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钟前,恰斯卡军方总部。
“欢迎,欢迎,齿轮酒吧——或者说,发条俱乐部——的朋友们。诸位也是来参加夜间派对,体验人间天堂般的乐趣么?”
恰斯卡总司令海乐诺坐在秋千上,面露微笑,彬彬有礼看向面前十几名魔法少女。
十几名切换到战斗形态的魔法少女,一个个摆出一副随时准备应战的架势,和周围的狂欢气氛格格不入。
“派对的人数总是超出预期,为了能够让所有人都玩得尽兴,通常会提前在线上预约,”她挥挥手调出全息窗口,展现未来一个月的派对排期,“我们依旧会欢迎任何远道而来的客人,即使无法很好招待,也会尽到礼节。
所以,有什么是可以为各位效劳的么?”
“啧啧啧,以前只是在远处围观,现在亲眼所见,果然还是非常让人震撼啊。”海森莉娜手持一柄巨锤,齿轮在轴承的带动下嘎吱转动。她饶有兴致打量周围,军方的魔法少女们一丝不挂,搂着同样没穿衣服的童男童女,在炫目的舞厅迪斯科灯光下表演世界上最是盛大的生命交响曲。
她对这些涉及本能的事情没有太大参与的兴趣,机械占据着海森莉娜生活的一半,剩下一半则是喝酒看电影当观众。对她而言,旁边远比亲身体验要愉悦得多。
周围的魔法少女对这十几名全副武装的魔法少女没有半分恶意,她们聚精会神投入在眼前的千人规模银趴上,也有人会凑过来,笑呵呵邀请齿轮酒吧——或者说,发条俱乐部——的人一同享受。
倒是那些普通的少男少女们对这些不速之客非常害怕,尽可能地想要远离后者,防止一不小心受到波折。
虽然那些被压在身下动弹不得的孩子是没机会逃避的。
“我觉得你最好解释一下那光临恰斯卡的神秘黑色风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发条俱乐部的领袖,称号为‘记录者’的魔法少女对周围的狂欢熟视无睹,她摊开一本厚重的书籍,露出鲜有人能够理解的文字,“可不要以为这点障眼法就能骗过我呢。”
“风暴?有什么风暴?”海乐诺扫视了一眼周围,“如你所见,我们现在正在举办着一场派对,邀请全恰斯卡的魔法少女前来享受乌托邦的氛围,虽然似乎都在十分钟前睡了一觉——想必是过于劳累了吧?”
“哟,这不海森莉娜么?”只穿着胸罩的少女凑了过来,笑嘻嘻举起手中的炸串,“早就听说你是恰斯卡的机械专家,一直都很想邀请你呢——来来来,品尝一下鱿鱼串,可是我家最顶级大厨制作的呢,东方风味!”
“不要那么过于热情,南星,没准对方不喜欢鱿鱼须呢。”海乐诺没有一点军方的气势,乐呵呵看向了自己的同伴。
“玩物丧失到了极点……”一个浑身上下散发着冰冷气息的魔法少女站在队伍中间,隐藏在礼炮下的眼睛死死凝视海乐诺,“这就是你身为军方总司令的模样么?不好好为尽职尽责地履行身为军人的职责,而是在……”
“如果你只是为了这种说了不知道多少遍的说辞,我就只能遗憾送客了,”坐在秋千上的海乐诺和周围的派对格格不入,她微笑看向礼炮下的身影,目光没有一点怯场,“派对里只因存在快乐,而非无聊的说辞和恶毒的诅咒。”
“实际上,我们很喜欢和军方的副总司令,瑞厄斯会会面,”记录者出来解了围,作为背景的摇滚乐非常刺耳,却没能阻挡她的声音清晰传入耳膜,“如果能够畅谈一二,就再好不过了。”
“很遗憾,她不在这里,而是在闭目养神,”海乐诺摆了摆手,“虽说是魔法少女,她的身体状况并不理想,最好的地方莫过于躺在床上。”
“哦。”
记录者不会信这句话当中的任何一个字。
自从恰斯卡的黑色风暴同时出现在军方总部和向日葵中学,她紧急召集了发条俱乐部所有成员,经过一番商讨后立刻出发,杀到极有可能哗·变的军方总部,先下手为强,在政府彻底崩溃前狠狠咬一口。
当黑色风暴散去后,军方总部内迎接她们的,却是这样歌舞升平的银趴。
“没有任何特殊反应。”
南柊站在队伍末尾,她的精神状态似乎很不稳定,一直以颓废的目光扫视周围,只有记录者知道,对方其实在关键时刻非常靠谱,只是因为和爱人金娥丽丝的决裂才终日郁郁。
她原本以为军方设下了障眼法,等待着将自己等人一网打尽,甚至已经准备启用秘密武器。
然后发现,现在竟然找不到任何进攻的借口。
“政府似乎又在刚才发布新闻了,”发条俱乐部中,一名魔法少女一直在磕瓜子,和同伴如临大敌的神态似乎完全不搭。她吐掉瓜子,将手伸向耳机,“听起来,像是黑色风暴已经消散,灾难警报已经解除,所有人都可以回归正常生活了。”
“……”
记录者沉默片刻,挥了挥手,示意所有人离开场地。
发条俱乐部的成员有三名SS级魔法少女坐镇,和军方的十七名相比实力悬殊。就算后者现在一脸毫无防备的模样,打起来必定是九死一生的局面。
如果说之前的突袭只是为了和军方拼死一搏,现在似乎又没有那个‘死’逼迫,精神顿时松懈不少,再无血战的欲望。
“如果我们找到了任何蛛丝马迹,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礼炮少女依旧死死盯着海乐诺,她收到了记录者通过耳机群发的秘密消息:返回发条俱乐部的总部,和政府的人会合与沟通。
后者对此的回应只有莞尔一笑:“欢迎随时光临派对,只要你是来找乐子的。”
“唉,别走嘛,”旁边的南星一直黏着海森莉娜不放,“你想吃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准备的,海鲜、鲍鱼、龙虾、鱼子酱……”
“先把你嘴边那点人血抹掉吧。”海森莉娜一句话堵住了对方,她转过头,乐呵呵看向不远处一具倒在人群中的无头女尸。
两个一丝不挂的魔法少女正在尸体旁边疯狂亲吻彼此,对旁边的惨景熟视无睹。
战连长冰狼坐在舞厅门口痛饮朗姆酒,戴着眼罩的水狈站在旁边,彬彬有礼护送发条俱乐部的十几名魔法少女离开。
海乐诺闭上眼睛,依靠在秋千上一动不动,似乎沉沉睡去,不受周围震耳欲聋噪音的打扰。
飞满蝴蝶的花园内,坐在秋千上的少女睁开眼睛,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目光就像幽深的古潭般深不见底。
和彬彬有礼迎接发条俱乐部魔法少女的海乐诺判若两人。
“可以继续我们的会议了。”
少女走到旁边的茶桌前,端起一杯绿茶送入口中。
“比如,你们想通过这个拥有诅咒的婴儿,以及日记本之页,换取什么。”
她审视着坐在茶桌上的另外两人。
愉悦报记者伊芙伽,以及人类方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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