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心梨在昏沉之中，好像看到了另外的一副场景，那是梦，也是真实。
天星律师所中，一位身穿职员制服的女生爱上了一个渣男，欺骗，欺辱，她忍无可忍，哭着选择了跳楼自杀，在那个窗口，她弱弱地爬了上去，而后结束了短暂的一生。
当顾心梨苏醒之后，竟发现已经回到了家里，脑袋还隐隐作痛，即使在梦中都重复着那段记忆，她每每想起便一阵郁闷。
“其他事情也就算了，偏偏是探灵，这谁遇到能不怕呢？”
顾心梨暗暗念叨了两句，便唤出了来希，谁料来希开口便是一句“你不太行啊”，让顾心梨更加尴尬，自己毕竟是一个男生，当时居然被吓到晕过去了。
“那以前的顾心梨怎样？”顾心梨问道。
“以前顾心梨的任务并非探灵考验，而是唱歌考验，但是她每次都能顺利完成，比你要好得多。不过也没什么，好歹是完成了。”
顾心梨心中升起一丝庆幸，任务完成意味着就不用再去那里了吧，这可算是一件好事。
她又想起直播的事，便赶紧打开了手机查看，发现B站上昨晚直播的动态留言中，除了个别有担心她的以外，其他人都未察觉异常，以为是布置出来的节目效果，还觉得很刺激。
这让顾心梨暗暗松了一口气，若是在直播上真的让人见到了幽灵，说不定她的直播间就会被封，外界也会陷入恐慌之中，这样的罪她可是担不起。
来希说道：“已经帮你隐瞒过去了，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顾心梨点了点头，低声说了声谢谢。
“完成任务会获得一定的奖励，宿主你现在可以查看已有的奖励了。”
听到来希的提示，顾心梨缓缓抬起头来，赫然看到眼前出现了一面透明的结算表单，其上写着这样一句话：恭喜宿主完成任务，获得F级污染源亚空间——天星律师所。
“亚空间？这是什么情况？”
顾心梨一脸懵逼，显然对这个新鲜名词一无所知。
在来希的解释下，她才渐渐明白过来，她去过一个地方探灵之后，系统就会复刻出这个地方，并且安置在系统之中，用来流放十恶不赦的人渣，任其自生自灭。
顾心梨看到这个亚空间的界面上有着一个流放的按钮，便是用来进行这种操作，而在来希的介绍中，在亚空间的坏人生死间所产生的怨气，可以兑换成商城货币，用来兑换各种方便的道具。
这种功能一下子打开了顾心梨的新世界，她连忙问道：“居然还有商城？能让我看看吗？”
迫不及待地按照索引找到了商城按钮，点了进去，一排排陈列的商品映入眼帘，但在她看到名字之后却哑然无语。
“这是什么啊？能看鬼十秒的短暂性阴阳眼，药效三分钟的强制清醒丸，还有这个，那个，还有这些东西怎么都价格这么贵？手电筒，食物什么的倒是挺实用。”
顾心梨并不知道商城货币的兑换情况，但看到这些便没有兴趣了，在关掉商城的时候，她看到了飘在附近的小女孩，她一眼便认出这便是来希的本体，在刚刚穿过来的时候见过。
“来希，我有一个问题，流放坏人是指我把坏人放进去吗？惩治坏人理应是要交给法律的，若是这样做，可能会让世界的规则乱套吧？”
顾心梨心中惴惴不安，她的认知里这样的事情是不被允许的。
来希带着怨愤与不解的语气说道：“坏人伤害你的时候，他们只想杀掉你或者让你痛苦，不管是校园暴力，杀人魔行凶，或者是**女性，拐卖儿童，他们何曾想过仁慈或者宽恕？你们这些人类很奇怪，他们都没有心存善意，你又为何要去想给他们留一线呢？”
“再说了，如果你不去抓罪人流放进亚空间，那商城对你而言永远都只是摆设，往后还有很多用得着怨气的地方，你又能从何处收集？我虽是智脑，但却搞不懂你们的想法。”
顾心梨连忙招了招手，说道：“行了行了，不用再说了。”
来希毕竟不是人，所思所想与人有着许多的差异，但话又说回来，隐藏在人们内心真正的惩处方式何尝不向来希说的一样？
新闻上，杂志上，她也曾经看到过许多十恶不赦的罪人，到最后却只是关了几年后放了出来，有的甚至还免于惩罚，这种判决的公正自然不容置喙，但饶是在法律的约束下，她也觉得心有不畅。
罪人到最后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那受害人便会被忽视，每每有这种事情，她都恨得牙痒痒，巴不得自己成为裁决者，可当自己机缘巧合拥有了这种能力，却又为何不这样做呢？
来希说，人类真的很奇怪。细细想来，却又的确如此。
想清楚了这一切之后，那种与法律背离的负罪感便烟消云散。
顾心梨看了看来希，微微笑了笑：“不过说好了，我只能抓真正的恶人，十恶不赦的那种，我可不想成为那种借用自己的权力肆意妄为的法外之徒。”
来希听此，少有地笑了笑，并告知顾心梨，系统的判别不会存在冤假错案，只有恶行得到一定程度才可以被流放到亚空间。这让顾心梨安心了不少。
顾心梨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心中对于善恶二字的感观已然改变了不少，罪的重量永远都比善要高，所以在好人难得，但也同样是因为恶人好做，所以稍稍跨出一步，便可能进入了罪与罚的区域。
人们对此产生了一个歪理，好人一世，造恶往往只需要一刹那，即便是一件小事，落在旁人眼中他也会遭受万般诋毁；恶人作恶无数，但放下屠刀便能成为好人，即便他什么都不做，在旁人眼中便是行善。其实不难看出，当立场与偏见成为裁决的方式，善恶的天平已然倾向于恶了。
不是没有好坏之别，而是世人难懂善恶，将自己的认为当做判别标准，擅自地设立其灰色地带，让一切都变得暧昧了起来。
顾心梨想到这里，感到心态也改变了不少，或许从她开始执行裁决之责，便成为了大众眼中的罪人。
但这又怎样呢？
她很理解，她也无奈，同时她对于善恶的认知也极为清晰，这便足够了。
……隔日傍晚。
某夜总会门前，一名穿着豪奢名牌衣着的男人，左右各拥着一名女生走了出来，他已然是有了几分醉意，走起路来都是歪歪斜斜的。
左右的女生直皱眉头，但对于男人的调笑，她们又不得不呈上一副笑脸，以最好的脾气回应。
任富行刚准备上车，便注意到不远处有着一名少女正静静地站着，目光清冷地看着他，这种大胆而又让人厌烦的行为引起了他的不悦，在酒劲的驱使下，他面露厌恶，低声斥喝道：“哪里来的臭丫头，看什么看，滚一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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