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寂静。
手中的第三颗白球没有再失去控制,而是静静躺在手里,安安稳稳等待下一个命令。
金娥丽丝查看起内部,发现原本分离的日记本和婴儿不知道什么时候聚拢在一起,宛如双子星互相贴着对方做自旋和公转运动。
而公转的目标…则是一个躺在地上的粉发少女。
哦,原来是你啊。
金娥丽丝立刻认出了那个女孩是谁,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将她放了出来。
从常理来讲,自己的小白球是不可能存放人,也绝无可能让魔法少女在里面待着,不过考虑到这里毕竟是梦,是另外一个不同于现实世界的位面,发生这类奇奇怪怪的事情,其实也没啥需要大惊小怪的。
咳咳咳…
少女刚刚给放出来,就开始剧烈咳嗽,身上的连衣裙破破烂烂,随时可以看见里面的春光。
…好吧,其实金娥丽丝也没好到哪里去,她现在的战斗服装也让帕里安撕扯得七七八八,风衣很多地方已经成了布条,黑丝留有好几个口子,高跟鞋也掉了一只——为了保证速度,她不得不将另外一只也脱下来,丢回小白球里。
“风凛,你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么?”她单刀直入,直接抛出最核心的问题,“有什么能够逃离的办法么?”
“我不是风凛,”眼前这位长相和恰斯卡苏帕伊局长风凛一样的少女,语调却和梦兆安一模一样,“风凛将灵魂交给了它,现在已经是一具提线木偶,任由摆弄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不论是风凛的情况,还是眼下和自己说话的对象。
金娥丽丝立刻向后退去,随时准备抛出手中的小白球,但得到的却是一句虚弱的安慰:“放心,亲爱的,我不是它,我也不是她,我不会伤害你,也不会强求将你带回到‘那里’的。”
“你的话很美好,但很抱歉,我没有办法信服。”金娥丽丝一点也不习惯光着脚丫作战——肉乎乎的质感透过脚底薄薄的黑丝,顺着神经传递到大脑,大脑再对全身打出起一身鸡皮疙瘩的信号。
“没关系,保持距离交谈就好了,”‘风凛’摇摇晃晃站起来,差一点就又摔倒在地,“重新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温柔的梦兆安,是来帮助你逃离这里的,丽丝。”
“刚才那两个,是你的其他形态?”金娥丽丝陷入沉思,她听见了对方言语里着重强调的那个‘温柔’一词。
“是的,”少女点点头,“她们一个是病娇的梦兆安,爱你爱到无法自拔,一心想着要将你带回‘那里’;一个是扭曲的梦兆安,不仅非常讨厌你,而且已然扭曲,再也不能够被称之为‘人’了。
我的力量太弱,一直被它们压制着,直到刚才两个人对冲在一起,才找到机会脱离开来。”
“看来婴儿是病娇,日记本是扭曲了…”金娥丽丝撇了撇嘴,“你现在已经分裂出多少个不同意识了?”
“不知道,我和本体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少女摇摇头,“但是我知道的还有一个,就是傲慢的梦兆安,不仅已经扭曲,而且还夺舍了这个孩子的身体,将她变为奴隶了。”
“风凛?”金娥丽丝心头一动,“风凛也已经沦为你的一部分了么?”
“还没有,”少女捧着手掌,这当中静静躺着一个光点,“傲慢的梦兆安让一个叫帕里安的女孩重伤,不仅失去了这个孩子的控制,而且也被抓走到到不知哪里去了——我也是拼命抢救,才把她救了下来。”
她看着那个光点,眼里充满慈爱和温柔:“这个孩子很厉害了,为了解读日记本的秘密,天天都要努力奋斗,却浑然不知这只是一个陷阱——唉,我想提醒她,但被其他三位梦兆安压了下去,根本无能为力。”
“陷阱?”金娥丽丝挑了挑眉,“难道说,你们早就知道这里面有诈?”
现阶段南星和帕里安都没有动静,利用这点时间既可以快速休息恢复,还能顺便搞清楚一切的来龙去脉,挺好。
“嗯,”温柔的梦兆安点点头,“是的,我们四个其实都寄存在日记本里陷入沉睡,直到某一天让风凛获得,并且将它打开。
傲慢的梦兆安很兴奋,很开心,因为它已经迫不及待要离开这个小小的日记本,前往更加广阔的舞台大展身手。但是扭曲的梦兆安提醒了所有人,现在依旧都处于封印状态,如果没有钥匙的话,是无法解除封印的。”
封印?
金娥丽丝眼睛一亮:她之前和漠还有李信陵三个人捣鼓了半天,都没有办法将婴儿屁股上的墨绿色旋涡给弄下来,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大概是里面的诅咒受到了封印,需要其他一些特殊的办法将其解除。
原本还想着这个办法一时半会无法得到解决,搞不好就要像梦兆羽一样,把婴儿抚养长大成人,结果现在…
“所以应该如何解除诅咒的封印?”相比于背后的真相,如何解除封印反而是更加令金娥丽丝感兴趣的话题。
毕竟,每个但凡是知道‘那里’的魔法少女都知道,任何来自‘那里’的事物,都是无价之宝,具有极其重要的战略价值——更不要说她一个亲身经历过一切的见证者了!
银滨很小,周围是各种各样的大势力,单靠自己还有漠几个魔法少女根本就没有办法混下去——虽然说,最好的办法是寻求绝对中立,但是这是要有资本的,不是说你想中立就能中立了。
历史上,欧罗巴洲的瑞典和瑞士就是两个很好的例子:瑞典为什么可以在近现代的混乱中保持中立?因为它让沙俄打残了,几个重要的出海口全部给抢走了,仿佛拔了牙的老虎一样没有任何威慑力,构不成任何威胁,才可以中立。
至于瑞士?首先,那里是鸟不拉屎的地带,易守难攻,没有任何资源和价值可言,其次,他们不知道修建了多少要塞,将其打造成钢铁堡垒,是一块极其难啃的硬骨头,而且就算啃下来也没有多少肉的那种。
你要想中立,得满足以上两个条件中的一个:要么成为拔掉牙齿的老虎,对谁都没有威胁,要么成为一只长满刺的石头,不仅难以触碰,而且碰了还没什么价值。
无论是金娥丽丝还是共同体党,都想要捍卫银滨的国家尊严,因此拔掉牙齿的老虎这条路显然不可信,因此剩下的唯有疯狂武装自己,成为一颗长满尖刺的石头。
唯一的遗憾是,诅咒本身也极其有价值,将没有价值的石头变成价值连城的海胆,极其容易迎来敌人的垂涎。但是做一个光秃秃谁都可以踢一脚的圆滚滚石头,还是一个长满刺的海胆——具有长远目光的人都知道应该选择哪条道路。
她表面上虽然依旧是一如既往地淡定,但相比真相,明显对诅咒封印的解除更加有兴趣:“应该如何找到钥匙?”
“配对,”少女用柔和的声音解释起来,“每一个源自本体的诅咒,和一个来自‘那里’的碎片进行配对,便可以解除封印,融合在一起,重新在这个世界上自由活动。”
“也就是说…”金娥丽丝不明白这究竟是什么样的原理,但可以推测出具体的步骤,“如果想要将你们身上的封印解除,那么需要做的便是找一个钥匙——也就是来自‘那里’的碎片——然后彼此之间进行融合,就可以了?”
“是的,”温柔的梦兆安意识点点头,“所有的‘钥匙’,都只能寄存在生命身上,留下墨绿色的旋涡作为标记,静静沉睡。”
也就是自己先前获得的婴儿。
原来如此…怪不得之前怎么处理都没有办法利用婴儿身上的墨绿色旋涡了——因为这根本就只是一个钥匙,在遇到需要解除封印的诅咒前,是没有任何效果和功能的。
“这个叫风凛的孩子,虽然获得了日记本,但是并没有钥匙,恐怕就算有钥匙也不知道应该如何使用,”温柔的梦兆安捧着手里的小光点,就像她称呼自己的那样,非常温柔,“我们也没有办法沟通,只能看着她拼命寻找着打开日记本的办法,傲慢的梦兆安天天用听不懂的古文骂街,说这个魔法少女真是没用的废物,怎么劝她也没用,唉…”
“这事肯定不能怪风凛,”金娥丽丝耸耸肩,“换做是我,在两眼一抹黑的情况下肯定也不会知道是要去寻找‘钥匙’来解除封印,打开日记本。”
“所以我们能做的也只有等待,”温柔的梦兆安凑近手心,仔细端详光点,“我们已经等了很久,其实也并不在乎多等等一段时间,直到迎来久违的自由。”
小光点里面躺着一个遍体鳞伤的风凛,和外面这位长相一模一样,只不过眼睛紧闭,似乎在陷入昏迷。
金娥丽丝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等待下文。
话说回来,南星和帕里安她们到现在也没有动静,虽然挺好的,但是不是有点太久了?
久得都有些不正常了,说句实话…
“后来啊,我们确实遇到了一个机会,”温柔的梦兆安继续讲述起来,“病娇的梦兆安有一天突然告诉我们,说她侦测到了风凛的意识正在被拉入到一个不属于这里的精神空间当中。”
梦境?
金娥丽丝很快反应过来:风凛似乎和自己一样,陷入到一个无比清晰而反复套娃、几乎难以醒来的噩梦中?
她有点好奇:风凛面对公众极其胆怯,站在台上演讲时磕磕巴巴,半天憋不出一个字,私底下却是苏帕伊的秘密警察局局长,冷漠无情地守护恰斯卡。这样一个性格两面的人,噩梦里究竟会有什么呢?
“我当时看向风凛,发现她正在睡觉,神情非常痛苦,似乎在做非常可怕的噩梦,”温柔的梦兆安声音发颤,仿佛做噩梦的是她自己,“我看见了一条白色的丝线,从不知道哪里伸出,连接在风凛的后脑勺上,病娇的梦兆安说,那个就是将风凛的意识拉入精神位面的元凶。
唉…本来还想帮她拔掉,因为感觉风凛那个表情太痛苦了,实在是有些不忍,但是却让拦住了…”
不愧是温柔的梦兆安,真的很温柔。
但是温柔得…有些过头了。
至少在金娥丽丝的记忆中,真正的梦兆安虽然也很友善,但远没有现在这样如此亚撒西。
“她们说,”温柔的梦兆安眼中闪耀着晶莹的光芒,“如果利用这个源头未知的噩梦,就可以让风凛以另外一种方式解锁封印——虽然很慢,但终究是有效果的。”
原来如此…
金娥丽丝扫视着周围粉红色的肉壁。
这个明显是恰斯卡军方创造的梦境,不但于现在将自己一干人拉入其中,甚至还可以充当‘钥匙’,解除诅咒的封印,战略价值很大,非常大。
但是,有一个问题…
军方知道这件事情么?
她们知道,风凛有梦兆安的日记本么?她们知道,梦境可以充当临时‘钥匙’么?
她们知道……这一切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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