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配有观景浴缸，躺在里面享受洗头服务的，安安同学大约是第一人。
左仰给女生洗头也是头一回。
向日葵洗发水倒出来类似香蕉肉的颜色，味道清逸自然，跟湿了水的头发揉在一起，慢慢产生白色的泡沫。
安安同学背搭着毛巾靠在浴缸壁上，两只耳朵带着防水套，闭着眼睛，头枕在左仰手心里，头上的泡沫越来越多。
原来洗头可以这么舒服，比在理发店洗头还舒服，感觉都要睡着了。
“还疼吗？”
一个问题问向她。
干什么？不疼就不给洗了吗？安安同学轻轻摆了一下头，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音节，两只手叠放到肚子上。
“阵痛。”就是一阵一阵的。
“等你不痛了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吃什么好吃的？”
安安同学睁眼问，她是仰躺的姿势，左仰坐着，视线距离不超过三十公分，左仰轻轻垂目跟她对视了一眼
“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我想吃……”安安同学对着天花板眨眨眼，“我第一次来，不知道有什么好吃的。”
“网上有推荐的，看看就知道了。”
“有道理！”一语惊醒梦中人，安安同学积极行动，“你停一下，把你手机给我，我去网上看看。”
小号的秘密被捅破后，左仰不用再藏着掖着，他擦了一把手，把手机递给她，又把密码告诉她。
输入密码后，屏幕还停留在安安同学与姥姥的聊天框上，她点了一下退出键，看到聊天页面许多红点点。
“有人找你。”
“谁？”
安安同学仔细瞟了一眼，清一色女生头像，“都是女的。”
“知道了。”
然后呢？就这样？
安安同学看到了表白字样，就像未好的伤疤又被人撕开，一下产生酸溜溜的代入感，“你都不看看吗？”
“有什么好看的？”
这话像鞭炮一样，安安同学更炸了，“那些头像后面都是一个个真人，每条信息都是鼓起勇气发的，她们就是喜欢你，想跟你聊一句，你多长时间回都行，可是你连看都不看！别人喜欢你有错吗？你们男生是不是都这样？都喜欢把女生的自尊心踩在脚底下？”
左仰抠字眼，“说你，别说你们。我什么时候把你的自尊心踩在脚底下了？哪次你发信息给我我没回你？你说说？”
安安同学已经化身斗士，自觉要替那些女生讨一个公道，“你都能回我信息，为什么不回那些‘喜欢你的女生’的信息？”
头发上有些泡沫飞溅开来，沾到额颞和脸颊，她一双奶圆的眼睛倒盯着左仰，鼻子山根起点不高，散发软的气质，鼻头肉圆而不钝，有种哺乳小动物的幼态，是活色生香的斩男杀。
多好的姑娘，可惜长了张嘴。
话不难听，但有毒。
“因为我不喜欢她们，所以没必要浪费时间。”
“那你喜欢谁？”
她是短眉眼，眼皮内双带点包眼角，较真的眼神像直勾勾看人的小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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