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宝和袁如月出门。
结果两人都没往厕所的方向走。
两个单薄的身影,晃晃悠悠,来到了小瑶湖畔旁已经有些绿荫的柳树下。
她们坐到了湖畔的石椅上。
袁如月在清晨的微风斜阳里,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鹿云衫。挽起长发过了许久不知道说什么好,但也只是不知道从何说起,因为她此刻想和鹿云衫说的话有太多太多了。
最后她选择跳过了那个她无法理解的狗子。
开口问到:“云衫...我前些天想了很久,你为什么把我带到这里来。”
鹿宝当然知道她不是个没有心思的人,于是开口问道:“那如月你想到了吗?”
“嗯,我有些觉着,自己是不是被你保护起来了?”
“难道你没有想过我是把你绑架了,要挟你爹吗?”
“不至于,我在这里也待了有些时日了。听桃鸳她们说起你的事来...已经可以理解你在袁家的时候和我爹针锋相对背后的含义了,我袁家欠你的,怕只是把我绑架过来,并不能补偿你什么。而且我也明白了,一手把持着能镇守云国一方边界的御西候府的人,想要对付我们一个商贾人家,再简单不过了...而且见到王嫣然的那一刻,我之前的许多困惑,忽然明了了。王家山贼,和御西候府本就是一条道上的吧?”
“如月你是觉着,我绑架了你娘?”
“我不怪你,毕竟,我爹害死了你的双亲。”
“没有,我并没有和王存义事先勾结,我和他之间的事,都是巧合,那是在我治好王嫣然之后才发生的事。”
鹿宝能感觉到,袁如月此时身为一个女子,一个心智善良的人在此时内心的矛盾。
但是,云衫让她过来候府,也本就有接桃鸳她们的嘴巴来让她了解事实的成分。
她不想和袁如月站在仇家的立场说话。
因为打心底她就把袁如月和袁赫羽分别对待的,从她认可了袁如月的为人,并认可了过去的鹿云衫留在这个身体里的记忆开始。
所以她在说了两句之后再难以开口,便决定不和她说这些了。
“云衫,我可以回去吗?”
“为什么?”
“因为为觉着,我们两人现在的关系,有些太奇怪了。我觉着,我还是回去袁家好一些...在这里这些天,我也预见了一些事情了。我爹,最近,怕是不会遇见什么好事了吧?作为女儿,我应该和他回去一起面对。”
“不可以。”
鹿云衫断然拒绝。
“为...为什么?”
“我抓了个仇人的女儿,哪有说放就放的道理。”
“不对。真话假话我还分得清楚。”
“家里有人欺负你吗?”
“没有。不是...我不是想说这个,云衫你难道不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明白,当然明白。”
“那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把我关在这里?”
“你觉得是我在关着你吗?没有人关着你,就算你现在就要走也没有人拦着你,除了我。我不希望你走。”
袁如月看着眼前这个弱女子,知道若是自己硬闯,她是拦不住的。
但是...就如她所说的,她不希望自己回去。就一句话,已经有了无比强大的效力。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啊?云衫你到底要对他做什么?”
“做不希望你看到的事,做不希望你那时会在袁家的事。”
“你是要我...背弃人伦,对自己父亲不管不问吗?我娘已经被抓到山贼山上了...我到了这边才知道,现在我...发现自己爹就要遭遇不测难道你要我坐视不管吗?”
“如月,我是在吴彪刨了我爹娘的坟之后,被杨叔发现旧坟被翻才发现他们是被毒杀的。而且我也尝过同样的毒。”
鹿云衫说完这句话,便不在开口。
“我知道他做的很过分,可我真的不能...就这么若无其事的呆在这儿...”
“就算你现在回去,我可以保证你爹也会把你送回来,如果我没猜错,张家和你爹已经闹翻了。对他来说,身为敌人的我或许要比他阴毒的老丈人靠谱的多。如月,你可以回去,但留你在这边也算是我的一番心意,我不希望你无视我的忠告,更多的事我就不便告诉你了。毕竟给你爹写写书信报个平安我还是可以接受的。”
鹿云衫话说完,就听到了身后,苑铃音过来的声音。
“云衫,我打扮好了,你快看看,能行吗?”
鹿宝回头,看着一袭白衣,被桃鸳打扮的英气逼人的小姐,满意的应了一声:“很好。”
随后回头对如月说道:“不过如月,你不必为你那个娘担心太多,第一,她已经回了张家,第二,她也不是你亲娘。”
袁如月听到这话,瞪大了眼睛,看着小瑶湖面上鹿云衫渐渐离去的影子,心里五味杂陈。
鹿云衫要做的事她其实已经猜到一两分了。
和桃鸳一起共事的这两天,她早已明白桃记的茶叶,堵在北临川那个通往云国的水路要脉上对袁记的茶叶来说是多么要命的事情。加之这些天外租对袁家狮子大开口一般的索要银两。没了茶叶的收入,张家势必要认钱不认人的。
也是来了御临川她才只直到,在她红粉深闺的时候,自己老爹已经为了张家派人得罪了候府,现在丢了娘不说,还丢了钱路。
他和张家的关系很可能要达到空前的紧张阶段...
可只是这样,能对应的上云衫被毒害全家,偷窃家业的深仇大恨吗?
显然不能。
所以袁如月现在很害怕...
很害怕很害怕。
她不知道鹿云衫究竟会对自己的父亲做些什么。
也不知道现在的自己,留在候府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因为云衫她心里对自己残存的感情吗?
只是这样一个原因,让她感到了无比的缥缈。
她宁可自己真的是被绑架到了候府,遭受着仇人女儿该有的待遇,也承受不起云衫现在这解释含糊的好意。
她真的受不起。
“我究竟...能给她什么。爹你为什么要下如此狠手...你让女儿我怎么还啊!”
思来想去,袁如月竟发现,当初的哪一桩婚事,似乎成了现下她能想到的唯一的救赎。
唯一像样的救赎。
可就是这唯一的救赎,也因为云衫突如其来的女儿身,变成了一个笑话。
袁如月捧着脸,呆呆的坐在长椅上。
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后身后传来风铃的声音。
小孩子的口气里,透着一股子喜气。
她说:“主,姐姐刚刚,帮我恢复记忆了,我想起来我们在王家山贼的山寨发生了什么了,主你肯定想不到。”
袁如月摸开眼泪,没让风铃发现一丝异样的问到:“风铃啊,发生什么了?”
“我被一个妖女附身了,是姐姐救了我,还有...我好像...伤害了姐姐...我...”
风铃越说,眼神越恐惧。
她似乎是在鹿宝临行前,快速的恢复了记忆。
都没有来得及整理,就兴高采烈的跑到了袁如月面前一通倾诉。
可当一切现实都充盈在脑袋中之后,小风铃才发现,这不是她可以承受的起的记忆。
袁如月看着风铃撅起的嘴,强忍眼泪的样子。
摸了摸风铃的头问道:“风铃,怎么了?”
“主...我...对不起姐姐。”
她扑到袁如月怀里,终于是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我害她...我害她中了毒...还...还...”
“还怎么了?”
风铃埋头在袁如月怀里,闷声说出了那件事。
这件事无论是对云衫也好,对风铃也好,对袁如月自己来说也好,都实在是太敏感了。
她立刻想起...昨夜鹿云衫安排夜宴时,在厨房守了每一道菜上桌。
即便如此,她吃饭时候,一快有颜色的肉都没吃过。
甚至那块自己夹给她的排骨...直到晚宴散去,她都还留在碗里。
没有人在受伤后能不留痕迹...只是袁如月后知后觉的发现。
原来云衫因为身边人受伤的,不止自己一个。
原来在被伤害之后还被她保护着的人,也不止自己一个。
可自己却天真的以为,在经历了那些所有隐瞒的事之后,还能自以为是的向云衫提出那样天真的要求。
她设想换做云衫,自己未必能像她一样爱憎分明,也未必能像她一样,在事后还把真像告知。
这样想过之后,她释然了些许。
便抱起大哭的风铃,轻声说到:“不哭了,风铃,不哭,她不会怪你的。”
“可是主...她那么好的人...却因为我...”
“我知道...我明白。补偿不了的话,我们只能慢慢报答她了...”
“真的吗?可是我能报答她什么啊?”
“等她回来了,风铃找机会问问她吧,我也要去写封信了...看看自己...究竟还能做些什么。”
“好,我陪你。”
于是两人手拉着手,往书房缓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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