的老旧样式,袁赫羽手下有人立刻就认出来了。
这不是袁家的货色!这是鹿云衫在甜水村家里用的那种便宜地摊货!
而发现这一点的,正是给鹿云衫下毒的那个吴彪。
他对这杯子可太熟悉了。
下毒是这杯子,鹿云衫失踪之后,销毁余毒是这个杯子,现在鹿云衫端茶给袁赫羽也是这个杯子。
绝不可能认错。
所以他大觉不妙。这个杯子的象征意义可太强烈了啊!
把当初毒杀他的杯子拿来端茶给大哥,这鹿哑巴是要做什么?
想当众毒杀我大哥吗?!
来不及思考了,刀光剑影混迹多年的吴彪当机立断,不能让大哥喝着杯茶。
于是弹指过去,用手中的一粒瓜子,射中了自己大哥的手背。
一声脆响后,杯子掉了。
袁赫羽看着破碎的杯子,望着瓜子的来处,惊愕的盯着吴彪,心里喊出一句:卧槽?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潜伏在四周,被袁赫羽秘密交代过的那些大手们,疯了一般的就冲向了鹿云衫。
一瞬间就把她给摁在地上了。
袁赫羽懵了。
瞪大了眼白盯着吴彪,两手一摊:你特么这是要做什么?
吴彪也趁乱走上前,告诉了袁赫羽其中缘由。
“什么?他想毒杀我?”
出事时候,袁弓翼也在袁赫羽旁边。
他爹做这些打算他是知道的,听到吴彪说出这话,见鹿云衫也被摁住,起来就要发作。
“贱民就是贱民,脑子里就没有什么好心思。我就说该捆起来拷问,严刑逼供他没有什么不答应的,还做什么走这么一遭,丢人不丢人。”
好在场面混乱,袁弓翼声音不大。被袁赫羽制止住了。
低声怒斥道:“小声点!多大点事,我不喝不就行了。”
这时袁如月看着自己的婚礼,忽然之间被一盏破碎的茶杯大乱,顷刻间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她心中震荡,再一看那些围住鹿云衫的人,多是见过的,熟悉的。
才明白原来自己的这一场婚礼,只是自己家中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心寒不已,她求云衫和自己做戏一场是为了安置这么多年来,自己对鹿云衫感情的寄托。
就如她说过的,是一场给过去情感的葬礼一般的仪式。
结果在她心里是那样庄重的仪式上,竟然闹出这样的事来。
她不能接受。
就在她将要发怒,当庭咆哮要他们放开云衫的时候。
忽然一个人影不知从何处的夜色里杀出,顷刻间冲散了摁住鹿云衫的人群。
混乱中袁如月只见她托着长马尾英姿飒爽的杀入人群的模样。
随后就是她抓住了其中一人的脖子,然后仿佛抓住的是一个浆果一般,手中发力,那人立马全身爆炸了。
猩红的鲜血,在所有人眼中烟花一般的炸裂。
甚至还能看到其中迸发而出的白骨。
但随着一声轻呼:“别老想着炸开啊,你好歹挣扎一下啊?”
那些血污白骨,便全都被她用内力收回,凝成了一个球体,装入了麻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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