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天气真晴朗呢。”
吃完早饭的高千果打着太阳伞信步走在烈日下,一脸舒畅地凝视着湛蓝的天空:“呐,艾玛,想不想过几天去水上乐园消消暑?”
“……”一旁穿着女仆的少女正一脸呆呆地跟在她的旁边,被叫到后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吓得浑身一个哆嗦,“啊,当,当然可以呀…我,我最喜欢去玩水了…”
“诶,艾玛,你没事吧?”高千果有些好奇地看着眼前的同伴,“感觉你今天很心不在焉的样子,是遇到什么问题了么?”
“没,没有的说,”艾玛一心慌就容易脸红,此时连忙使劲晃了晃脑袋,然后来了一个90度的标准躬匠姿势,“对,对不起,小姐,刚才在想别的事情,走神了,非常抱歉…”
“没关系没关系的啦,”高千果将手轻轻搭在对方肩上,一脸缓和地安慰道,“话说,你怎么突然开始叫我小姐了,不都是一直叫果果的嘛?”
“我…我…”艾玛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对方,似乎随时会哭出来的样子。
“别那么紧张啊,放松,放松,”高千果是一个标准的天然呆,但是并不代表她看不出其他人的苦恼和烦闷——尤其在经过了三年战争的打磨后,虽然基本都在大后方搞后勤,但是心智终究算是成熟了一些——此刻便大概其地猜出了对方究竟在害怕些什么,“艾玛,我希望你记住一件事情:我永远都是你的同伴,你可靠而温柔的邻家大姐姐。
还记得以前么?我放学了以后,经常会来到你家里串门,和当时还在上小学的你一起织衣服,一起吃苏珊奶奶烤制的蛋糕,一起聊八卦,甚至于有的时候会借用你家宽阔的阳台进行偶像舞蹈的排练。
苏珊奶奶和我说过,你当时最喜欢的人就是身为邻家大姐姐的我,每天放学以后最期盼的事情就是我来串门。而且你每次一见到我,都会兴奋地扑过来往我怀里蹭,坦白说,那么小小的你真的是太可爱太可爱了,每次拥抱你的时候,都感觉在学校一天的劳累一扫而空,全身都注入了蓬勃的精神,可以再连续排练三四个小时也不累。
现在也是一样的呀,我依旧是那个亚撒西的大姐姐呢,你又何必在面对我的时候如此拘谨、如此惶恐、如此无助么?完全可以像以前一样每天和我一起开心地玩耍呀。还是说…你讨厌大姐姐我呢?”
高千果在注意到艾玛的脸色缓和下来以后,准备开个小玩笑进一步缓解一下气氛,哪知道对面那个已经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少女瞬间变了脸色,一脸惊恐地跪倒在地上猛地磕起了脑袋:“奴家不敢,奴家真的不敢,奴家怎么敢讨厌小姐呢?奴家罪该万死,奴家罪该万死,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高千果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她想起了以前的自己,也是如此痛哭流涕地跪倒在校长的面前,梨花带雨地哀嚎:“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不要解散阿俄伊,不要带走我的同伴…都是我的错,全部都是因为我许下了一个错误的愿望,和她们无关,全都是我的错…”
“啊,那个,”高千果的嘴巴努力地张合着,然而词语却卡在了嗓子眼里,怎么也说不出来,只好在最后转移了话题,“天气太热了,咱们还是赶紧去偶像事务所吧,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她的事务所距离居住的别墅也不过是十分钟的路程,而且还是以人类步行的速度——过两条街就是。
“早安,高小姐!”
两人刚刚踏入空调开满的大厅,前台的一名大众脸的小哥便从电脑前抬起头来,脸上的笑容似乎有些灿烂得过头,让人担忧他的脸部肌肉会不会因此而酸痛:“今天也收到了很多很多粉丝们的信件和礼物呢。”
“辛苦啦,维姆,”高千果活动了一下胳膊,摆出了一个标准的偶像式ok手势,“就先放到桌子上吧,我先去换套衣服,一会慢慢看。”
在她前往更衣室的时候,跟在屁股后面的艾玛一脸紧张地凑到前台:“维姆维姆,信件和礼物你都检查过了么?没有什么危险品吧?”
“都检查过了,”在意识到老板远去了以后,维姆也收起了那个幅度过大的笑容,低声回复道,“不光是一些寄来奇奇怪怪东西的礼物,言辞过激和不友好的信件我都已经全部处理掉了。”
“嗯,那就好,”艾玛拍了拍胸,长出了一口气,“一定不能够让小姐阅读到让她引起不快的信件啊!”
“放心,这方面我比你要更警惕,”维姆摸了摸自己早上花了半小时精心打理的脸庞,思量着过一阵子做一个整容手术来提高自己的颜值,“能够遇到高小姐这么友善的魔法少女简直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可不能因为一点马虎引起她的不快,从而丢掉饭碗!”
两人窃窃私语的时候,一阵悠扬的钢琴声传来。
只见一名穿着水墨色长袍、垂着乌黑青丝、脸部光洁丝滑的美男子正在大厅里的钢琴面前忘我地弹奏着,不但没有看乐谱,甚至于眼睛都是闭着呢。
丝毫不亚于米伊蕊的技术。
“方远他…他疯了么?”艾玛有些害怕地看着那个美男子,“那可是小姐花了重金购买的名贵钢琴啊,我们碰都不敢碰,他竟然…”
“哼,那个家伙,”维姆冷哼了一声,眼中闪着不快,“仗着自己有一点姿色和音乐技巧就在那里为所欲为,这几天表现得那叫一个狂——昨天居然还因为高小姐唱错了一个音就严厉地训斥了整整十分钟!
“就算高小姐温和待人,这么对待魔法少女也,也太…”艾玛的声音带着哭腔,“万一把他清退甚至杀死的时候波及到我该怎么办啊?”
“没关系的,咱们兢兢业业的行为,高小姐都看在眼里。”维姆拿起整理好的粉丝信件和礼物就快步走向高千果的专属办公室,“你赶紧按照今天的日程表准备工作去吧,万一被发现偷懒就要留下坏印象了。”
“啊,是!”艾玛打了一个激灵,然后就连忙小跑向了自己的工作间。
两人都不知道,自己窃窃私语的行为已经被那位新加入事务所的少年方远察觉得一清二楚,不过依旧在进行钢琴的弹奏没有理会,只是心底不屑地哼了一声。
高千果作为一个平易近人的魔法少女,平等和她对话并提出专业的知识和训诫才是最快获得她好感的办法。这两个鼠目寸光的人却因为生怕被剥夺了工作而过于谨小慎微,拼命放低姿态自己作贱自己,给自己的生活增加了那么多不必要的负担,真是愚蠢。
不过说到底,也不能完全赖那两个人:高千果刚开事务所的时候,曾经招募了很多很多人,希望尽可能帮助更多人类。结果善良反而催生了罪恶,让很多小人得寸进尺,一步步将高千果的善良视为理所当然,懒散工作的同时开始大肆挥霍她的资金,过上比高千果本人还奢侈的生活。后者三番五次地劝阻不但被当做耳旁风,甚至反过头来开始道德绑架,质问她是不是要将自己等人丢到街道上被残忍杀死。
高千果啊,也是蠢,太善良,太圣母,优柔寡断没法下狠心将那些人驱逐,三年的残酷战争根本就是白经历了,一点也没成长。
不过好在她有一个靠谱的邻居。
十个月前,一群人在高千果的事务所里彻夜狂欢开啤酒派对,喝嗨了以后甚至还开始嗑药,把她精心设计和管理的事务所给搞得一片狼藉,而这其中就包括一些粉丝的信件和礼物。
于是第二天早上,高千果的死忠粉莎薇在前来拜访事务所的时候,震惊地看到了有着可爱少女风的事务所被散发着恶臭、烈酒和尿骚的各种液体,以及躺尸在地上的男女老少们所玷污,甚至于自己一针一针缝好当做礼物的毛绒熊被粗暴地拆开扔到地上,棉绒散落了一地破败不堪。
于是她爆发了。
不过,莎薇并没有选择直接棒打出那些人或者杀掉,而是用了一个更残忍的办法:呼叫治安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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