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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篇 安神的童年(2)

番外篇 安神的童年(2)

他的父亲本来是一个很傲慢的人,听说他年轻的时候,也非常的轻狂,但是为了儿子,他也曾低头过。他可能不是一个好丈夫,可他在他眼里是一个好父亲。

“我真的不懂的,如果爱情毁了你,难道你就要让爱情消失吗?我觉得你真是很搞笑。既然你已经不爱他了,真希望你从来没有生过我。”安神忿忿不平地为消失的父亲不值。

他的眼里,他的母亲一直都是刚强的。所以他从来不曾看到过他的母亲伤心或流泪,总觉得他母亲是个百毒不侵刀枪不入,不会受伤的人。所以他说的每一句伤人的话,都以为不曾伤害过他的母亲。

“那可由不得你。”她冷漠地看着他说。

从他的父亲消失之后,他和母亲的关系也越来越疏远。他只是想回到他们三个人都幸福的童年,当时他的母亲是觉得那种幸福是虚假的。他的父亲消失之后,每天都有不同的女人来找他。

明知道他的母亲不喜欢她们,可她们还是来找他。

“你的爸爸回来了吗?我给你买糖果了。”

“你爸爸回来了就告诉我,我给你买超人。”

他觉得她们真可笑,他无法理解她们所谓的爱情。为什么这么喜欢他的爸爸?为什么想抢走他的爸爸,明明他的爸爸是属于妈妈的。

母亲总是冷眼旁观她们,以前还会骂她们不要脸,父亲消失之后,她看她们念念不忘的眼神就像在怜悯什么一样。

他的童年从和睦的一家三口,变成了男人和女人的战争,最后还变成了一群女人的战争。他回不去曾经的温馨家庭了。

她们都在讨好他,给他一切他想要的东西。然而他始终觉得不幸福。他跟母亲戏谑地说:“要是你觉得她们很烦,要不要让她们也消失啊。”

母亲给他甩了一巴掌。

“谁让你对神不敬的?”

他也学着她的眼神,冷冷地看着她。

“有时无法顺应本姓,有时也不能听天由命。”这是他的座右铭。

他偶尔还会去一趟卖热狗的地方逛逛,他也并不是想吃热狗,只是或许那里会有父亲生活过的痕迹。

那个卖热狗的大婶始终都是穷酸的样子,总是斤斤计较,看到他站在面前不买东西,马上就觉得他晦气,要赶人。每次被她赶,他都不为所动。

他看着她,觉得她真笨,竟敢赶神的宠儿,莫不是想一辈子穷困潦倒?

有一天,他遇到了一个很善良的小女孩。

那个小女孩看起来也不太聪明的样子,她请他吃一根热狗。她又不认识他,两个人又没有什么交集,她为什么请他吃东西?他不理解。

他在观察她,结果看到了她和另外一个女孩聊个没完,好像感情很好的样子。他头一次看到这样的感情,不是女人们的战争,而是女人们的友情。

他羡慕她们的同时,也觉得她们离自己很远。

他身边只有神和战争,因为她们没有战争的硝烟,所以她们再怎么靠近他也无法留在他的身边。

他拒绝了她的好意,把热狗还给了她。

他没有回头,他都知道她在他身后看着他。他回到家了,母亲正坐在摇椅上,慢条斯理地喝一杯咖啡,看着窗外的树上的鸟。

“你身上有难闻的劣质面粉和粉红染色剂的味道,快去洗洗。”她嫌弃地说。

他本来没动,但是想到了母亲有可能会把她们怎样,就听话地去洗了个澡。躺在浴缸的时候,他在想,这么多年了,她也没有一个朋友,她都不会感到孤独的吗?

“妈妈,你只有我了。”他洗完澡了,站在她的面前,同情地说。

“不,我拥有整个世界,你才是,你只有妈妈我了。”神并不会觉得自己孤独,神只会觉得别人可怜。

安神无言以对,上学的时候,连老师都没骂过他。

老师只夸他有礼貌,夸他全校第一,夸他年纪小小懂事又成熟。

“老师,我不想上学了。我要马上长大,我要去当神。”他觉得这个世界太无聊了。

“你不要想太多了,老师和同学都爱你。”老师以为他没有父爱和母爱,所以才这么想不开,根本没明白他想当神是什么意思,以为他要被骗去当童工。

他最后还是在学校继续上学,慢慢长大,不过他和同学之间经常闹出笑话。

有顽皮捣蛋的同学因为旷课,回校被罚站,怒吼:“我要炸了这个学校!”

“真的吗?你等等,我去问问。”他趁着课间,跑去电话亭给家里的座机打了个电话。

母亲接了电话,戾气颇重地说:“没事别烦我。”

“有平民想要炸了学校,你把学校炸了吧。”他内心毫无波澜地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

“不想炸学校的人比想炸学校的人多得多了,我为什么要炸?是你要上学,又不是我上学。再说了,炸了学校,你也一样要上学。”

“切!”他气呼呼地挂了电话。他迟早有一天要取代她,成为新的神!等着。

他回到教室,顽皮的男生问他:“你刚才去问谁了?”

“神不同意炸学校。”

“哈哈哈哈哈。”全班同学哄堂大笑,没人信他。

偶尔会有女生哭着跟他说:“我好想回家,我不要上学。”原来她总是被老师打得手掌肿了,下课又被男生欺负扯辫子,所以她不喜欢上学。

他想了想,就说:“那就把男生和老师杀了。等等,我去问问。”

放学后,他回家问正在浇花的母亲。

“有的男生扯她辫子,还有老师也打肿她的手,把他们都消灭了吧。”他觉得只要他们消失了,有的人就能不再流泪了。

“那是她和那个男生的缘分,是她和她的老师的缘分。这可不是我说断就能断的了的,你好像以为当神就是随便让人消失?不是这样的。他们是有其他的必须消失的理由,我才能因为一点小事让他们消失。”庞麟俯视着他,淡淡地说。

生活本身就是一个圈,他走走停停,就回到了原点。

女生哭着等他回到学校,问他怎么样了。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说:“你自己看着办,神很忙,她不管这些。”

其他男生听了,哈哈大笑起来了。

也有老师跟交作业的他吐槽:“如果其他学生也像你这样就好了,现在的孩子又皮,还不能骂,又不能打,怎么教啊!”

他抬头看着老师,冷冷地说:“那我让他们都消失。”

“笑死了,老师知道你的心意了。不要这样偏激哦。”老师心情好了很多。

他回家问母亲,母亲扶着额头,哭笑不得地说:“他们死得其所吗?我也不能随便让人消失。”

“那你又怎么可以随便让爸爸消失?”他不理解。

她的笑容僵住了,然后逐渐消失,露出了一抹绝情:“因为他有他该死的理由,那是什么,我不会告诉你的。”他要是知道了,他父亲高大厚爱的形象恐怕就要崩塌了。

“你胡说!”他不信。

父亲怎么会?他不相信。无论别人说什么,就算是妈妈说的,他也无法接受,他不听。他也不想知道。

反正他不该消失。

既然连他都消失了,那么其他人消失了,他也无所谓了。

他回到学校,全班人都在笑他,说他吹牛,就一个小学生,一己之力,还想消灭他们?中二少年。

他也跟着他们一起笑,说:“你们十几年后,会为你们现在这一刻感到恐慌和后悔的。”

他们笑着笑着就有点尴尬,他怎么说的跟真的一样,他难道有演员的天赋?

跟他同班的男同学回忆起安神的童年,只有一句话可以形容他:“他好像什么都想破坏。”

女同学刚好跟他们的想法完全相反:“他会守护我们。”

但是在老师的印象中,几乎都是这样高度评价他:“他就是个很贴心的孩子,有时候比我亲生儿子对我还贴心。”

安神童年从来没有人给他庆祝生日。

他连自己的生日是哪天都不知道,他看到别人说生日有礼物,有父母的陪伴,有同学的祝福时,他觉得很遥远。

“妈妈,我的生日是什么时候?”他每次想问的时候,看着庞麟,他就说不出口。因为他的父母也从来不庆祝生日,他连他们的生日是哪天都不知道,也从来不问过。

庞麟看向他,好像看透他的想法一样,解释说:“只有平民才能过生日,因为平民要感谢神不杀之恩。可是,神不能过生日的。我不给你过生日,是为了以后选你成神。”

安神低下头了,原来他的母亲为了保住成神的资格,完全忘记了她自己的生日。那父亲呢?他记得父亲生日的时候,以前都有蛋糕和礼物的。

“那我们存在的意义是什么?”他自嘲地问。连平民都可以快快乐乐地吃蛋糕和收礼物,神却不可以。

庞麟凝视着他,久久不能释怀,最后才说:“神的存在,是为了让人珍惜眼前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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